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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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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无奈地看了令狐源一眼,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入厅堂正中,那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某种令人心悸的韵味,使得整个人都散发淡淡的暖意,教人一看再看,柔和得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司马铭不知不觉地就放下了心防,甚至有种即使自己输了也不忍心为难此人的念头,她爽朗地一笑,亦也站起身,走出正厅来到宽敞的外院,拱手道:“小师妹,请。”或许是受到了一丝魅术的影响,她居然也亲热地用了“小师妹”这样的称呼。

司马铭不知道,从锦瑟起身的一刻起,她就毫无顾忌地运转起了魅术心法,让无尽的魅惑之力揉合在她的每一个动作中。而她的身姿原本就挺拔窈窕,如竹如兰,再加上如今她行走间的优美姿态,若非女子几乎可用曼妙动人来形容了,偏偏没有人觉得违和,简直是男女通吃,一网打尽。

每个人都不自觉的看着她起身,听到她口中吐气如兰地对司马铭道:“司马小姐承让了,在下武功稀疏平常,只怕不入司马小姐的眼。不过我与司马小姐往日素不相识,如今也并无深仇大恨,不知可否先以琴会友,抚琴一曲以为招待?”

那声音清冷如山泉,又宛如玉兰花般宁静剔透,令司马铭又是觉得心头一热,直觉若是拒绝了这番好意也实在是太罪大恶极,于是便又飞身一跃回到了内厅:“小师妹实在太客气了,好,我们江湖人向来快意恩仇,讲究的就是四海之内皆姐妹,何况我与飘雪山庄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愿先聆听小师妹一曲,之后无论输赢,我司马铭都自甘接受。”

这家伙,也够卑鄙无耻的,令狐源当然知道锦瑟已经在给司马铭下套了,心里阴笑两声,十分的满意。

锦瑟的琴音是随便能听的吗?何况还是修炼了魅术的小师妹的琴音啊,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司马铭的怀疑,她没有开口让正君和仍在厅堂中的一些男人离开。

正君程荣不知道令狐源和锦瑟心里的如意算盘,不过身为武林人士,他自小习武,从未摸过琴棋书画,于是他对着下首的那几个小侍问道:“你们几人,谁的房中有琴?”

几个人面面相觑,武林中,会琴的公子不是没有,但真正擅长乃至愿意随时闲情逸致抚上一曲的并不多。正值此时,如烟恭敬地上前一步,在程荣耳边轻声开口道:“我听说雪熙公子嫁来时,曾带了一尾好琴,不如让他亲自送了来……”

他这招不可谓不狠毒,显然是故意想要把楚雪熙引到这里,受司马铭的羞辱。

正君程荣没有看出他的用意,他本不像宫里贵族间的那些男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于是想了想便吩咐一旁的下人,让他们把楚雪熙的琴借来,并特意低声嘱咐道:“若雪熙公子也来了,静悄悄地让他侯在偏厅外即可,千万别让他被司马小姐看到。”

所幸司马铭没有令狐源的精湛内功,听不到程荣和如烟之间的对话,她还一径地在和锦瑟套着近乎,自觉和她十分投缘,却不知泰半是锦瑟的魅惑之术的作用。

“真看不出,小师妹竟然擅琴,我们这些粗人们,可就一窍不通了。”

令狐源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我家小师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当然差得远了。”说话间,与有荣焉的自豪溢于言表,好像是在夸她自己一般,司马铭自然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其实,令狐源这话一出,厅内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真,觉得她不过是夸大其辞,故意抬高锦瑟罢了,武林中,哪有人有那个闲工夫钻研这些个权贵才玩的高雅玩意,就算是公子们,也不过就是摆个花架子,为了抬高身价而稍稍抚两曲罢了,远远不如贵族公子们那般下苦功磨练,但同样的,他们也没有贵族公子们那么娇贵与脆弱。

琴很快便送了来,仆人们搬来专用的琴案桌椅,摆放在厅外院中,锦瑟走到桌边,潇洒地一撩长袍坐下,此时,她的气质浑然又是一变,方才的丝丝魅惑瞬间转化成了无边的优雅贵气,这如此多变却同样摄人心魂的神韵,让不少人都是瞳眸一缩,莫名的心跳加剧。

犹如见到了老朋友般,锦瑟感概的轻抚着手下的琴弦,那动作温柔得如同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情人,让人恨不得就是自己躺在那里。许久,那白玉般的手指按上琴弦,轻拨了两根试了试音,只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如同拨动了所有人的心一样勾得人渐渐的有种欲求不满的渴望。

