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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否极泰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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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莺走到舱前忽听贺陀罗在里面与晓霜说话心头顿时一紧:“小和尚已破了胆现今只有靠我了。”此时贺陀罗正与花晓霜谈说七轮中的喉轮只听他道:“喉轮有十六脉若不干净心中不安定然烦恼多病所以瑜伽术中须用白布清洗食道。”花晓霜道:“这法子太过蛮横实非常人能够忍受。不过中土有个治疟疾的法子。用鲜葛根去皮后由口腔通人食道疟疾便好;这二法出处虽有不同道理却是一般”正说间忽见贺陀罗白眉一挑望着舱门冷笑道:“你来作甚”花晓霜掉头看去却见柳莺莺紧咬贝齿面笼寒霜俏生生立在门前淡淡地道:“废话自然是来要人”贺陀罗起身笑道:“你多少斤两也敢来惹我若非看你娇花嫩朵的人儿洒家早将你拍死啦”他瞧着柳莺莺眉间渐渐透出淫邪之气。花晓霜急道:“柳姊姊我很好你快走你斗不过他的。”柳莺莺瞪她一眼道:“你肯一个换一个却要我不讲义气”花晓霜心头一恸泪水滚将而出柳莺莺道:“不许哭哭啼啼让敌人笑话”

贺陀罗哈哈笑道:“也好你既然来了那便留下陪洒家解闷消乏。”柳莺莺见他神色淫亵不自禁倒退两步。贺陀罗见状心中得意一拳送出。柳莺莺挥掌抵挡。贺陀罗意在活捉不欲伤她手掌猝翻扣向她脉门。柳莺莺身子低伏向右蹿出挥掌劈他肩膊。贺陀罗左肩微沉小臂如蛇圈出闪电般搭上柳莺莺手臂柳莺莺缩手不及顿觉贺陀罗的内劲如毒蛇狂舞直透过来。

花晓霜见状合身扑上。贺陀罗左掌运功逼住柳莺莺身子稍侧右掌勾出又将晓霜双掌格住蛇劲吐出花晓霜只觉数十条小蛇顺着手臂钻人身子难受之极。贺陀罗笑道:“女大夫这便是我天竺功中的军茶利了滋味如何”正自得意忽觉一道寒流若有若无透过真气传了过来不觉一惊:“这是什么武功”猝喝一声内力急吐将花晓霜震退倒地。

柳莺莺着贺陀罗蛇劲催逼香汗淋漓眼看不支忽觉肩头着人轻击一拳柳莺莺不觉有异贺陀罗却感一股大力透过柳莺莺手臂直撞过来不由浑身一震。那人一拳方落二拳又至挨到第三掌贺陀罗虎口剧痛把持不住撒手喝道:“小贼秃你来得好”

柳莺莺回头看去只见花生两眼瞪圆一抖手中铁锚哗啦作响戟指贺陀罗道:“你你欺负晓霜又欺负柳姑娘是个大大的坏人俺俺要与你拚个死活。”柳莺莺听他将一番豪言壮语说得结结巴巴气势大减又柳莺莺回头看去只见花生两眼瞪圆一抖手中铁锚哗啦作响。好气又好笑心道:“小和尚虽然笨嘴笨舌却还是满讲义气”微微一笑道“花生并肩子上。”花生一点头右手铁锚忽举三个铁钩挟着厉风向贺陀罗劈头抓到。贺陀罗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接纵身后跃花生左手一振锚后儿臂粗细一丈来长的粗大铁链宛若怪蟒出洞向贺陀罗横扫过去。敢情这铁锚落人他手竟成了一门极厉害的兵刃或以锚抓或以链扫刚柔并济舞得满室生风。柳莺莺喜道:“小和尚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花生道:“不是俺想的是门前那个相公想的。”柳莺莺知他说得相公便是云殊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花生身负大金刚神力兵刃越沉威力越大。贺陀罗被他一轮急攻连连倒退。心道不妙掣出般若锋掌中寒光吞吐搅起满天飞雪。这二人出手奇快斗在一处手中兵刃舞得不见形状铁锚黑沉巨大般若锋光亮灵巧远远看去便如一朵乌云裹着一轮秋月徘徊盘旋流转不定。只是乌云虽浓明月却时隐时现始终不被遮蔽。

