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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珩觉得好笑,抬头看到镜子里扯着嘴角的男人。
男人早就褪去了青涩,他显出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一切,儒雅,风度,平和。他也懂得如何展示自身的一切魅力,五官已经足够耀眼,发型就要保持简洁,免得喧宾夺主;米色的半高领毛衣是修身款,勾勒出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领子的边缘刚好盖住半个精巧的喉结。这其实是个小心机,男人的喉结是最性感的地方,这样半遮半掩,吞咽口水时那点凸.起上下滚动起来就很撩人。这就跟女人成套的蕾丝内衣和脚趾上鲜艳的指甲油一样,懂的人自然懂。
身后传来动静,刚才于一场不可描述的较量中获胜的服务生出来了,一双骨节分明、青筋突出的大手伸到旁边的水龙头下。
傅奕珩敛了笑意,洗完手去抽擦手纸。
已经触到他指尖的纸却被半路截了胡。
傅奕珩微微挑起一边眉,这才正眼看向这位总有意无意争锋相对的路人,暗忖:难不成是认识的人?
一眼完毕,又看一眼,忍不住还看第三眼。
不是,现在饭店都看颜值招人吗?
傅奕珩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了一下,可以肯定认识的人中没有这号人物,不然长得这么打眼,他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方留着野气的短寸,耳朵上带着纯黑的素耳钉,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目光里透出的味道在单纯与复杂中游走徘徊,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花。面部线条深刻刚硬,眉目桀骜,嘴唇薄削,不是个好相处的面相,深褐色的眼珠表面闪烁着挑衅的微光,劲劲儿的。
从周二却在店里打工这点来看,傅奕珩推测他应该是不上学了,可能中途辍学,也可能高中肄业,这年头正规店家也不敢贪便宜招未成年人,所以理论上此人该是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了。但看着特别显小,也就跟自己班上那几个混不吝的半大孩子差不多。
出于职业习惯,傅老师已经先入为主地把小帅哥列入了“孩子”行列。
小帅哥的脾气不大好,在镜子里抿着唇冲他嚣张地扬了扬眉,把手里的纸恶狠狠地团吧团吧,丢进了垃圾桶。
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有过节。
傅奕珩笑了,胯部抵着洗手台,转过身环抱手臂,面对他:“你貌似对我有什么不满?”
小帅哥像是没想到傅奕珩会主动开口回应他的故意找茬,愣了一下,紧接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眯着狭长的眼睛从上往下俯视人。
傅奕珩也不怂,似笑非笑地抬眸,与他对视。
过了两秒,或者更长的时间。
男孩与男人之间,隔着沉淀的岁月以及种种像样的不像样的但必要时候都可以拉出来滥竽充数的所谓阅历,导致率先沉不住气的总是男孩。
魏燃看进那双弯起的眼睛里,眼周有爱笑的人特有的细细纹路,眼珠是纯粹的黑色,虹膜是淡淡的琉璃色,看似温柔如水实则绵里藏针,不是钢针,是那种最纤细的绣花针,盯着看久了魏燃被扎得浑身不自在,他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气焰顿时消了大半。
极快地眨了眨眼之后,他维持住冷漠,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并拽拽地撂下一句特别社会的狠话。
“没什么,我就是看见有人比我还骚包,特别不爽。”
傅奕珩差点维持不住优雅得体的笑容:“?”
现在服务行业的从业者都这么横呢?
作者有话要说:全新的文,后面的章节会一一解锁。
来呀来呀,一起造作呀~
第2章
跟经理打了声招呼,魏燃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条语音给哥们儿刘颖超:“超子,你猜我碰见谁了?”
对方秒回:哥,我上晚自习呢。
魏燃想说,就你还上晚自习?指不定抱着手机跟哪个妹子撩骚呢。
果然,隔了一秒,叮叮叮一连串消息轰炸过来:
碰着谁了?
卧槽,该不会又是隔壁职高那群傻逼去砸场子吧?
燃燃你等着,老傅今儿不在,我这就飞过去英雄救美!
魏燃摁下语音键,笑了:“你来呗,刚好你们老傅就在店里。”
“???玩儿我呢?”刘颖超秒怂,“不来了不来了,哥们儿你不真诚。”
“真的。”魏燃打印着菜单,“刚刚在厕所尿尿,我就站他旁边近距离观察呢,就差怼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货真价实是你们老班。对了,你知道我边尿边想起什么了吗?”
这条语音隔着屏幕都飘过来一股尿骚味。
刘颖超表示:真的,我不是很想知道。
“你肯定也记得,就咱高一在围墙边上聚众抽烟,被教导主任逮到,请家长不算,还全校通告批评来着。”魏燃提醒。
对面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别他妈提这件事儿!”没过一会儿,应该是到了课间,刘颖超愤怒的咆哮从手机里传来,打字麻烦,他直接打电话过来吐槽,“妈的芝麻大点的屁事儿,无眉老怪还搞个一天三次的循环播放!全校都知道高一那几个篮球队的学啥不好学抽烟,丢人丢大发了,我差点没被我爸打断腿!”
无眉老怪是教导主任吴爱材众多外号中流传甚广的一个,他天生体毛稀疏,眉毛几乎淡到没有,因此荣获此形象生动的外号。
“我抽烟,我爸抽我,啧,出卖肉.体换来的装逼体验。”刘颖超忿忿嘟囔,炮火转嫁,“妈的,好端端的你突然揭我伤疤干什么?至今提起来还伤心太平洋。诶,那谁,数学借我抄抄,靠,你能不能好好写字?这鬼画符我都不认识你指望老傅能认出来?”
听对话,这是在问邻座要作业抄。
魏燃拿了菜单,夹在硬木板上,拿指骨敲了敲,往“一元复始”包厢走。他手里端着茶壶,侧着头,用耳朵跟肩膀夹着手机:“我刚才猛地想起来,咱们那天抽烟的时候,你们班这位傅老师曾经打跟前路过,紧接着无眉老怪就毫无征兆地来揪人,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那天你看见了老傅?诶?你等等,我马上就抄完了,别动,我发脾气了啊!”刘颖超有点漫不经心,威胁完同桌转回来继续说,“别是你看错了吧?高一时候的事儿,快两年了记不清也正常,凭我对姓傅的了解,他不像那种会多管闲事通风报信的人。”
“没看错,就是他。”魏燃停在包厢门口,手机的热量经由耳廓传递到大脑皮层,他压低了嗓子,“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为啥哎呦!徐大壮你踹我屁股干什么?操,隔壁班老李来我们班瞎溜达什么?”
手机里传来忙音,刘颖超那边显然出了什么紧急事件。
魏燃把手机揣回上衣的内置口袋,咚咚两下轻敲包厢门,接着拉开推拉门:“客人,您点的一壶米观音”
话说一半,门也只拉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儿,一道明黄色的液体抛物线隔空划过。
魏燃冷不丁被溅了半脸温凉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