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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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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漆大匾的当铺,门头很高,挺有气势,宁泽都观察了一番了,沈宜鸳姑娘才扶着丫头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

她让丫鬟木枝守在外面,只和宁泽两个人进了当铺。

宁泽写的那封信被沈宜鸳放在锦匣的夹层中,锦匣中躺着一块绿莹莹的翡翠。

沈宜鸳将东西递给掌柜道:“匣子和翡翠是一起的,不可缺失一样,若十日内我们不曾来取,你可自行处置。”

她又拿了两块扣在一起的环形玉璧给掌柜看,“赎当当以此物为据,必须两块合在一起才作数,别的都不可以赎回,把这几句话也写在契约上。”

她这连番的安排,让宁泽都替她心累。

陈大岭一直暗中随护在宁泽身边,回到猗竹院后,才道:“夫人,那多宝楼虽然机关重重,属下也不是不能进去,我可以将信偷回来。”

此时沈大人不在国公府中,他有些担忧事情的发展,宁泽又不吩咐他做什么,他只能自作主张揣摩他们夫人的心思。

只是宁泽却想沈宜鸳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次不让她得逞,她必然会告到大长公主哪儿,大长公主毕竟曾代为辅国,若是抽丝剥茧审问起来,柳姑姑和姨母魏萱恐怕都逃不脱,沈大人现在不在府中,谁又能拦得住大长公主?

她现在并没有退开的余地……而且东窗事发早晚而已,总要来的,现在虽然不是最好,却也是个时机。再者她也不想顶着表姐的身份活着了,她想以宁泽的身份把表姐画的那幅画交给沈大人,告诉他曾经有那么一个姑娘恋慕了他许久,她想把这份心意传达到。

宁泽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陈护卫你还未娶妻吧?”

她想趁“真相大白”前,给菱花和采苹定下亲事。

陈大岭眼睛转了半天,一张脸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内心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许久才谨慎说道:“不曾。”

——

且说京城平阳王府中,世子李暄觉得身体有些异样,每日清晨……他……

他同荣信张了几次口,每次却都欲言又止,过了几天让荣信找来个郎中看了看,几贴药下去却还是无用。

荣信后来又接连找了几个郎中,世子爷却还是一幅有苦难言的神色,直到他送第九个郎中下楼,那郎中是个憋不住话的话篓子,他这才知道世子他——不举了。

……

时已八月,快要到中秋节,沈大人也快回来了。

这些日子宁泽照常跟着胡掌柜和林嬷嬷学习管理田产铺子,账本记了一摞高。她学的认真成效也快,和魏老夫人之间融洽了些,除了魏老夫人时不时盯着她的肚子瞧,没有什么别的不好。

陈大岭到猗竹院时,宁泽正拿着笔核算中,陈大岭走上前有些忧虑的说:“夫人,事情成了,六姑娘已经给李世子下了毒,只是半味莲还没有取到。”

他有些怀疑那毒不够毒,恐怕不能这么取到药,只是他也想不到有什么更毒的药了,吴青石曾说这世上最悲催的人是太监,因为不得一展雄风……

宁泽停了笔,道:“李暄上面还有个堂兄,他若是没有子嗣,平阳王府可不就要落在别人手中,现下正是他心中胶着的时候,你且守着,等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便有了机会。”

说完却是叫了菱花过来,她昨晚已经问了菱花,菱花嘴上说:“谁要嫁给那个傻子。”

眼中却已染满笑意,脸颊也爬满了红云。

宁泽看着呆楞的陈大岭,问:“陈护卫觉得菱花如何?”

啥?

陈大岭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听夫人这意思是要把菱花许配给他吗?他看了看菱花,菱花经常骂他,

难道骂他是喜欢他?

菱花见他沉默好半天,以为他是不愿意,气道:“你不愿意直说便是,扭扭捏捏做什么?”

谁扭扭捏捏了?

“你愿意我就愿意!”陈大岭梗着脖子回道。

宁泽看着斗鸡似的两人笑了笑,继续写账本。

用过晚膳,猗竹院正准备落锁时,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陈大岭闪身出来拦截他,却被他踹了一脚,来人是信国公府的世子爷——徐呈。

他进来便直奔主屋,宁泽正在屏风后面洗脸,她这几日熬夜看账本熬的眼睛痛,准备早早歇下,看到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徐呈没头没脑的说:“虽然你犯了大错,但是我说了会补偿你,我说到做到,跟我走。”

他说着话根本容不得宁泽反抗,抓着宁泽便向外走,宁泽愣了一瞬便明白过来应是沈宜鸳告诉了徐呈前因后果,她费了力气想抽出手腕,然而一番拉扯只是打翻了一盆洗脸水。

今日夕阳西下时,沈宜鸳突然到了信国公府,哭着给他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又拿出那封信给他看,一边哭一边说:“我自幼长在沈家,纵然心中喜欢……却也只能以五哥为重,她逼着我这样去做才肯承认自己是谁,我真是第一次见这般蛇蝎心肠的人。”

徐呈一听,也觉得沈宜鸳夹在他舅舅和李暄之间为难了,好言安慰了她一会,又赞她应该这般去做,如此才能两方保全。

沈宜鸳一走,徐呈便牵了马狂奔到魏国公府,只希望比沈宜鸳早到一些,他想救了宁泽……他不知道这样去做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不想再害人,也不想再让人指指点点了,什么活埋,什么烧死了人便再与他无关了,他这就救了宁泽……

……

她被徐呈抓着拉到院中,拖的她鞋都掉了一只,宁泽压下心中怒气,缓缓说道:“徐呈,你能来救我我很感激,只是你先放开我,让我去取一样东西。”

徐呈看了看她,心想这种时候了还在乎什么身外之物,急道:“你快一些,银钱什么的不必带,小姨已经哭着去告诉老祖宗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宁泽嗯了声,却没进屋,因为院子还未落锁,此时院中烛火通明,四下的火台上架着火把,她踮起脚取了一只火把下来。

徐呈有些不明所以。

宁泽拿着桐油和火把走过来,先将桐油泼在徐呈胳膊上,又快速抓住他的手腕,火把倾倒在他胳膊上,火遇油迅速引燃,徐呈哀嚎一声甩开她,滚在地上,虽然疼的嘶吼好在理智尚存,就地滚了几圈,扑灭了火苗,只是胳膊上火辣辣的,显然是烧伤了,好一会他才从剧痛中清明些,咆哮一声:“你疯了?”

宁泽却很平静,这话她想了好久,此时方能有机会,她问:“疼吗?”

她也不是想求一个回答,只是想这么问一句。柳叶的死到底怪谁呢,是故意而为的徐呈,是无心铸错的她,还是顺势而为的宁正平呢?

良久她又说:“徐呈,至此,你我之间便两清了,我恕我的罪,你走你的路,莫要再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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