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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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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锦瑟头一次觉得自己极其苦逼,在权贵皇室的圈子里,她是个琴棋书画的全才,身份尊贵,遇事又有一众姐妹们帮衬,简直是活在天堂里。可在江湖上,她就是个废物,因为她除了点三脚猫的轻功,什么也不会,随便一个人,轻轻的一掌都可以让她吐血,没了暗卫,她更是仿佛举步维艰,在外面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锦瑟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严重怀疑,就她这样的还想带着素衣隐居?保护得了素衣么?

带着这样的悲观兼自卑的情绪,锦瑟失眠了,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回宫以后先找个大内高手拜师?好好地钻研一下所谓的武功?不过以她如今的这个岁数,貌似也有点晚了吧。

就在锦瑟沮丧着觉得自己原来一无是处的时候,此时还有另一个人比她感觉更苦逼。

那就是嫁给令狐源的楚雪熙,自从过了那如噩梦般的一夜后,令狐源接连几天都没有进楚雪熙的房门,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禁不住让脑海中只余下那一日所遭受到的巨大的羞辱。毕竟谁也不会想象的到,原本清高的雪熙公子,如今会被人像个青楼小倌一般欺凌。他深深地厌恶着令狐源的触碰,但更厌恶的却是自己的肮脏。以至于他当夜便在床上辗转难眠,一个人在充满孤独的慰籍中蜷缩着身体。

梅儿已经不在身边,他无人可以倾诉,于是这种感觉只能强行压抑着,日益加深,甚至在偶尔看到令狐源时更是禁不住的惧怕她的威势与残暴,不得不恭敬地在正君面前低头展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这种心理折磨,终于让这个少年愈加黑化,也让他在反复思量中找到了一条往后赖以生存的新出路。既然他已经落得如此了,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擅用手段,何尝没有一丝机会,只要他放得开。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的青春与美色白白荒废,他不甘心,凭他楚雪熙的美色,会没有出头之日。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燎原大火,在寂静的平原上燃燃烧起,无法抑制,让楚雪熙自己都害怕不已,生怕被令狐源察觉。

于是过了两日,当令狐源终于再次来到楚雪熙的房中时,她略有些惊讶地看到这含苞待放的美少年竟主动斜卧在床榻上,以诱惑至极的动作慢慢褪下自己的衣服,甚至边扭动着身体发出渴求的叫声,这位曾经的雪熙公子如今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他所有的身段与矜持,曾带着野心与自傲的双眸仿佛也只留下水漾漾的春意惹人垂怜。即使在令狐源这样一个老妇人的身下,他也似乎都甘之如饴,无论什么样的动作,姿势,话语,只要令狐源想,他都毫无禁忌地表现着,旁若无人大声地叫唤着,远不若第一次那般似乎生怕人听见一样的羞涩。

他完全放开了,恐怕比青楼中最放得开的小倌儿都肆意,也许这正是令狐源原本想要的结果,但这并不真实,一个人不可能在几日内改变,如果真的那么快改变了,她反而会怀疑此人的用心。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是疑心病重,一步步从底层爬起的令狐源更是如此。

一场云歇雨停之后,令狐源从楚雪熙的身上起身,她的脸上并不见半丝疲态,一把勾起楚雪熙的下巴,她微眯着眼仿若无意地道:“小美人今日怎么叫得这么激烈?嗯?还是心理如今打着什么坏主意?”楚雪熙此时正光着身子被绑在椅子上,双腿则被分别绑在椅脚两侧,大大分开让人一览无余,白嫩而柔弱的身躯上布满汗渍与不知名的水渍,润润得更显艳色,见令狐源如此问,他忍住周身的颤抖,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流露出对令狐源的厌恶,故意地柔声道:“庄主怎么就停下了?雪熙恳请庄主再宠幸一回…就用庄主喜欢的动作,怎么样都可以…”

令狐源细细地审视了他半晌,忽然笑了:“想要?可惜我没兴致了。”

“庄主…”他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令狐源,带着无限的魅惑,楚雪熙很美,当他故作姿态时自然更美,眼波流转,语带媚态,再加上如今毫无遮掩的玉体横陈,直是千娇百媚不能形容。

