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破碎（2 / 2）

“怎么了？司大人是不喜欢吃吗？”

明珠见司北震迟迟没有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夏元年凑过来适时补刀，“珠珠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司大人冷心冷性，怎会喜欢这种甜点？”

明珠咬了咬唇，讪讪地收回了手，垂下眸子，“也是，是我唐突了。”

夏元年含笑接过少女手中的糕点塞进嘴里，“如此美味，司大人既不喜欢，那就给我吧。”

司北震凤眸微抬，带着丝丝杀意，对上夏元年似笑非笑的鹰眸，两人的目光碰撞，在空气中爆发出一阵交锋。

明珠并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伸手拽了拽夏元年的衣角晃了晃，“元年哥哥，我们走吧，二皇叔还等着我们用早膳。”

夏元年笑笑，向司北震抱了抱拳，“司大人，记得一起来吃早饭啊，我和珠珠先下去了。”

望着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司北震紧紧握拳，又无奈放开，自嘲一笑。

自己又在气些什么呢？明明是自己先推开了她，现在又在闹什么情绪呢？

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也要走完，况且君臣之礼本就如此，自己又怎可罔顾礼法？

几人离开客栈再次上路，勤王与明珠坐在马车里，司北震与夏元年一起骑着马走在前面。

两个男人并驾齐驱，司北震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身着玄色暗纹束腰长袍，乌发束在头顶成髻，簪以汉白玉发冠，剑眉星目，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宇轩昂。

夏元年则是一身天青色阔袖常服，配以白玉腰带，长发以一条暗绿色发带低低地束在脑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悠哉悠哉地前行。

两个男人一亮一暗，一个满面柔和，一个刚毅冷峻，同框在一起一时竟是难分伯仲。

夏元年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掏出一只白玉兰发簪，含笑道：“昨儿我送了珠珠一只玫瑰发簪，珠珠青春靓丽，还是配得明亮的颜色，这玉兰花未免太素净了些。”

司北震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泛白，“喜荷之人，有人说它高贵典雅，有人亦认为它色彩亮丽，世间万物皆有两面，花儿要用什么叶子来衬，还是要它自己说了算。”

夏元年的眼中笑意更深，“珠珠也是同我一般心思。”

司北震的眸心巨颤，有一瞬失神。

沉默许久，才缓缓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公主已有其他心爱之物，将旧的丢掉就好。”

夏元年笑得玩味，“哦？既如此，那我便替珠珠做个选择。”

说罢白皙修长的手指松动，那只白玉兰发簪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司北震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松手，即使想要挽救也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断成两截，男人瞬间瞳孔放大，看向夏元年的眼神迸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夏元年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抱歉，司大人，我一时手滑，你不会介意吧？”

司北震浑身微颤，似是在努力克制，夏元年眯着鹰眸注视着男人放在长刀刀柄之上的手，笑得和煦。

两人剑拔弩张间，明珠突然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元年哥哥，咱们到前面休息一会可以吗？二皇叔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司北震身上的杀意瞬间退却，一股没由来的心虚感令他不敢回头，他抿了抿唇，夹了夹马腹快步向前，仿佛没有听到身后两人热络的声音。

只是有些东西，似乎随着那只白玉兰发簪一起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