这倒不是她刻意为之,而是一时间心有感触,思及往日的宫中生活,与陪着素衣在王府中弹琴作画的情景,此刻,因她心中情动而引发的魅术,一举一动,皆是潋滟生辉,别有不同,无形中似是感染了所有人,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司马铭亦是为此着迷,心道,也不知令狐源那混球哪来的运气,居然能有这般天人之姿的小师妹。简直就是鲜花插在……呸呸,她又不是男人。

“小师妹,何不揭下面具,让司马小姐好好地结识一番?”令狐源此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锦瑟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家伙根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乱,铁定是希望看到她全力以赴,毫无保留的对司马铭来一记狠招。

白了她一眼,锦瑟没有理会令狐源的话,不知为何却让在场众人心中产生了一丝遗憾,此时不单单是司马铭,所有人都已经对她的真容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令狐源更是盼着自己的师妹能给自己好好长脸,可锦瑟深知自己的祸水容颜是个无敌大杀器,除非日后真的遇到需要她全力以赴的境地,否则她轻易不想把自己全部的实力暴露出来。这就和武林高手一样,底牌总是要留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调音结束,锦瑟随意的双手一拔,琴声便悠然响起,如泉水潺潺而流,如落叶飘然而下,点点滴滴,倾诉着无限风光,配合着她此时飘逸而优美的姿态,竟在众人眼里现出一副绝美的景致来。

有不少人都是一脸的惊奇新鲜,万万没有想到令狐源竟真的没有夸大,她的师妹分明琴艺高超,这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显然是早已浸淫其中多年,弹奏时更是周身都萦绕着令人心折的气质。

司马铭亦是如痴如醉,她双眸微闭,嘴角含笑,一副沉醉的陷于琴声当中的模样,谁让锦瑟暗自用了真气,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朝着她司马铭招呼。这种借助外物,却几乎已经如同音攻一般的音魅术,最大的作用就是使人沉迷,起到催眠的作用,就见琴音中,锦瑟缓慢地轻声吟道:“春风杨柳花满堤,白雪琼枝梅在瓶,山外青山楼外楼,暖风熏得游人醉……”那声音飘渺动人,与琴音相得益彰,衬着她优雅的抚琴之姿,生生地染上了一份仙人之态。她一边用美妙的嗓音带着魅术吟着一边遥遥紧盯着司马铭的眼睛,所有人此时都被她所描述的美景所迷惑了,感觉心情格外的舒畅惬意,司马铭也不例外。

许久,琴音依旧逍遥而清越,悄然而来,慢慢止息,无声而溢,极尽清华。

司马铭第一个醒转过来,赞叹道:“小师妹琴艺过人,我司马铭佩服至极。”众人纷纷点头,锦瑟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不过奏琴抒怀而已,不知听了此曲,司马小姐心中的怨气可纾解几分?”声音竟是异常的动听而扣人心弦,却比方才清远稍许,犹如初冬湖面的微霜,带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司马铭含笑点头,就听见锦瑟婉声又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令狐庄主并非不同情司马公子的遭遇,实则她已惩罚过楚熙公子,还请司马小姐念在雪熙公子是个弱质男子的份上,放他一马。”

司马铭皱眉沉思片刻,摇摇头:“对不起,恕我司马家做不到。”比起先前的怒气冲天,如今她能略微思考一下再客气回答锦瑟,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锦瑟自然也不强求,她起身迎风而立,说了句:“既如此,司马小姐,请吧。”

这是预备和司马铭真正的动手了,司马铭神色一肃,亦也步入了庭院中,但临走前,她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疑惑地看向令狐源:“方才她说你惩罚过雪熙公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令狐源其实也有些疑惑,她当真惩罚过楚雪熙?在她的理解里,类似鞭挞或者将人丢给后院仆人那样的才算是惩罚,她全然不认为自己这些时日对楚雪熙的羞辱算什么。

于是,锦瑟直接出言替她回答了:“师姐曾在新婚夜将雪熙公子绑吊起来施以‘重刑’,这是我亲眼所见……”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如令狐源,是心底里翻着白眼,认为锦瑟纯属瞎诌只为替她开脱。如司马铭,她在锦瑟的魅术影响和诚恳的语调中确信无疑了。而更多的人,则认为锦瑟是在睁眼说瞎话,令狐源新婚夜会放着美人不动而惩罚他?这到嘴的肥肉不吃是令狐源么?显然,他们都认为锦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楚雪熙,尽管锦瑟所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大实话。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此时还有一人,在听到锦瑟的话语时,瞳眸微缩,双拳紧握,整个人摇摇欲坠。这正是藏在暗处送琴而来的楚雪熙本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新婚夜他遭遇到了什么,而除了他与令狐源本人,若说还有第三个人知道,甚至“亲眼看到“,那就必然是那曾经藏在衣柜中的无耻之徒,原来,那个人就是她——令狐源的师妹。

