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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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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走远,把客厅的电视开了,招呼那两个过来玩儿体感游戏。秦笛把厨房门关得死,他借口监工溜进去好几趟,出来时故意留了条大缝,看秦笛甩着后腰系成蝴蝶结的围裙绑带忙忙碌碌,这边童晨星把李铭轩虐得抱着靠枕打滚。喧嚷的游戏与吵闹、锅铲与灶火交织成暖融融的味道,他握着游戏手柄,忽然觉得,也许他曾经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埋进人群,也不是真的抗拒与人来往,只是被成长的经历带去了一个小小的岔路,如今正缓缓而归。

祁妙!秦笛唤他。

他立刻扔了手柄,撒腿跑进厨房。李铭轩忽然被他出卖,直接GG出局,瘫在沙发上哭爹喊娘,童晨星扑过去掐他人中,闹腾得鸡飞狗跳

厨房里,秦笛把芹菜牛肉盛进盘子,挥着锅铲吩咐他:这三盘端出去,电饭锅拔了拎个走,碗筷洗好了在这。还有两个菜,十分钟后开饭。他放下锅,手指沿盘边抹了半圈,把擦掉的汤汁吮进嘴里。

长工小祁按捺住也尝尝这抹指尖的冲动,吞了吞口水,乖巧地按吩咐行动,路过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还过去踢了两脚,叫他们洗手,以整洁的面貌迎接秦师傅的大餐。

最后一道菜也端走,秦笛摘了围裙,撑在流理台边,抻了抻直不起来的腰。

为了祁松言,他也是不要命了。和江虹过年也不过是这规格吧,还是他俩合作才搞得完。今天偏要托大,谁也不许帮忙,结果一桌做完整个人快要虚脱。

祁松言进来拎电饭煲,正撞见他一脸疲惫。本来他是考虑出去吃势必要AA,怕秦笛有负担,才跟童晨星和李铭轩商量说在家里做,没想到把人累成这样。犹豫了几秒还是上手捏了捏他肩膀,歉疚地说:下次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秦笛被他捏得缩脖,推着他往外走,强打精神道:怕你吃了这顿这辈子都只想在家吃。

水果和凉菜也装了盘,餐桌几乎快摆满,饮料瓶都只能排排站在餐边柜上。李铭轩殷勤地给秦笛倒了杯梨汁,笑嘻嘻地递过去:爸爸,您辛苦了!

秦笛接了杯,灌了一大口,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祁爸爸商量过了,打算给你报个烹饪班,以后灶台交给你,我们负责跟你童大爷颐养天年。

他大爷,孩子不懂事儿,刚才冒犯了,我提一杯。祁松言接过话茬,跟童晨星碰杯。又顺便碰了李铭轩的,最后才贴过身旁的秦笛,秦笛举高,他也举高,非要压一头,两个人你上我上地争几轮,眼看要举过头顶,秦笛才白了他一眼,做了个幼稚的口型,甘居于下,轻磕他杯沿。

童晨星的目光在他和秦笛之间盘桓两圈,有些心不在焉地端杯喝了,忽然提起:也不知道你手艺又升了没,挺多年没吃过你做菜了。

祁松言果然马上接话问:大晨吃过他做饭啊?

算吃过吧。小学有一次活动,老师让每个人带一道菜来,大家基本上带的都是硬菜,只有秦笛拍了盆黄瓜。结果全班追着那一盆拍黄瓜跑,汤都没给剩下。

下次高低点个拍黄瓜,祁松言心里酸了下。李铭轩嘴急,听童晨星这么说,马上动起筷子。秦笛用玻璃杯打掩护,暗中盯着他们,主要是祁松言的试吃反应。

其实祁松言也想好吃不好吃一定要摆出大加赞赏的表情,秦笛累成这样,谁不捧场他也得捧。结果,那表情哪用摆,甚至还得控制一下才不至于看起来像只没吃过人饭的狗子。祁松言心里呼啸而过一串不是吧不会吧,把每道菜都尝了,脚趾都快乐得揪在一起。要不是怕秦笛翻脸,他很想问问这辈子都请他来家里做饭大概什么价。

