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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17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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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协助凌安之接管夏吾骑兵的事也忙的差不多了,花折心里有其他小算盘,一边缠着纱布一边貌似轻松随意:“凌帅,你这几天还是静养下,我在信阳有些生意往来上的钱财还被别人欠着,这几天带着相昀、代雪渊等人去收了来,随时向你汇报行踪。”

凌安之完全没把腿上这点小伤当回事,浇凉水道:“这几日得了空我陪你去。”

花折被看管的头皮发紧:“你忙的一团麻,哪有时间陪着我去?”

凌安之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能力防身的人,却偏偏浑身金光闪闪,一身筹码,平时在许康轶身边自然无人敢动,不过离开了许康轶的视线就难说了:“花折,王爷对你非常放心不下,他担心你什么,你知道吧?”

两军阵前,社稷军和大楚官军针锋相对,社稷军内部也是多股势力糅合,有时暗涛汹涌。

花折现在活着对许康轶意义重大,他确实借来了夏吾骑兵,可他身份尴尬:

他借来了夏吾骑兵对战局产生极大影响,还总给许康轶出狠主意——比如劝动了许康轶造反,现在还在协助凌安之整编夏吾骑兵。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联想到救许康轶出天牢大狱的夏吾骑兵莫名其妙的扰边,许康乾再傻,也应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如果他上了西天的话,二阴毒许康乾估计会弹冠而庆。

夏吾是他的母国,可除了他“铁腕母狼”的祖母欢迎他回去登基,其他觊觎王位的人全恨不得他客死他乡才好,其他人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争取王位了。

北疆军的田长峰当年要亲自动手杀他,毒酒都快灌到嘴里了,而今看翼王对他信任有加,田长峰晚上就能睡得那么踏实吗?

花折心中雪亮,只不过很多事情必须要做罢了:“我…”

凌安之披衣是瘸着腿起床,开始看卧房内挂了半墙的地图,他指了指信阳:

“确实很多事儿除了你谁也做不了,比如在信阳收账,动辄可得百万两,可这地方民风狡诈彪悍,是为了省一床被面,半路上抓到你都敢扒你皮做被子的主,你现在行迹已经泄露,万一有人在这里打开口袋等着你,你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第248章 身边的人

花折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打仗就是打钱,打仗没钱,难道让社稷军弟兄吃着草,拳打脚踢着上阵吗?帐不收肯定也不行。

花折揉着眉心迂回解释:“凌兄, 社稷军三十几万人去年一年来军费已经是一千多万两,纵使西北税收、各地府库全力支持, 每个月的空缺也不小, 我想尽量填补赤字,你和康轶也不可能一直有时间寸步不离的护着我。”

——凌安之是能打胜仗,可军费如泄洪一般倾泻而出,任谁看起来花钱也是花得触目惊心。

凌安之若有所思的盯了花折一眼, 这货就是许康轶在天山山口捡的一口狼食, 谁当时能想到捡这么个高段位的活宝呢?

花折这些年在中原瞒着许康轶所做的种种,比如埋下的夏吾钉子, 比如地下粮仓, 比如赚的金山银山,随便举出一件来, 就让别人叹为观止了,这些事确实足够有用,也确实足够危险:

“我陪你先走一圈,收不上来就算了。你做事有备无患, 不过搞钱的方法多了,丝路税收,西部矿藏, 余情的家底,这些全是后路。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些事大家全能帮你担一担。”

花折蹭着坐到了凌安之身边,他深觉凌安之压力太大,万事俱要平衡筹谋:“凌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已经答应康轶了,会自珍自贵,打仗日费千金,没钱便放不开手脚,钱的事放心的交给我吧。”

凌安之看花折目光坚毅,执着坚持之意不言而喻,觉得不拿出点筹码来,估计花花公子还是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碧绿的眸子一闪,点了点地图上的睢阳,笑问道:“花折,大楚的钱袋子是哪里?”

“肯定是江浙。”这还用问吗?

凌安之:“江浙的门户呢?”