可令狐源却忽然变得好像厌倦了他的这番做作,她俯身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起,直到衣冠整齐,她又走到了楚雪熙的面前,神情轻蔑地看着他故意装出的渴望脸蛋,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随即,她用手开始在他的身上点火挑逗着,楚雪熙不知道这可恶的老女人这次又想干什么,但到了这一刻,却也只能把戏演下去。然而无论他怎样使劲浑身解术,令狐源似乎都能轻易地把他看透,她再没有新婚夜之时的急迫与新鲜感,仅仅娶了他几日,就已经好像是在看一件已经被玩得厌倦了的玩具,而她的神情越是不屑,手下的动作就越是加大。很快的,楚雪熙又一次不得不露出时而迷醉时而痛苦的表情,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很难伪装自己心中不得不自甘下流的痛苦,几丝挣扎之色在他恍惚的神情中一闪而过,令狐源深沉地看着他,眼中嘲弄不减,手下的动作继续加大,楚雪熙终于控制不住,唇间溢出了喘息,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令狐源眼中对他的轻视,心中再度陷入巨大的羞愤之中,可身体还是又禁不住在她的手指下兴奋了起来,只能挣扎而渴望地看着令狐源,可令狐源却突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乍然而止,然后,她从怀中掏出手绢,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手指擦了过去,好像刚才摸到的都是脏东西一般,她冷笑着看着犹自沉浸在迷茫中轻喘的楚雪熙,凑近他道:“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雪熙瞳眸一缩,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顿时清醒过来。

令狐源注视着他,看到他的表情终于笑了,她拍了拍他的脸蛋道:“看来你已经很满足了,既然如此,就这样待着吧。”她说到最后,语气冷冽,毫无动情之态,将擦过的帕子像个垃圾一样的丢到了角落里,大步离开。

看到令狐源投过来的最后一个冰冷的眼神,楚雪熙的心才真正降至冰点,他一直以为只需要凭藉着自己的美色,总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令狐源如今只是一个眼神,就直接让他被震慑住了,使他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天真。他的心砰然跳着,但却是无限的悔恨,当日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选择一个普通世家做正君,明明有那么多容貌俊秀的世家女儿对他情有独钟,他却是不屑一顾,挑三拣四,最终选择嫁到这仅次于名剑山庄的飘雪山庄,自以为卧薪尝胆终会有回报,结果却是自取其辱。原来只是一念之差,竟然就是这般的天渊之别。

令狐源离开时甚至还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侍:“你家公子倒是天生风流,看起来很该在椅子上多绑一会,你们晚些再进去伺候。”

这话说的仿佛他楚雪熙天生yin/贱一般,两个小侍却面不改色,道了声是,待令狐源走后便又开门,微有些惊愕地看了眼此时坐在椅子上正一/丝/不/挂被用极为难堪地姿势双手反绑的楚雪熙,脸上几不可见的流露出一丝鄙夷,随即便果真如令狐源要求的一般关上门不管了。

房内的楚雪熙恨极,却只能紧咬牙关忍耐着,内心却止不住的嘶吼。——令狐源,令狐源。

不一会儿,两个小侍轻语的对话声又在门外隐约传来。

“还大家公子呢,如今看来,比最下贱的青楼妓子都不如。”

“可不是,之前向庄主求欢时那喊声,听得我都臊了。”

“我看嫁给我们庄主也是可惜了,真该去青楼做红牌,让江湖上的人也来看看他如今的贱样,呵呵。”

楚雪熙咬牙忍受着,他知道这两人定然是受了令狐源什么暗示,故意如此言语侮辱想要叫他心理受不住,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这般曲意奉承,委曲求全,令狐源还要如此折磨他。

他却不知,正因为他的能屈能伸,才让令老谋深算的令狐源更为忌惮,一匹烈马不可怕,用鞭子驯服便是了,可若是一条毒蛇,那恐怕就非拔了他的毒牙不可,否则谁也不知道某一日他会不会反噬咬人。虽然如今在令狐源的眼里,楚雪熙只是个小小的后院小侍,地位卑微,只比奴仆高一点罢了,可令狐源仍旧不敢大意,她一路打拼到今日,风风雨雨早已见了不少,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就可以有如此心机,如此忍辱负重,让她不得不慎重。令狐源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一个年轻少年为她神魂颠倒,无非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她玩弄他们,而他们从她这里得到江湖地位和富贵荣华,总有那些心大的以为可以将她令狐源控制在手心,结果每一个都被她驱逐了出去。这后院除了正君程荣,还有哪个男人对她这个江湖草莽是真心的。但不真心不要紧,有所求最好,怕的反而是那些心机深沉,善于隐藏的人。也因此,过了这一夜后,令狐源真正决心要冷待楚雪熙,非必要时甚至还可以除了他。美人?他令狐源从来不缺。从某一个层次上来说,令狐源也许可说是个女人中的枭雄。

楚雪熙原以为自己最大的耻辱与噩梦就是新婚那一夜,却不料令狐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在她的眼里,自己所有的心思似乎都被看透,连一点手段都使不出,难道,他楚雪熙竟然真要如此过一辈子?不,绝不!

