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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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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饲虎”,但崇祯是直到上吊之前一个月还在严辞催逼钱粮。

与其说崇祯是有魄力,倒不如说是魄力用错了地方。在国家暴力机器之下,江南的那些富豪士绅无所动,偏要为难那些受灾的老百姓。要说富豪士绅能量大,可还能抗过刀把子加税征粮,不服就抄家,损有余而补不足,应该不比动用大军前去镇压民乱代价大吧

其实,这种“逼上梁山”的恶果在当时不要说文人雅士、行政官员,即使普通百姓也已看得一清二楚。

崇祯十四年,河南的许多州县已为李自成所得,汲县百姓王国宁冒死上书,指斥朝廷:“时时搜刮孑遗,日日更换守令,追呼于不毛之地,敲扑尽绝粮之人,终不能无米为炊,白骨再肉也。”但崇祯至死不悟,以为只要把诏书写得“语重心长”、“情深意切”,百姓就任由驱使,不复有怨言。

而“崇祯五十相”之所以成为一个历史名词,说的也是崇祯赏罚不明,刑罚太严,有恩不欲归下,有过则尽量外推,用人多疑,举措乖张的特点。“五十相”指的是他在位十七年,先后换过五十个内阁大学士,这在历史上都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明亡不能归罪于崇祯一人,但作为这个帝国的“大老板”,出现官贪兵懈、厂卫林立、政体朽坏、天怒人怨的状况,他难道没有责任为了平辽,屡次加征,要饿死数百万人,却还无法阻止鞑虏五掠中原,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不可否认,崇祯是一个很有骨气的皇帝,身死社稷,算是一个悲剧英雄。但这不意味着他一定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一定是个成功的皇帝。就象一个好皇帝未必是好人,一个好人未必是好皇帝一样。客观完整的评价一个人,既要看到他的优点,也要看到他的缺点。

南明尚有中兴之机,大明到了崇祯手中,固然是一个烂摊子,但形势还能坏过大半国土被占的永历年间人们对崇祯寄予无限的同情,就如同对南明最后一个皇帝永历的死一样。

“滇人如丧妣,罢市哀恸。各街市民假称丁艰丧服,半皆缟素”,“风霾突地,屋瓦俱飞,霹雳三震,大雨倾注,空中有黑气如龙,蜿蜒而逝”,“雷电交作,空中有二龙蜿蜒军民无不悲悼”,“大昏黑,风霾并作,人影不见”,“天地昏黄,士民相走,哭于道者不绝”

其实呢,永历政权同弘光、隆武政权一样,永历也不是一个能在乱世中挑起重担的英武皇帝。虽然他个人的一些品行。与崇祯一样,颇为人们所称道。但对一个国家领导人来说,光有优秀的品德是远远不够的。而好心办坏事。与坏心办坏事,在结果上也没有什么不同。

朱永兴娓娓而谈,当然不是上面所说的全部内容,但中心思想是明确的。如同崇祯和永历所下的“罪己诏”类似,朱永兴并不讳言明末政府的失职失责和失误,但也没有大肆夸奖“闯王”干得好,干得漂亮。

夔东诸人都在用心地听着。“闯贼”这个记号烙在身上,“甲申之乱”逼死崇祯,是他们始终怀有疑虑。始终难以解开的一个心结。朱永兴却自始至终没有用过这样敏感的字眼,而痛陈明末弊政的话语,又似乎在为他们造反而进行开脱。戒备、紧张的神情慢慢舒缓,朱永兴这样坦诚己见。让他们多少感到了岷殿下与以往朝廷官员和永历皇帝态度的不同。

“自孤出缅入滇。便决心将以往的历史翻过去一页,团结依然矢志抗清的志士仁人,驱除鞑虏,兴复华夏。”朱永兴伸手挨个指过去,“待中兴大业完成,你们都是功臣,功臣自有功臣的结局。”

停顿了一下,朱永兴继续说道:“你们都有一个底线。那便是绝不会向鞑虏投降,正因如此。你们会始终忠心朝廷。这一点,以前的朝廷官员不明白,圣上也不明白,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来阻止你们背叛。但孤知道你们的坚持,知道你们的底线,知道你们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你们呢,你们觉得孤可以信任吗愿意做兴复华夏的功臣吗愿意随孤王打出一个新天地吗”

临国公李来亨率先站起,目光所及,其他人也起身而立,然后随着李来亨拜倒在地。

“殿下英明神武,仁厚素著,今日之肺腑之言,末将等感激涕零。”李来亨代表众人慷慨表态,“末将等愿肝脑涂地,竭股肱之力,以效涓埃”

“末将愿追随殿下,做忠心耿耿的功臣。”

“末将愿唯殿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快起来。”朱永兴起身一一相扶,命众人重新落座,他重新举起了酒杯,“来,共饮此杯,以往的恩怨、纠葛尽可弃之,要向前看。至于史书如何评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兴许要争论几百年呢嗯,孤不学宋太祖,也不学高皇帝,孤要学光武皇帝,这不是杯酒释兵权,而是杯酒释前嫌。来,干了。”

当朱永兴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黑了,屋内灯烛未熄,段琬儿正守在身旁。

“殿下醒了。”段琬儿轻唤了一声,赶紧命人去端醒酒汤,一边帮朱永兴揉着额头,一边嘴里还轻声埋怨道:“怎喝了那么多酒王妃临行前交代叮嘱,要殿下注意身体,若是知道了此事,定要责罚属下。”

“嗯,你不说,她哪能知道”朱永兴将头偏了偏,枕在段琬儿的腿上,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头一回喝多,今日这场合,不开怀畅饮,怎能显出坦诚没办法呀”

“酒大伤身,殿下要记得下不为例哦”段琬儿接过侍女端来的醒酒汤,小心地喂朱永兴喝了,然后摆摆手,挥退了侍女。

“哦,今日见到兄弟了”朱永兴脑袋清醒了一些,便随口询问。

“见到了。”段琬儿喜忧参半,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在长沙城,缙绅送了几个侍女,您要属下发放安置,属下可以留一两个吗”

“没有外人在场,就别把属下挂在嘴边了。”朱永兴抓着小香手,在鼻边嗅着,疑惑地问道:“你留下她们作什么是人手不够吗她们的年龄,可并不适合在府里做侍女。”

“不是让她们做侍女。”段琬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兄弟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没个照顾的。那几个女孩,我看其中颇有知书答礼、模样周正的,便想”

“军旅之中怕是不方便吧”朱永兴明白了段琬儿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说道:“嗯。你既然有这个意思,便问问兄弟,他若同意。便娶亲成家。虽是聚少离多,可有了家室,他的心也能定下来。待方便时,我给他调个地方当守备军,也就不用你整天担惊受怕了。”

“多谢殿下。”段琬儿喜色满脸,低头亲了朱永兴一口,笑道:“他必是愿意的。我是她姐呀”

朱永兴嘿嘿一笑,也不想说让段琬儿扫兴的话,只是这醒酒汤喝下。一时倒没有困意,便搂过段琬儿,两人随意地闲聊起来。

夜阴一刻一刻地深了起来,月亮也渐渐地放出了光芒。难以入睡的又何止朱永兴。夔东诸人正坐在一起。简单的几个小菜,轻酌慢饮,似聊天,又似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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