花折常年经商东奔西走的追逐利益,对地形太熟悉了:“所有江浙税收,俱是通过睢阳运往京城。”

凌安之明白花折对许康轶的意义重大,且相处多日,不想见他铤而走险:“花折,我知道你为了王爷,什么都敢做,他也说不过你管不了你,不过你做之前,可以和我商量一下,我和许康轶不同,我不懂治国,不过我最懂打仗,也知道怎么才能打持久仗。”

花折心道不到一年赏银发了二百万两,这么下去拿什么打持久仗,他哑然失笑,坦白道:“大帅,我相信你能攻克河北,再和北疆的部队南北夹击入主京城。我也不过是想多些银钱,以防后患而已。”

凌安之手指轻扣桌面,在花折一片信任的眼光中,竟然严肃地摇摇头:“花折,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从来不认为会那么顺利,就像是去年社稷军的骑兵进了山海关也不可能一举拿下京城一样。”

花折紧抿双唇,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不会那么顺利?”

凌安之冷冷一笑:“看起来,社稷军打了一些胜仗,也出了潼关,可我告诉你,这只是表面上的热闹,大楚幅员万里,王者之师,雄兵近百万,家底大将数员,全摩拳擦掌的准备摘我们的脑袋,我们的社稷军,不可能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可能要靠运气,可是面对这么强大的敌军,只能凭实力,有实力才有运气。

花折平时信凌安之能打胜仗和信神一样,虽然知道速战速决不易,可从凌安之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有些震他的心魄,他空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浑身发凉:“大帅,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打好几年,那军费不是更重要吗?”

凌安之:“花折,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花折常年经商研究把别人的钱怎么装到自己的口袋里,老本行的问题难不住他:“大帅,当然是抢。”

凌安之赞许的点点头:“如果有必要,我会先出兵拿下睢阳,这样用抢来大楚的钱养活西北社稷军,撑死我们,饿死许康乾;你觉得这么做,能不能解决钱财的问题?”

花折看一眼地图,看一眼凌安之,再看一眼凌安之,低头又瞄着地图上的睢阳:“大帅,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凌祸害说的好像不是他要去睢阳当强盗,倒像是回到自己家仓库取东西一样,淡淡然的伸手倒茶:“反正要拿下山东,金山摆在那里,为何不顺路为之,这回你放心了吗?”

花折用手按住额头笑道:“这还有何不放心的,我说大帅,你不是要求三军勿抢钱财,还要行仁道吗?”

说一套做一套,闹了半天还是要去当强盗。

凌安之一口茶灌下去:“什么霸道仁道?我是哪条道通京城就走哪条道,霸道一定是要杀人?仁道就一定要布施吗?我看未必,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叫做‘大道’。”

花折不想和凌安之耍嘴皮子,每当这时候就觉得凌安之不当文官可惜了,他盯着地图上的睢阳和山东,突然间恍然大悟:“等会儿,你刚才说…你要拿下山东?”

花折不等凌安之回答,直接将手指点在了京城上,大楚的地图在眼前浮起,骤然清楚了起来,言语间难掩激动:“大帅,全军都以为,你亲自在河南阻止武慈,就是为了等驻扎在山西的社稷军攻下河北,之后直接和北疆军南北夹击,攻打京城!”

“其实你不是这么想的,你根本就没想走捷径,你是想…”

凌安之一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往下讲了:“你是聪明人,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可说!”

花折长出了几口气,终于笑得比阳光还晃眼,两军阵前军务繁忙,凌安之最近连吃饭全是在城墙上,却长篇大论的为他操了这么多心,估计就是怕他再去找死,他由衷的对凌安之说道:“凌帅,不,凌兄,感谢信任。”

凌安之捏了捏花折的肩膀,柔软有韧性,确实不是一个习武的,可此人心智坚定到非常人所能及,嘴严到刀压在脖子上,也没透漏过什么。

他脑子里已经转到了下一个话题,话说得没头没脑:“我不管你回国借兵,答应别人什么了,不过还是要防范别有用心的人。”

花折稍稍一愣,当然知道凌安之在提点他勒朵颜的事,他假装吃惊的眨眨眼:“身边的人,你是让我防范康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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