柳莺莺见二人斗得紧急插不上手低身窜出扶起晓霜阿滩见状心惊一把抓住赵呙厉喝道:“你过来我捏他死。”柳莺莺投鼠忌器两人势成僵持。忽听豁拉一声响却是花生收势不住一锚打碎舱壁与贺陀罗翻翻滚滚斗到船头露天处。柳莺莺关心胜负暂且抛下赵呙搀着晓霜出舱观看。

花生仗着兵刃出奇初时占了上风但贺陀罗稳住阵脚尽展其能团团银光绕身而飞不仅将般若锋以双手施展还以头颈胸腹驾驭。要知这“大自在天之舞”的妙处正在于此贺陀罗“古瑜跏”练到出神入化浑身筋骨肌肉伸缩自在神意所至便与双手无异故而常人用手使用兵刃贺陀罗偏能用腿足、头颈、肘腋、胸腹等全身各处运转般若锋防不胜防。斗到间深处忽听贺陀罗叫一声:“着”花生腿上中招皮破血流。

柳莺莺见花生吃亏心急抢上贺陀罗手臂一抡般若锋忽地旋到肩上。柳莺莺眼前白光骤闪头顶倏凉乌髻散落惊出她一身冷汗。贺陀罗笑道:“这回是头下次可是面皮洒家若在你小脸上划两个大叉可是不大好看。”说笑间般若锋运得更急不一时花生又中三下鲜血星星点点飞溅而出随他身形移转在甲板上划出圈圈血痕。花生瞪大一双环眼咬牙苦战出力仍然沉猛铁锚章法却有些乱了。柳莺莺心道:“小和尚都不怕死我怕什么”正要扑上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悠长啸声好似猿啼空山又如龙吟瀚宇直欲摇动云根穿裂金石。柳莺莺听得啸声心口好似中了一拳头脑一眩愣在当场就在这时就听花晓霜“啊呀”一声惊叫起来柳莺莺忙道:“晓霜你你也听到什么”

花晓霜浑身抖颤声道:“是是他是他”柳莺莺这才确信循声望去只见远方海上凸起一座小岛越凸越大竟是一头巨鲸分水破浪迤逦而来。鲸上绰约有个人影披头散站立鲸背之上忽地叉手按腰向天再啸啸声雄浑之极如风行海上久久不绝。

柳莺莺瞧得眼中一湿没来由一阵虚软倒向地上。花晓霜将她扶住急道:“姊姊你你怎么啦”柳莺莺心中空落落的也不知是悲是喜有气没力道:“晓霜你瞧仔细些真真的是他”嗓子颤几乎不成声。花晓霜也是喜极而泣泪水顺着双颊滚下来用力点头道:“是他是他”柳莺莺道:“不是做梦么”花晓霜摇了摇头含泪笑道:“哪里会呢”掐了掐她如雪皓腕柔声道:“痛也不痛”柳莺莺一呆忽地搂紧晓霜咯咯笑道:“我就知道小色鬼他不会死得那么容易”话未说完想起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嗓子一堵泪如走珠颗颗滴在晓霜颈上。花晓霜将她搂在怀里一时痴了。

却说那一日梁萧受伤落海一时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悠悠醒转睁眼一望已是红日平西霞光满天。

梁萧挣扎欲起却觉百骸欲散一提真气丹田处空空如也只得阉上双目汇聚精神重引水火再养龙虎从无到有缓缓聚集真气。约莫三柱香功夫一股冷气自后腰“鸿尾”处渐渐升起一团热气则于神阙穴出缓缓涌动两道微弱真气顺脉流走每经受伤之处便如利刃剜割一般。

