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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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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鸾闭上眼,懒懒卧在榻间,嘴里喃喃自语:“不知我得封无双公主时,宫外撞死过几个御史?”

没过几天,京中多了件趣闻。

江南郡公府新进京的明婉县君,被乞丐当街砸了马车,之后又在酒楼被人当成卖笑的女郎调戏。

报官后久久得不到下文的明婉县君,在府衙里高声指责京兆府尹罔顾百姓,渎职懒政。京兆府尹震怒,差点传大板伺候。

马车被砸,地痞调笑,这种事连寻衅滋事都算不上,当事人又不是长安土生土长的贵戚,肯接下案子已经是给她面子,至于如何查办何时查办,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外来县君能左右的?就算江南郡公本人在此,也说不出不是来。

明婉县君被京兆尹扫地出门,为她的奇耻大辱又添一耻。

江南郡公在京里的宅邸,这几天很是冷情。

这份冷情,倒不完全是明婉县君的笑话带来的。京里已有人听到风声,江南郡公可能被卷入一些不可说的事中。

而这些捕不到形抓不住影的风声,对于京中人脉根基尚浅的郡公府而言,根本无处得知。

惠敏县君本不想登门拜访明婉县君,家里长辈命她前来,她不得不来。父亲和哥哥叮嘱她,要客气体贴地对待明婉县君,不能让明婉县君觉得元家人对她不好。

父亲和哥哥对明婉倒是郑重起来,而本来看重明婉的母亲和婶婶们,却没再提过她,家里原本在打新器具摆设收拾新院子,这几天也都停了。

惠敏有所察觉,她的准嫂嫂可能要换人当了。

对着一无所知的明婉县君,惠敏半是同情半是惭愧地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听她吐苦水。

明婉县君回想糟心事,简直怒发冲冠,这些有损尊严的事比打她一顿更折磨人。

一位贵女,被乞丐污了代表身份的车乘,无异于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在脚下,抬脚踩的,还是一群乞丐!卑贱的乞丐,竟然敢砸江南郡公府的马车,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后面被地痞调笑,更是雪上加霜。

明婉骂完乞丐骂地痞,骂完地痞后又暗讽京兆尹,惠敏县君听不下去,开口劝道:“算了,忍忍吧,外地的龙不如京里的虫大,这里是长安。”

明婉恨恨道:“这位大相公,最好一辈子不出京,一辈子不踏足江南道。”

惠敏听她越说越离谱,赶快将父亲和哥哥交待的话告诉明婉:“祸从口出,以后你说话注意些。”

父亲和哥哥还肯好言相劝,衣食住行上也对明婉县君也一如从前照顾有加,就算亲事不成,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这样一想,惠敏的愧疚又少了些。她看看屋里的摆设,比她屋里的还要好,再一瞧明婉的首饰,件件出自武威郡公府的库房。有一件,还是她眼馋已久的。

惠敏不高兴了,板着脸对明婉道:“外面事多,你少出门便是。”

连连遭遇倒霉事的明婉县君当然不服气,她愤愤道:“是她!肯定是她!是她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报复于我!”

惠敏当然听得出明婉在指责谁。她虽然小,但还算能够明辨是非:“和公主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再攀扯。”说一句怕不够,又将自己这些天听到的告诉明婉:“上次你当面得罪她,她都没有对你发难,人人说她有气量,而你爱乱说话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京中贵女都说,以后请客不请你,怕你说话不中听,让人碰钉子。”

明婉脸上由红转青,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她爱乱说话的名声?她的名声,是江南第一才女,是江南最耀眼的女郎,怎能是碎嘴的名声。

京里,竟是这种风气,人人睁眼装瞎?

难道皇后的真传,没传给亲生的清露公主,反而传给那位得“位”不正的无双公主?连说上两句都不行?

惠敏看着明婉县君脸上神情变化,见她已是愤恼至极,后面的话只好吞回去。

现在你只是被乞丐砸被地痞调笑,等你被大名鼎鼎的永国公当众掌掴,就知道后悔了。要不是他出了城,只怕你早就遭罪。那是个不要名声不要命的主儿,听说和假公主青梅竹马很是要好,他要真想打你,你这江南郡公府的大门也拦不住他。

小小年纪的惠敏县君虽然觉得永国公算是个仗义人,但依然对他这种屡屡替无双公主出头的行为感到不齿。

男未婚女未嫁,作甚扯到一起,他不要名声,难道也不顾及公主的名声吗?

行事乖张又无实权在手,他若真为公主好,要么好好出仕请旨尚公主,要么就离公主远一些。

族里姊妹颇多,看多婚嫁之事的惠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很早就形成了既定的婚恋观,她的婚恋观不算特别,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古人的想法。女郎嫁人穿衣吃饭,一个有责任心可以依靠的能干丈夫,才是好归宿。

永国公在惠敏眼里,就不是一个能够长久依靠的好归宿。

“无事弹琴作画,才是你我该做的。”惠敏想过别人又想自己,耐着性子劝最后一句。

明婉不接话,心里只有三个字,看不惯。

大大的,看不惯。

第74章

一间窄小阴暗的牢房里,高处小窗流进几缕月光,映出江南郡公披头散发的消沉面容。他身上仍穿着当日得召入京时的锦衣,腰带和束发金簪已不在,连同贴身佩剑一起早就被卸下。

为防牢中人自戕,除了蔽体的衣物,身上不允许留下任何利器。

江南郡公艰难地用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印子,以此标记数日子。

算上今天,已经整整两个月,从他被枷锁拿下到关进这里,没有人刑讯,没有人问审,除了送餐的狱卒,他至今未见到任何人。

关押他的牢房,是间四四方方结实狭窄的屋子,说普通又不普通,因为它没有寻常大狱的脏臭,外面也没有犯人凄厉的嚎叫声。这里的铺盖很干净,每日二顿饭菜准时送进来,偶尔放碗的格子门打开,能窥见外面行走的人,脚上全是一双双翘头官靴。

从看见外面的全是官靴而无犯人时,江南郡公就恍然大悟。这里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是宫里的昭狱。从抓人到定罪,只由天子说了算,无人能插手的昭狱。

可是下旨抓他的,肯定不是皇帝,因为他是接了皇后的密诏才进京。动用昭狱,皇后必须要知会皇帝,皇帝既然同意,说明皇后已经说服了皇帝。

牝鸡司晨,皇后的权势,竟到了这种地步。

身为久不入京的藩臣,江南郡公对京中的形势尚抱有几分念想,但在昭狱待了这些天后,再愚蠢的人也能明白皇后要做什么。

江南郡公痛苦地捧住脑袋,内心深处升起的是对皇后的愤恨和无穷无尽的悔意。身陷囹圄的原因,他已经猜出十之八九。

太子出巡江南时,他曾和太子有过一次私密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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