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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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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曾言,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瑞王欲成大业,又是勾结匪徒,纵容其祸害乡里,又是借刀杀人,谋害朝廷命官,而这冤死的严知县,和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又是何其可怜,何其不幸。

燕乐情势如此严峻,城中自是人心惶惶。数日过后,休沐之时,照理来说,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哪知徐三赴约而去,上街一看,便见街头巷尾,闭门关户,冷冷清清,无论是摆摊的,还是游逛,都比往日少了七八成。

待到徐三进了那莺花寨内,崔钿早已久候多时,抬眼一瞧见她,便急急将她拉了过来,含笑说道:“徐老三,你出的主意,还真是顶用。我没看错你,给你的银子,也真是没白给。”

崔钿身为监军,每月都要书写奏章,递到开封。只是她的一行一止,全都处于瑞王的监视之下,但凡是她所写的,无论是家书还是奏折,瑞王都会令孙牧半路拦下,先行阅过,才可送出城外。她若想绕过瑞王给京中递信,只怕要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消息,是必须要递出去的。徐三知道瑞王要反,崔钿知道,郑七也猜了出来,但是远在开封府的九五之尊,却还是持疑不定,所以才会派下崔钿当监军。

数月以前,徐三思前虑后,便给崔钿出了主意,让她每月在那奏章之中,言语措辞,都写得一模一样,始终不变。而她出这主意,原因有三:

其一,孙牧此人,刚愎自用。先前她跟染坊妇人交代事宜,避也不避崔钿,只当她是纨绔之辈,不懂这染坊行话,听不出所谓“蛇屎”,指的即是明黄之色,反倒让崔钿看破了瑞王的忤逆之心。

由此可见,这孙牧确乃过分自信之人,恃勇轻敌,心里头是瞧不起崔钿的。瑞王让她来审看崔钿的奏章书信,她就算瞧出了不对劲,也会觉得是自己多想,因为在她心里头,崔钿乃是酒囊饭袋,跛驴之伍,翻不起甚么风浪。

其二,崔钿依着徐三所说,在营房中装傻扮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似这般纨绔,每个月写一样的折子,明摆着应付差事,也和她的性子十分相符。瑞王约莫不会起疑,孙牧更是不会有疑心。

其三,坊间中人,素有传言,说是臣子奏章,都要先过了周文棠的眼,才能呈到龙案之上。无风不起浪,其实这也并非全是谣言。徐三便听崔钿说过,说是每日送到宫中的奏折章表,积叠犹如小山一般,官家批阅之前,都要先由周文棠过一遍眼,分出轻重缓急,依次排列。且她还说过,周文棠博闻强识,过目不忘。

崔钿这折子,每隔一个月,才会递呈一回。孙牧每日不知要替瑞王处理多少公务,她未必会记得崔钿这奏章内容。而周文棠却是不同,但凡是他经手过的,他都牢记于心,断然不忘。

官家和周内侍,先前是在寿春见过崔钿的,知她已非闺阁少女,无论是判冤决狱,还是处理政务,都可以算是一位十分成熟的地方官员了。她在寿春做得好好的,可到了燕乐之后,每月都递不变的折子,好似应付差事一般,这便应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等蹊跷之事,由周内侍说给官家听后,官家也立时明白了过来——崔钿受困北府,书信奏章皆由瑞王监察,万般无奈之下,才能用这般法子,暗示官家。不然的话,她便是敷衍,也用不着一字不差,完全抄写。

此时徐三听后,心上一松,勾唇而笑,挑眉问道:“官家可是送信儿来了?”