门外的小声议论已经停了,楚雪熙方才冷冷地出声道:“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若是说够了就进来,别忘了我就算只是庄主的玩物,也始终还是你们的主子。”那声音无端冷冽地教人心底发寒。两个小侍对视了一眼,打开门复又走了进来。眼前的雪熙公子仍然以一种极为奢靡放荡的姿势被捆绑着,但他的双眸却如宝石般湛亮,似出鞘的锋利宝剑,隐隐流露出一抹寒意。

“我即便无法取悦庄主,也仍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你们二人,别忘记了你们也只是庄主派来服侍我的奴仆,飘雪山庄的规矩绝不是摆设。别再挑战我的耐心,现在,解开我的绳子。”

“可庄主说……“

“解开…”他再度出声,打断两人的措辞,目光冷凝。

两个小侍犹豫地对视了一眼,终于上前松开了捆绑他手脚的绳子。

“给我打水擦身。”站起身来,楚雪熙又揉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绑痕漠然地吩咐道。

“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忽然有些不敢直视楚雪熙的双眸,那似乎是一双可以将人吞噬的瞳眸,带着凛冽的寒意,让人禁不住的有些心惊。

锦瑟接连休息了几天,才感觉身体总算是痊愈了,正如那如花公子所言,他的确算是“轻飘飘”的一掌,怪只怪锦瑟太弱不经风,以至于他第二日看到锦瑟仍旧一副病歪歪的模样,面上就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鄙视。所幸他给的金创药的确是有效,涂了两日果然连一点印子都不见。

多耽误了两天时间,锦瑟有些心急如焚,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启程上路,晚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身整理起了包袱和清点银两,这两日未免再有如花公子之类的麻烦,她甚至假装退房又重新住进来,只是给自己换了个易容,变成了一个容貌标志的少年,就为她如今是个漂亮的单身少年,客栈掌柜连给她吃饭也打了个人情折扣。毕竟玉锦瑟原貌也是个绝色,易容成有她三分姿色的少年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就是胸前缠着的布条肋得骨头疼。过了一会,锦瑟觉得有些犯困,正预备上床睡觉,就忽的感觉脑后生风,锦瑟敏锐的偏头躲过,转身想看是谁却被人抱了个满怀。就见一个深青色衣着打扮的年轻女子,凑近在她的耳边笑道:“小美人,姐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锦瑟傻眼地看着她,几乎都忘了挣扎:“你是谁?“

“我呀,我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玉树临风,窃玉偷香,小白花潘玉是也……“

锦瑟抽了抽嘴角:“幸会!不过,你抱着我是想干嘛?”

见他丝毫没有被轻薄后的慌张,女子好奇地看了锦瑟几眼:“看不出你倒是有几分胆量,听到我的名号也不害怕,还问我想干嘛?你说我半夜来找你是想干嘛,你知道采花大盗么?我潘玉就是个采花的,采了你这朵花回家做我的小夫君,啊哟…快放手,啊哟…”

锦瑟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扭人哪…还这么用力,啊哟,疼死我了…”女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又笑了,“小美人,你真是太不可爱了,算了,看在你马上就要是我的小夫君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来,给妻主亲一个。”

“你眼睛瞎了是吧……”锦瑟忽然怒道,“别人也就算了,你刚才抱着我就没发现我是个女人?”

潘玉撅出去的嘴巴停在了半空中,那表情实在有些滑稽:“女?女人?”

“废话!”锦瑟气呼呼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刚才还险些以为是个男人深更半夜地摸了来,吓得心都漏跳了几下,现在绝对得压压惊,“还采花大盗,连男女都分不清!”她轻嗤一声。

潘玉凑近了她,上下其手的摸了摸,疑惑道:“你真是女人?你他妈是个女人你怎么不早说?”话到最后居然是骂人,锦瑟的脸都黑了,她一把拍掉她的贼手,冷声道,“你半夜跑到我房里,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反过来质问我?”

“我是采花大盗啊姐姐,我不采花我干嘛?这还不是昨天在街上看到你去买马,觉得你长得好看才跟着你进了这个客栈么?本来还以为半夜过来可以压倒个美人有一番艳遇呢。”潘玉垂头丧气道,自来熟地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真丧气,居然让我跑到个女人房内,你说你好端端的装男人干嘛,有病呢吧。”

锦瑟不想和她幼稚地对骂:“既然你现在知道自己搞错了,请问你可以走了吗?门在那边,恕不远送。”

潘玉看着她,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两圈,说道:“不过说真的,你扮起男人来可真像那么回事,这一举手一投足秀气的,哎你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大仇家?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倒霉的装男人?”说到最后她似乎脑补出了什么场景,手指乱颤地指着锦瑟,“莫不是你上了哪家的男人不认账吧?这可不是个女人该做的事啊!始乱终弃要不得啊……”说到最后简直就是控诉了,整一个慷慨激昂的模样。

一个采花大盗居然还有脸来说她始乱终弃?锦瑟冷着脸等她说完才回道:“贼喊捉贼,你是在说你自己呢吧,好女人会半夜摸到人房里么?”

“我当然是好女人,我要是看上了谁,看对了眼,我都是预备娶了人家的,采花采花,当然是要采回去的,这你都不懂?”

锦瑟又黑了脸,她是不懂,感情女尊世界里,采花大盗还是个了不起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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