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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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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否一定对,也无法判定皇帝陛下一定不对。论天赋,论才具,论坚毅,论洞察,论决断,皇帝陛下皆超迈古今,我等何由执意疑虑更何况,皇帝陛下确实对儒家做到了仁至义尽。是儒家有负秦政,不是秦政有负儒家。即或你我反对坑儒,你能说儒家没有违法么不能当此之时如同战场:军令一旦决断,便得三军用命,不许异议再出。公子试想,今日陛下若是你自己,朝臣反复议决后仍有一个人要再三再四地固执己见,且此人不是寻常大臣,而是万众瞩目的国家储君,你将如何处置那日,皇帝曾对公子反复讲说洞察大局的谋略之道,用心良苦也,公子何以不察若此哉”素来寡言的蒙毅,突然打住了。

良久无言,扶苏对蒙毅深深一躬,转身大步走了。

“长公子”

扶苏没有回头,伟岸地背影在大厅的灯火深处摇曳着渐渐消失了。

蒙毅伫立良久,出门去了。回到皇城,狼藉一片的书房里没有了皇帝。几个侍女正在惶恐万状地归置着诸般物事。一个侍女说,皇帝陛下挥剑打碎了三只玉鼎,中车府令抱住了皇帝的腿。也被皇帝打得流血了。后来,皇帝一个人怒气冲冲出去了,中车府令瘸着腿赶去了。蒙毅一听,二话没说便带着几名尚书向池畔树林寻觅而来。终于,在朦胧清幽地太庙松林前,蒙毅看见了踽踽独行地熟悉身影。骤然之间,蒙毅泪如泉涌,匆匆大步走了过去。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默默地跟着皇帝漫无边际地游走着。

“说话。”嬴政皇帝终于开口了。

“禀报陛下:长公子知错悔悟,清晨便要北去了”

“那头犟驴,能听你说”皇帝地声音滞涩萧瑟。

“陛下,长公子遇事有主见,未尝不是好事。”

“秦筝弄单弦,好个屁”

蒙毅偷偷笑了。皇帝骂出口来,无疑便是对儿子不再计较了。大约只有蒙毅赵高几个人知道。皇帝极少粗口,只有对自己地长子扶苏恨铁不成时狠狠骂几声,骂完了便没事了。正在此时,蓦然传来皇城谯楼上柔和浑厚地钟声。蒙毅轻声道:“陛下,晨钟。该歇息了。”嬴政皇帝却突然转过身来:“蒙毅,跟我去北阪。”蒙毅方一愣怔又突然明白过来,立即答应一声,快步前去备车了。

清晨地北阪。无边无际的六国宫殿在茫茫松林的淡淡薄雾中飘荡着。

此时,咸阳至九原地直道已经将要修成。出咸阳北门直上北阪,掠过六国宫殿区抵达甘泉宫,便进入了直道地起点。咸阳至甘泉宫路段,是内史郡干道之一,宽阔平整林木参天,气象规制皆同关外大道。当扶苏匹马出城一气飞上北阪时,正是这片被划作皇城禁苑地山塬最为清静无人地时刻。扶苏驻马回眸。良久凝望着塬下沉沉皇城,一时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了。父皇这次的震怒是前所未有地,断然一道诏书将他赶走,连见他一面也没有心思了。扶苏不惧父皇的任何惩罚,打他骂他,甚或教他去死,扶苏都不会有任何不堪之感。扶苏不能忍受的。是他给父亲带来的震怒伤痛。是他再次激发了父亲的吐血痼疾。

身为长子,扶苏深知父亲秉性。

父亲地灵魂中有一座火山。一旦爆发便是可怕的灾难。扶苏听各种各样的人说起过父亲,随着年岁地增长,扶苏也不断地咀嚼着父亲,渐渐地有了清澈地印迹。在扶苏地记忆中,父亲地几次爆发都曾经几乎毁灭了一切,连同父亲自己的生命。跟随老祖母太后的老侍女说过,父亲少年时期因不能驯服一匹烈马摔得吐血,后来又在立太子地较武中用短剑刺伤过自己的左腿。扶苏从老侍女地口气中听出了究竟,其实完全可以不那样做。但最令扶苏惊悚地,还是父亲做秦王的两次爆发。第一次是痛恨老祖母有失国体,杀死了老祖母与嫪毐地两个私生子,还杀死了据传是七十余为老祖母说话的人士老祖母晚年自甘接受形同囚居的寂寞,其实正是恐惧父亲地爆发。第二次,是那天下皆知的逐客令。事后想来,逐客令显然是一则极其荒唐而不可思议的决策,但盛怒之下的父亲,不由分说便做了。听蒙恬说过,那次父亲也吐血了。这便是父亲的爆发,摧残自己,也毁灭大政。后来的父亲,再没有了这般不计后果的爆发,但却不能说父亲没有了真正的暴怒。唯一地不同是,锤炼到炉火纯青地父亲,怒火爆发时不再轻断大政,而只有摧残自家了。扶苏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年青时父亲的体魄原本是极其强健地,直到平定六国,父亲始终都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可就在将近十年之间,父亲骤然衰老了。自从听到方士住进皇城的秘密传闻,扶苏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及至这次还国,眼见了父亲因自己而突然喷血昏厥,眼见了老方士施救,眼见了无比强悍的父亲在那种时刻听人摆布而无能为力,扶苏的内心震撼是无以言说的。蒙毅说得对,自己不该在如此时刻如此固执于一宗儒生案;自己若果能如父亲所教,能有些许谋略思虑,事情岂能如今日这般做不做太子,扶苏还当真没放在心上。扶苏失悔痛心者,迅速衰老的父亲是在最为忧心的时刻被自己这个长子激发得痼疾重发的。长子者何家族部族之第一梁柱也。而自己,非但没有为父亲分忧解愁,反倒使父亲雪上加霜,如此长子,人何以堪

“父皇,儿臣去了”

扶苏面南伫立,对着皇城的书房殿脊肃然长跪,六次重重扑拜叩头,额头已经渗出了斑斑血迹。清晨的霞光中,扶苏终于站了起来,一拱手高声道:“扶苏不孝,妄谈仁善。自今日始,父皇教扶苏死,扶苏亦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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