折腾小半个时辰梁萧聚拢真气转了一个大周天精力稍复方才睁眼却见天光已敛暮色晦暗东方疏疏落落点着数粒寒星。梁萧挣扎坐起咳出两口淤血咳嗽牵动掌伤痛得厉害伸手摸去却是断了两根肋骨。梁萧一边摸索着接好断骨一边寻思道:“我不是落海了么这是哪里”疑惑间伸手摸去但觉坐下土地光滑绵软随着手指微微陷落。梁萧正自惊疑忽听“啾”得一声呜叫那土地忽地沉了下去梁萧犹未明白生何事身子早已入水咸苦海水向着眼耳口鼻汹涌灌来梁萧心中灵光乍闪猛然醒悟:“我在巨鲸背上”想通此节不禁骇然急急扣住巨鲸背脊一动也不敢动。

顷刻间那头巨鲸潜得更深带起一股绝大暗流带得梁萧立身不住十指插入鲸背之中只是不放。他在华山练成龟息之法便在水下也能支撑一时。但那鲸鱼被他附着如芒在背深感不适越潜越深且在海中翻转起来。梁萧心知大海微茫不见尽头这巨鲸便如海中一叶孤舟若是被它抛落自己必死无疑。当下一边默运龟息法一边稳住身形抵御海底暗流但那潜流汹涌澎湃非同小可冲得他数次脱手。但危急之时人们往往能够挥出平日所无的潜力这时间梁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每次脱手又奋力游上重新爬上鲸背。

这般上上下下一人一鲸纠缠七八个回合梁萧终究伤重渐自支持不住只觉耳鸣心跳经脉欲裂心头唯有一个念头若断若续:“我不能死莺莺晓霜危险不能死不能死”想到二女尚在险境求生之念又生双手如钢钩利刃死死扣着巨鲸背脊。但人力终是渺小梁萧意志虽强仍难抗衡这庞然大物不一时身子轻从鲸背上飘将起来知觉点滴消失海水源源不绝灌人口鼻。谁知就在这濒死之际忽听巨鲸声尖啸梁萧身子一沉重又浮上海面。

他侥幸脱险半昏半醒双手渐渐松开身子好似成空壳再无半点血肉良久呛出一滩海水模糊间看到一个女子背影似晓霜似莺莺又似阿雪缥缥缈缈若雾若烟伸手摸去却又遥不可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脸上一热梁萧猝然惊醒但觉温热水流在脸上勉力张开双眼借着星辉只见巨鲸背上喷起高高的水柱半晌才矮了下去。

梁萧只觉脸上又痒又麻情知这水柱内含毒质急忙闪开将水拭去。回想那阵幻觉花、柳二女身处险境自己却陷在这里不觉揪心已极。远远望去靛墨也似的大海起伏不尽天地寥廓唯有巨鲸摆鳍之声哗哗传来一下下敲在心头。梁萧瞧着星光大海枯坐良久不觉眼眶已湿寻思道:“但有一线生死我都不可轻易言死直待再与她们相见”

这一次巨鲸在海上漂浮许久直待东方白也未潜下。梁萧行功一夜真气凝聚他挣扎起身颇感饥渴忽见前方凸起一物定神望去却是一只人头大小的章鱼八条软足牢牢吸住鲸背动也不动。梁萧心道:“敢情还有个搭便船的。”爬上去伸手一拽竟未拽动又费一番功夫才将章鱼扯下来撕了一半连肉带汁一并吃了饥渴稍解沉思道:“这软东西无爪无牙怎就贴得恁地紧凑”细看章鱼软足却见上面布满细小吸盘不由心头一动:“是了鲸背光滑若用吸字诀以内力附着其上应当更为省力。”想罢脱去上衣裹住半个章鱼负在背上然后趴上鲸背手掌小腹贯人内力便似一大二小三个吸盘牢牢吸在鲸背。不一时巨鲸果然又出一声呜叫向着深海中潜去。

