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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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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时辰,富宝匆匆赶到文渊阁,将奏本又放回他手中:“苏大人,皇上说了,得你亲自去送,面呈此事。”

苏晏因为前几天朱贺霖在风荷别院闹的那出“三人洞房”,余悸犹在,并不想私下见这位天马行空的小爷,便推说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劳烦富宝帮忙再跑一趟,替他告个罪,顺便把奏本留在皇帝那里。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富宝气喘吁吁地再次赶到文渊阁,一见到苏晏的面,就连连摆手:“苏、苏大人,你可行、行好,亲自跑一趟,别让奴婢传话了。要是累、累死了奴婢,以后谁帮皇上与您跑腿办事呀?”

苏晏为难地看了看天色:“申时将尽,此时再去内廷面圣,只怕来不及在下钥之前出禁门。”

如果只递交一份奏本、说件事,自然是来得及出宫的,可朱贺霖这小子好容易私下逮住他,十有八九要借机生事,又留他吃饭,又东拉西扯磨时间。

富宝回答:“这个苏大人放心。皇上现今不住乾清宫了,说上朝不方便,改住奉先殿啦。”

奉先殿与养心殿东西相对,都处在内廷的禁门之外,紧挨着皇宫外朝。从他眼下办公的文渊阁往北,过了文华殿再往北走一段路,就到奉先殿了。

这下苏晏没辙了,只好坐上富宝准备的小轿,亲自跑一趟。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朱贺霖并没像之前那样胡搅蛮缠,先是公事公办地听完他的说明,收了奏本翻阅过后,方才出言留他用晚膳。

苏晏想婉言谢绝。结果朱贺霖只说了一句话,就使他改变了主意。

朱贺霖说:“梨花从南京回来了,一路奔波辗转,刚到京城又不适应气候,在绝食闹脾气,你不管管?”

苏晏登时顾不上别的,担心道:“她那么爱吃,绝食两天可还了得!赶紧让我安慰一下,看看能不能喂进去点小鱼干。”

朱贺霖朝富宝使眼色。

富宝连忙使唤宫人:“快去呀,把皇上的御猫抱过来,小心点!”

苏晏一见梨花,果然瘦了些,似乎连毛色都暗淡了,当即心疼地抱过来,在怀里把它撸了个肚皮朝天。

听见梨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舒服叫声,苏晏开始慢慢投喂。梨花一边有三没二地吃着,一边用尾巴去勾缠苏晏的手臂。

“果然还是你哄有用……”朱贺霖此刻嫉妒人,更嫉妒猫,于是忍不住凑过来,与人一同撸猫,与猫一同缠人。

撸着撸着,两人就习惯性地窝到罗汉榻上去了。富宝很有眼力见地示意宫人们退下,把殿门关上。

朱贺霖举起梨花的两只小肉爪子,朝苏晏招了招:“跟你二爹说,今晚留下来陪你睡?”

苏晏看他这副举动,毫无帝王威严不说,甚至还点借猫卖萌的嫌疑,忍不住笑着戳了戳猫爪子上的粉红肉垫:“你还是陪你亲爹睡吧,踩奶狂魔!”

-

次日的朝会上,朱贺霖将苏晏上呈的奏本,发与六部官员议论。

对于苏晏所举荐之人,朝臣们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有断然附和的——这批人为数还不少,其中一部分是“苏十二门下走狗”;还有一部分头脑更冷静些,知道这奏本不是苏晏当朝呈递,而是由皇帝下发,肯定是已经取得了圣允,他们不表示赞同,难道还要跟皇帝唱反调?

当然也有贯爱唱反调的,说这个戚敬塘太年轻、怕是经验不足,又说此人既有能力,为何朝廷不闻其名?

还有一些官员另有举荐的人选,也趁机提了出来。

内阁的几人,谢时燕因病请假不在;结巴阁老江春年不吭声;首辅杨亭似乎倾向苏晏的提议,但不很坚定。于彻之仍坚持自己上,接替阵亡的方磬提督军务,领兵剿灭乱军,还当场抨击苏晏用人轻率。

苏晏也不恼,笑眯眯地说:“群策群力好哇,诸公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等到官员们七嘴八舌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又站出来做了个总结性发言:“我举荐戚敬塘,却并非想让他独自提督军务,主帅我还是倾向由于大人担任,戚敬塘尚且年轻,做个副手比较合适。”

说着又转头对于彻之笑笑:“于大人,我举荐的第一人是你,第二人才是他。你说我用人轻率,可我看于大人你分量颇重,才堪大用。”

于彻之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吹了一通法螺,也不好意思再出言指责,暂时闭了嘴。

最后朱贺霖一锤定音:“就按苏爱卿的意思办。”

朝廷的调令敕书,八百里急递赶往山东登州,结果信差到了卫所才发现,戚敬塘不在。

据卫所的军官说,戚大人上个月为了探望生病的父亲,动身去京城了。

还说了件离奇惊险的事——就在前夜,有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刺客潜入卫所,企图暗杀戚大人,不过他们与信差一样,也扑了个空。

信差带着一脸诧然,不得不留下调令后再度启程,急匆匆赶回京复命。

苏晏听了这事,也是一脸诧然:戚敬塘在京城?可沈柒之前调查他父亲的居住,并未发现其人行踪啊?人究竟去哪儿了?

又过了一日,沈柒请苏晏来北镇抚司,告诉了他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调查结果——

戚敬塘被阁老谢时燕下令抓起来,就扣押在谢府的柴房里。

原来,戚敬塘不甘心辛苦拼杀七八年,功劳全被上司抢走,便琢磨着该怎么在这个“浑浊的官场”出头。这时父亲染疾的消息传来,他请假回京探病,顺道带了两瓶山东蓬莱岛的修道方士所炼制的“回春丹”,说是有枯木逢春之效。

等他回到京城,发现父亲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回春丹也不必吃了。他得空找故人打听晋升的门路,勉强搭上了阁老谢时燕这条线。

谢时燕年近六旬,入春时染了病,气血两枯。于是戚敬塘就抓住这个巴结阁老的大好机会,登门去献回春丹。

回春丹有效是真有效,谢阁老吃了三日后,不但气血充盈到爆,还燥热难抒,一口气睡了三个妾才宣泄干净。常年蜡枪变金枪,谢阁老大喜过望,又接连吃了好几颗。

这下要完,回春过了头,回到寒冬去了。谢阁老上吐下泻,便血不止,没两日就形容枯槁,就跟那被狐狸精吸干了阳气的赶考书生似的。别说参朝上衙了,连房门都出不得。

好容易在名医的急救下捡回一条命,面团脾气的谢阁老难得盛怒,下令把献药的登州小子抓起来,关在府中,等病好了再狠狠治他的罪。

这事被趴谢府屋顶的锦衣卫探子得知,禀报了沈柒。

沈柒当即出动缇骑,去谢府把人给押了回来,说是要按律处置。谢时燕本就不愿得罪他,同时觉得进了北镇抚司,那个混蛋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就很解气地同意了。

这会儿,戚敬塘就关押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随时等候提审呢。

苏晏听了瞠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直到戚敬塘被锦衣卫提上公堂,依然笑个不停。

戚敬塘跪在堂下,一脸老老实实听候发落的模样,眼珠子却狡黠地转来转去,竖着耳朵听周围的锦衣卫小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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