崔钿凑近她身侧,举杯笑道:“严知县一死,瑞王便递了折子,自请平定匪乱,还提了募兵之事。她这算盘,打得可够响的。匪乱在即,十万火急,官家便是想从其余州府,调遣军马,也是断然来不及,只能从了她去。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四月之时,周内侍瞧出了我折子里的不对劲,官家便开始暗中遣调人马,打的是各种名号,暗地里离燕乐愈来愈近。”

她仰头饮尽杯中浊物,接着抹了抹嘴,又继续高兴说道:“今日晨起,天还未亮,从北边、西边、东边都来了人,三面包抄,打了匪军个措手不及。官家说了,让瑞王和几位将军,一同平定匪乱。如此一来,足食足兵,她便也没了募兵的理由。就算她平定了匪乱,这功劳也算不到她一人的头上。徐老三,你可真能耐,又将她的算盘掀翻了去。”

徐三一听,勾唇一笑,因心上高兴,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挽袖抬手,陪着崔钿饮了一小盏酒。浊酒入腹,唇齿之间满是辛辣之感,徐三不由哈了两口气,轻轻抿了口茶,随即又朝着崔钿低声说道:

“只可惜瑞王治军有方,麾下精兵无数,官家派来的人马治得了匪,却未必能治得了她。瑞王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顺,人马不足,尚且有所顾忌,但若是她一心要反,一时半会儿,未必有人能拦得下她。边关虽有精兵强将,但若将她们调来镇压瑞王,这边陲重镇,便无人把守,西域诸国难保不会趁虚而入。”

她稍稍一顿,凝视崔钿,缓声说道:“但若是时日久了,瑞王必败无疑。我不替朝廷忧心,也不替官家忧心,我只忧心娘子你。再过半年,我走便走了,你孤身一人,待在瑞王军中,又要如何护自己周全?”

不止崔钿,她还担忧瑞王麾下的郑七、嫁夫随夫的贞哥儿。郑七得罪了瑞王,又身在前线,可谓是命如丝发,深渊薄冰。还有徐阿母,她身子大不如前,受不住车马颠簸,徐三要等到在开封安顿好了,才能接她过来。她不在徐阿母身边,又有谁能代她照看?

第100章 指挥玉麈风云走(四)

指挥玉麈风云走(四)

崔钿与徐三相处多时,一听她这话, 当即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算命的说了, 我福大命大, 能活到七老八十。”

她稍稍一顿, 又看向徐三,认真道:“徐老三, 你放心。你走了之后, 你娘和你弟弟, 我都会帮着照看的。”

徐三闻言,连忙谢过,又斟满酒盏, 仰头一饮而尽。

她接连两回,打翻了瑞王的算盘,高兴之余, 少见地有些贪杯。崔钿才饮了五六盅, 尚还无甚反应,抬头一瞥, 便见徐三娘已然面色酡红, 眉眼带笑, 以手支颐, 显然是有了醉意。

崔钿兀自觉得好笑, 眼见得事儿也说完了,这便劝她早些归家,且还开起了玩笑, 说那金国汉子,以及唐小狐狸,都还等着她临幸呢。徐三一听,摆手嗤笑,不以为然,哪知回了家中之后,一推开门,便见蒲察赤着上身,翘着二郎腿,正躺在她的床上,而唐玉藻呢,瘪着个小嘴儿,手持绢帕,就坐在床沿。

徐三一怔,酒意都去了三分。她揉了揉眼,皱眉说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二人才是一对儿?”

唐小郎一听,横眉竖眼,当即起身,朝着徐三迎了过去,委屈道:“娘子你瞧他,千层鞋底缝了个腮帮子——当真是好厚的脸皮!我跟他说了,今日休沐,娘子有事在身,哪有工夫和他牵扯?可这小子,竟脱了衣裳,躺到娘子的炕席上去了!”

见他口齿伶俐,蒲察不甘落后,赶忙抢声道:“我今日过来,是有要紧事儿的。我想找个地儿歇歇,等着布耶楚你回来,可他却偏拦着我,说我衣裳脏,不让我上炕。”

他稍稍一顿,有些挑衅地斜了唐玉藻一眼,沉声道:“他既说我衣裳脏,那我就干脆脱了再上。”

徐三本就酒意上头,哪里有闲心,看这二人争风吃醋,吵架拌嘴。她心下一叹,哄了唐小狐狸去煮解酒汤,待他走了,半掩过门扇,随即坐到床沿,对着蒲察无奈笑道:“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今儿夜里有事,不能陪你。”

因醉酒之故,她脸上发红,好似涂抹了胭脂一般,显得十分娇俏。蒲察眼神灼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见她凑近过来,轻声笑道:“说啊,我的蒲察,我的爱根,你怎么非要过来不可?”