梁萧此番已有防备不再慌乱施行龟息之法随那巨鲸潜行。直过了两个时辰巨鲸重又升起。梁萧浑身酥软恨不能一头睡倒再也不起但又不知这巨鲸何时潜没唯有强打精神将剩下的半只章鱼吃了闭目运功。

如此沉浮不定又过一日。梁萧觉巨鲸潜行实为就食这头怪鱼也不知活了几百几千年体形壮如山峦不离不弃追逐着一个庞大鱼群。它潜行掠食之时只须摇动嘴边长须便可将无数海鱼混同海水赶人口中咽下鱼群再将海水排出。梁萧在海中虽然无法张眼但知觉极灵逢有海鱼经过身畔出手便抓第一日便擒了四条大鱼每条腹内都有黑色鱼卵鲜美异常梁萧吃在肚里但觉遍体阳和精力大涨。

又过两日梁萧附身鲸背渐自习惯海面上以常法吐纳入水则倚仗龟息。即便如此仍有惊险那头巨鲸兴之所至往往潜得极深深海中水压奇大逼得梁萧血气沸腾只凭极强的求生欲念终究忍受下来。但每每经历一次上到海面时梁萧都觉浑身瘫软仿佛大病一场。

说也奇怪这般日夜不眠运功不辍梁萧真气不但未曾衰竭反而更趋浑厚。三日不到两处掌伤俱都康复气脉流畅胜于往昔。不过六日光景他体内真气越积越厚凝若实质粒粒如珠。如此情形前所未有梁萧百思不解唯有暗暗称奇。

这一日巨鲸潜人海中梁萧如常伏在它背上正自运功抵御大海潜流。忽听一阵怪异声音顺着水流悠悠飘来若合符节仿佛一段乐曲忽而雄壮激昂忽而宛转低沉时如雷霆轰响时如流水潺潺。这般变化莫测浑不似人间之乐许多音调梁萧有生以来也是从未听过不觉大生好奇倾听半晌蓦地觉这乐声竟是巨鲸所。不多时那鲸歌渐渐宽宏奔放透出欢欣之意。梁萧沉浸其中周身气血不知不觉随那乐声运行忽而如沸如怒忽而若有若无。气机一乱龟息法也被扰动梁萧连呛了两口海水方才醒悟过来急敛心神回复原状。

那巨鲸一路歌吟浮上海面也是不停。梁萧盘坐调息却几度被它带岔真气只好暂且停住侧耳倾听半晌。忽地心头一动想起那日在临安郊外自己被释天风鼾声引乱呼吸狂奔不休的事来不由想道:“释岛主内功奇高一呼一吸摇神撼魄不足为怪这鲸歌怎也有如此威力”他突奇想“释岛

主的呼吸导引出乘风蹈海的内功心法我权且试试这巨鲸呼吸引得出什么”好奇心起也不顾身在难中放松周身真气任其所之。不一会真气果真被那鲸歌引得异动起来东蹿一下西钻一下便如歌声一般盎盎然大有生意不消片时工夫内脏筋骨肌肤毛无一不被真气充盈。

练了约莫四个时辰巨鲸又度下沉。梁萧收敛神意但觉浑身真气溶溶泄泄沛沛洋洋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心中惊喜之极。这番入水他虽然潜行两个时辰浮上水面之际竟也不觉太过疲惫。

那巨鲸不知为何沉浮之际始终放歌不绝。梁萧一旦浮上水面再又依它节律阖目练功时候一久他觉这鲸歌并非浑然一体而是分做十三段周而复始循环不绝。自家真气随之运转也生出十三种变化。初时梁萧唯有身处海面才能修练这路内功练至后来便至深海之中也能习练无碍。