其实做饭是门玄学,普通人没有上岗厨师的水平,基本上一靠天赋二靠摸索,经验也没什么用,毕竟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饭还是那么寡淡,只不过不一定谁做饭能合得上自己口味,也许别人尝着是普通好吃,但可能只是因为多了一味调料或者调整了一些火候,就能变成自己口中的绝对美味。

祁松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单恋滤镜开太厚还是秦笛刚好踩中了他对食物的期待,每一道菜都吃得极舒服。尤其那道芹菜牛肉,他原本只是为了调戏秦笛随便说的,可秦笛炒得牛柳鲜嫩,配上芹菜特有的清香和红辣椒的提味,几口下去唇齿留香。

秦笛看他们几个闷头狂吃,竟然谁也不说话,搁了杯子咳了一声:差不多可以开始夸了。

李铭轩举着炸鸡腿蹦起来,含混地吵:大厨我可以抱你吗!祁松言立刻侧身把秦笛挡住:他大爷,把孩子按住。童晨星拽着乱蹿的李铭轩,将他拉回座位,劲儿使大了,裤沿拽得露出胯骨。

秦笛被逗笑了,试探地问:还行吗?

那也太行了!你到底是什么中华小当家!

在这夸夸得了,你俩回去千万别说,两位妈再吃我一回醋,犯不上。他嘴上谦虚着,心里倒还挺美,偏头看向祁松言。祁松言接过他隐隐有所期待的目光,单手托腮,忽然道:你千万保重身体。

嗯?

这几个菜我打算吃一辈子,哪怕七十岁了你不给我做,我都抱你大腿哭。

秦笛一怔,在他甜蜜的酒窝里,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指尖。

虽然秦笛自己没怎么吃,但另外三个正是嘴壮的年纪,一通风卷残云,秦笛一度以为要不够了,想回厨房再炒两道,被祁松言按下,一人发了个汤勺,汤汁拌饭加点老干妈,把碗底刮得光可鉴人。虽然都吃得满头大汗,也还是很懂事的没让秦笛动手,三个人自己连捡带洗,收拾得也挺干净。

秦笛端着祁松言给拌的一小盅酸奶果仁在客厅转悠消食,悄悄靠近祁松言的卧室嵌开条缝往里瞄。次卧不算大,简洁明了的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扇飘窗。装潢还是那个风格,但家具款式都不太浮夸。唯一抢眼的是松绿色的四件套,盎然着常青的生机。

他正琢磨着那张大床,后腰突然被人一拍,吓得差点把酸奶盅扣地上。祁松言从后面扶住他,又看向自己的卧室,故意凑在他耳边说:鬼鬼祟祟,对我床感兴趣?

秦笛一脚踩他脚背上,转身就跑,祁松言还欲再追,门禁铃突然响了。他把对讲按开就看见两张好看的脸,一张不知道在跩什么,一张戴着无框眼镜,笑眯眯地朝他摆手。他按开门禁,旋开门把手,听见秦笛远远地问:怎么了?

我老师,应该是来接猫的。

我帮你收拾。秦笛卷起袖口,和他一起把那个大笼子提出来。猫咪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也饱餐了一顿,正躺在窝里睡得四仰八叉,被笼子晃得掀开眼皮,不满地喵了两声。秦笛把它抱出来托在臂弯上,它搂着这截白皙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蹭脑袋,祁松言一边数落它忘恩负义,一边把笼子里的饮水器食盆猫窝都收在来时的纸箱里。

门开了,司君遥刚好和抱着猫咪应声回头的秦笛打了个照面,即使还有另外两个少年围过来,他也一眼就认得出,这位应该就是祁松言一直傍着的语文课代表,实在是太出众的一张脸,明朗恣肆,混合着周身瘦削干净的少年气,是那种少年时代会出现在许多人梦里,醒来却又难以企及的人。

老师过年好,祁松言迎上去,这几个都是我同学,来家里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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