蒲察心上燥热,强忍不住,一把扯了她上榻,环拥着她,低低说道:“月底的时候,我要回金国一趟,起码要待上一两个月。”

说话间,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嵌入怀里似的,口中沉声说道:“记住了,布耶楚,至少这一年,你是我的爱根。我不在的这一两个月,你可不能跟别人跑了。”

徐三并不知蒲察此行,乃是被那金元祯给支走的。她只叹了口气,心上一涩,靠在蒲察肩上,闷声道:“待得好好的,怎么忽地要走了?”

蒲察并不多言,只低头去亲她,身下那硬烫之处,正硌在徐三臀下,磨蹭之间,愈显鼓胀。徐三见他如此,知他忍得难受,可也怕唐玉藻忽地进来,便想着争分夺秒,速战速决。三分醉意,加上七分不舍,令她勾唇一笑,抬手放下帷帐,随即一把便将蒲察按倒,跨坐于其腰腹处,一上一下间,自是满帐旖旎。

唐小郎虽常与徐三闹些小脾气,可到底是有眼色的,也知无论如何,徐三是他的主,他是三娘的奴。这小狐狸端着解酒汤,立在门口,一见门扇虚掩,又见青纱帐已然放下,隐隐可闻暧昧声动,心上已然有了计较。

他紧抿薄唇,又将汤碗端回了厨房,心里头醋性大发,强自按捺,只宽慰自己道:管他晁四也好,蒲察也罢,都不过是过眼云雨。若说谁陪着三娘待在寿春,谁又随着三娘来了燕乐,去了开封,还不只有他唐玉藻一个!他不急,他要的是细水流长,水到渠成。

厢房之中,青纱帐下,徐三自是不晓得这唐玉藻的心思。许是行将小别之故,蒲察今夜宛若饿狼猛虎,要个不停,来回摆着姿式。徐三饮了酒,本就晕乎乎的,在他这辛勤耕耘之下,只觉酥麻至极,脑海中仿佛炸开了花似的,两腿绷直,忍不住轻轻战栗。

半个时辰过后,这饿狼讨要足了,总算是将她放过。徐三抬起那雪白腕子,分开纱帐,轻轻一瞥,眼见得门扇已被人完全掩上,也知唐玉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至于这解酒汤,约莫是不会再送来了。

她搁下纱帐,转头看向蒲察,见他一脸餍足,面带痴笑,忍不住心上一软,缓声说道:“这一宿,你就在这儿歇下罢。明儿一早,咱一块儿去山里练镖刀去。”

时值五月,蒲察教她的那棍法,她已然掌握了八/九成,余下部分,只需再多加练习,用心领悟。蒲察见状,近几天来,便又开始教她暗器。哪知这徐三娘本就长于腕力,手腕关节十分灵活,虽只是初学之人,可这表现,着实让蒲察惊艳不已。

此时蒲察见她允自己留下过夜,心中狂喜,长臂一捞,又将她细腰搂住。待到银台烛灭,满室漆黑,二人宛若夫妻一般,同床共枕,并头而眠。蒲察分外珍惜地紧搂着她,不住吻着她的面颊,反复低喃萨里甘,徐三受着他细密的吻,安心无比,不觉间酣然入梦。

她却不知,蒲察怀拥着她,竟是一夜未曾合眼。

十日过后,又逢休沐之日,蒲察先与徐三别过,之后便去了东院,听了金元祯遵嘱。徐三担心他,怕他出城之时,遭逢匪乱,而蒲察也担心着她,生怕土匪攻入燕乐,虽满心不愿,却不得不请十四王帮忙照拂。

先前金元祯提起要拿有孕在身的姜娣,换西院的徐挽澜,蒲察心中自是惊疑不定。但眼见得过了数月,十四王都不曾对徐三娘做些甚么,他便也有些松懈,只当元祯所言,不过是一时玩笑。

金元祯听后,先是一怔,装作是想了半天,才想起徐三这号人物,之后缓缓笑道:“你若不提,本王倒要忘了,这西院还住着人呢。晃斡出,你放心罢。本王这院子,谁都闯不进来。再说了,你此次回上京,乃是为了我办事。我念着你的恩,自会对你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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