如此练了三昼夜到了第四日夜中梁萧只觉体内真气起伏如大海汹涌不吐不快忍不住出掌击鱼往时海鱼须到一尺之内他才能出手击打怎料如今手掌一挥便带起一股激流将六尺外一条大鱼震昏。梁萧连出六掌震昏六条海鱼最远达至丈外。就在此时忽听鲸歌戛然而止巨鲸静悄悄浮上海面。

梁萧坐起身但觉体内真气混沌一片五分阴阳而神意所至又阴阳自生。梁萧略一怔忡忽地跳将起来仰天大笑。原本他受这鲸歌导引数日中运转乾坤昼夜苦练竟尔被他另辟蹊径练出了一门前所未有的绝世内功来。

梁萧欢喜一阵寻思道:“我随着巨鲸载沉载浮挣扎求生龟息不辍故有精进再得鲸歌中的奇妙音律导引终究大成。这门内功源自紫府元宗成于大海长鲸鲸歌乃巨鲸之息不妨便叫作鲸息功吧。”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眺望瀚海又不觉喜悦烟消悲从中来:“身处这汪洋大海就算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处”不由废然长叹坐了下来。

自伤自怜之际忽听数声呜叫与巨鲸叫声相类只是细弱许多。梁萧心生惊奇循声望去只见巨鲸一旁浮起两个圆头圆脑的小鲸拱着巨鲸身子状甚亲昵。梁萧略一转念恍然大悟:“原来鲸大婶唱歌是因为要生娃娃。难怪歌声里总有一股勃勃生意。”瞧着那两头小鲸梁萧童心大起俯身轻抚小鲸背脊。两头小鲸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似在与他嬉戏。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巨鲸重又下沉梁萧练成鲸息功与巨鲸呼吸相合随其所之再不觉疲累过了一阵突然知觉身边的海流忽冷忽热变化微妙以前他专注自保无暇分心别顾如今内功增长是以觉。梁萧心中惊讶用心体会海流冷暖变化渐渐明白:“敢情这大海看似浑然如一其实也如人体一般内中海流有阴阳之分。紫府元宗上说:宇宙之初天地本无无中生有始有混沌混沌中开阴阳乃成。看来无论天地也好人体也罢乃至这苍茫大海都不离阴阳之理。”想到此处但觉身边阴阳海流奔腾沉降激荡冲突端地变化无穷忽地心头一动生出个模糊念头。

未及细想那头巨鲸又升上海面摇头摆尾游了一程忽听小鲸出鸣声梁萧听出叫声中充满惊惶之意。凝神四顾只见远处一只细长灰鳍破水而来。小鲸挨着巨鲸团团乱转鸣声更响。巨鲸也洪声鸣叫似在威慑敌人。但那灰鳍来得极快霎息逼近忽然升起一张生满利齿的巨口向小鲸噬过来。

梁萧疾疾挥掌拍出掌风所及将那头灰皮鲨鱼抛出海面跌出数丈但方才落下尾鳍一摆又从海底扑来。

梁萧心知母鲸庞大运转不灵鲨鱼却灵活迅疾虽奈何不了巨鲸要吃两头初生小鲸却是绰绰有余。一时不及多想纵身人水循着水响一把抓向灰鳖肚皮他此时手劲大得出奇不弱于钢爪利刃。

灰鲨白花花的肚皮顿时裂开肚肠齐流。鲨鱼性最贪吃抑且不知痛楚。那头灰鲨嗅到血腥不辨敌我掉头便将自家肚肠一一吞下。梁萧虽然听说过啖睛的猛将却没见过这等自残的怪鱼。正自心惊忽听右方水响眯眼一瞧只见一头极大的鲨鱼刺斜里冲来梁萧正要出掌却见大鲨并不理睬自己火扎扎直扑那头灰鲨噬咬其内脏。不一时只见四面八方钻来十多头鳖鱼一起噬咬灰鲨灰鲨顷刻间四分五裂一命呜呼。