锦瑟没有料到楚雪熙就躲在暗处注视着她,令狐源更没有想过自己新婚夜有个第三者全程看到过自己的兽行,事实上那日她喝醉了酒,实情如何也早忘记了个七七八八,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的确是抱着某些目的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楚雪熙,而且还玩得很尽兴,毕竟那尽情发泄的滋味非常销魂。

楚雪熙双目发红地看着锦瑟,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若说此生他最恨的两个人是谁,无疑就是令狐源与洞房那一夜中将他最羞耻的模样全部看去的锦瑟,想到自己之后还曾在她面前主动展露出不堪而求欢的一面,如今他就恨不得将她拆吃入骨,或是让她经受万箭穿心之苦。

“只是略施薄惩便能抵消我家小弟所受的苦难么?”司马铭显然心中怨气颇深,虽然听进去了锦瑟的话,却并不会轻易妥协,声音都有些苦涩地道,“如今我家小弟整日以泪洗面,他楚雪熙却逍遥自在的在飘雪山庄享福,连楚家的人都比以往风光了几分,你说,我怎么能不替小弟讨回公道?”

“大人,还请您多言几句,庄主究竟是如何惩罚雪熙公子的?如此也可以让司马小姐明白庄主的一片苦心。”正值此时,却是如烟开了口,万籁俱静中,清脆的声音显得他极为醒目,问出这话时,他那水灵而妩媚的大眼满是好奇,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想要替锦瑟和令狐源解围。

锦瑟周身微微一僵,为难地侧目看向令狐源,这可叫她怎么说啊?而随着她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令狐源,这回,总算轮到令狐源不自在的成为了众人的视线焦点。

“咳咳……”令狐源着实是不太记得了,她可不会在意给楚雪熙留什么颜面,更何况这麻烦也是因为他的别有居心带来的,于是,她干脆凭藉着一些模糊的印象信口开河道,“我自然是先把他赤条条地扒光了,然后再绑起来恨恨地羞辱了一番,他除了哭大约就是求饶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要知道我令狐源可是个正常的女人…新婚夜不上了他莫非光用来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司马铭也不例外,也唯有锦瑟没有太惊讶。司马铭最想不到的是,令狐源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这种男人的闺房私密,她…她果真没把楚雪熙放在心上啊,轻飘飘地送给了自家的师妹不说,还能如此正大光明地把楚雪熙的那种羞人的事在众人面前说个彻底,即使她司马铭恨极了楚雪熙,此时此刻,也居然莫名地对他有了一丝怜悯。

这……这楚雪熙嫁给令狐源似乎也算是挺悲剧的啊不是吗?

锦瑟其实也有几分无语,这令狐源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没看到她先前说的那么婉转吗?话说你有必要说实话吗?你就不能稍微修饰一下?

也许某些时候司马铭的思路还是比别人都清晰,在听令狐源说了这两句后,她忽然又意识到不对,直直看向锦瑟,犹疑道:“你方才说,这是你…亲眼所见…”

这可真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锦瑟心里叫苦不迭,一时词穷,令狐源却又非常义气地出来替她圆场,她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道:“好东西自然要和姐妹一起分享,雪熙公子这么一个大美人,我能不叫我自家师妹过来一起享用一下么?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说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众人却直接都被雷倒了。锦瑟若非被面具遮挡着,大约人人都可以看到她直直抽搐的下巴,这混蛋太无耻了,最让人无语的是她居然可以把如此无耻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道貌岸然,如今她玉锦瑟大约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马铭忽然有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冲到飘雪山庄喊着报仇的行为似乎很无聊,其实她压根都不用报仇吧,因为有人早就替她报了仇了吧…自家小弟只是一时受辱,可留在飘雪山庄的楚雪熙大约要一辈子受辱,这就算能带走他得个一时痛快又能怎么样?

所以说…这令狐源搞不好还应该算是她的恩人哪……她越想越远,以至于整个人眼神恍惚,思维混乱。

始终躲在暗处的楚雪熙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司马铭一脸非常解恨但同时又有些诡异的表情,让他更是深觉屈辱,他没有去关注其他人的脸色,只以想要杀人的目光牢牢地盯住锦瑟,双眸都因为愤怒而发红。良久,他缓缓转身从暗处消失,不再留在此处,否则他怕自己会一个失控想要杀了锦瑟,从而坏了大事。只怕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获知了真相,他自然有无数种办法在她身上报仇雪恨。

锦瑟再度轻笑了一声:“司马小姐,那我们之间,还比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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