梁萧没料引来这么多鲨鱼骇然无及心知它们噬完同类小鲸必然无幸。惶急中灵机一动忽地游上撮指成刀又将一头鲨鱼肚皮划破此时两头鲨鱼扑了上来梁萧挥掌震开缩到巨鲸身下。不出他所料那头大鲨肚皮开花众鲨鱼又是一拥而上大快朵颐。梁萧趁机出手将鲨鱼一一抓伤。霎时间只看群鲨相残咬得血水翻腾。梁萧匿在巨鲸身下护着小鲸见有新来鳖鱼便给它一爪数十头恶鲨彼此混战哪还顾得着吞吃小鲸不到半个时辰尽数支离破碎无一活命。

梁萧见无鲨鱼再来方才浮上海面两头小鲸一左一右圆脑袋与他轻轻触碰甚是亲昵。梁萧爬上鲸背瞧得群鲨残躯心中突突直跳忖道:“这怪鱼好不残忍。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转念又想“说起来人与人何尝不是同类相残征战不休”思及征战之惨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忽听巨鲸母子的鸣声交替响起此起彼伏似若相互问答。不一阵那巨鲸潜入水中继续前行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忽地涌出海面。只听那一大二小三头鲸同时呜叫梁萧抬头望去遥见一角船影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待得看清不由心头狂喜跳将起来。脚下巨鲸出长鸣摆尾向前。那艘大船轮廓越清晰梁萧喜极而呼高叫道:“鲸大婶你要带我回船么”话一出口又觉荒诞自嘲道“大鲸无知之物岂会报恩不过凑巧罢了。”但终究欢喜无比忍不住连翻两个筋斗。他为这一天早有准备所吃大鱼都留下鱼缥泄去空气藏在身上大半月来已积下数以十个本拟积满数百将来遇上6地便吹涨起来结成一叶小舟横渡大海。此时取将出来一一吹涨挂在腰间。

原来巨鲸追逐鱼群与大船同处一道阴流之间相距并不甚远。鱼缥才吹得十来个巨鲸离船更加近了。梁萧极目眺望遥见船头诸人打斗正烈花生落在下风。焦急之余不由得纵声长啸。

贺陀罗听到啸声偷眼看去心子打了个突:“白昼见鬼了么”心下一慌般若锋顿显散乱花生却是精神大振铁锚左右挥舞将贺陀罗逼退数步。贺陀罗又惊又怒:“万不可让他二人联手先杀和尚再杀梁萧。”计较已定大喝数声杀手迭出花生躲闪不及右臂挨了一下创口深可见骨。花生惨哼一声铁锚把持不住呛啷堕地。二女见状不由齐声惊呼。

梁萧远远瞧见心中一急等不得巨鲸驶近手一挥一只鱼鳔被掌风激飞梁萧纵身踏上飘落海面足下乍沉乍浮向前滑出丈余;同时抛出另一只鱼缥飞身踏上如此反复再三顷刻行出二十余丈。

这路功夫正是“乘风蹈海”梁萧向日难以施展此时功力大增使将出来如鸥飞燕翔全不费力。只见他长飞扬踏浪而行真如蓬莱仙人横渡沧海。顷刻间迫近船头身形骤晃众人眼前一花梁萧已抢到花生之前左掌一拂激得般若锋歪斜尺余右掌一沉拍向贺陀罗胸腹。

他此番骑鲸过海踏浪而来奇中见奇已是先声夺人。贺陀罗见此威风已然怯了见他掌来丝毫不敢大意沉身运掌全力迎出。二掌相接两人同是一晃。贺陀罗蓦地跳开丈余嘿笑道:“平章精进神可喜可贺。”梁萧心知自己面上虽与他扯直实则占了来势突兀、出其不意的便宜论及真实功力仍不及此人精纯当下哈哈笑道:“承让承让如蒙不弃不才还想领教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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