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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北春天树 第7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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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巷是李渭和长留的家,夫妻两人平日都住在甘州的府邸里,每逢月初会回去给李娘子和老爹夫妇焚香。

赫连广和陆明月恩爱有加,两对夫妇看着彼此,俱想起了旧年时光。

四人坐在耳房里喝茶,东厢和西厢,隔窗相对。

等家中只剩两人,李渭说了很多话,说他小时候的生活,说和李娘子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默默的听着,心里却浮起一丝嫉妒之意,最后又释然。

谢谢李娘子,把他留给了她。

这是两人初识之地,那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记得两人相见,她一双潋滟的眼,满是警惕,敏捷、伪装和柔弱。

夜半醒来,两人十指紧扣,他柔软的唇触着她灼热的耳珠:“妞妞,再给我孩子吧。“

她哆嗦着坐起来,他在下方,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喉头滚动:“春天。”

她俯下身,睁开春潮潋滟的眼,咬在他肩头。

这年,春天又再度有孕。

春天想尽了一切办法,翻阅渭水旁几十年的卷宗终于找到了李渭的宗族,他原本姓陆,是太原人氏,出身不凡。

春天这胎仍然是个儿子,李渭接过襁褓中的儿子,还记得望野生的那天,回家下马的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脚软,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这个孩子,取名陆随影。

他就是她的影子。

后史书记载,一家三子,三子三姓,鸾鹄停峙,本枝百世。

李渭四十岁那年,长留携着新妇回甘州拜见父母,父子两个经年未见,在书房内聊天。

李渭讲起一事,近来连天雨水,李娘子的坟碑被水冲倒,李渭道,他想将李娘子的坟茔重起修葺,与李老爹夫妻两人合葬。

“你的母亲,是我的元妻,也是我的长姐,我永远记得她,但..."

长留看着窗外,他的三弟正在蹒跚学步,新过门的妻子和继母左右牵着他的手,望野提着木剑,骑着匹小马在花园内玩耍,满园都是她们的欢声笑语。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百年后,父亲要和继母合棺一处。

长留点点头:“就按父亲的意思办。”

他还是个小少年时,曾恋慕过春天,后来年岁渐长,便也释然,欣慰父亲和继母两人的恩爱,他的父亲,遇见了很好的人。

傍晚李渭从衙里回来,见屋里帷幔低垂,烛光昏暗,婢女全都不在,春天双手托颐,正盯着面前的开放的花骨朵。

他悄声问道:“看什么,孩子们呢。”

她眨眨眼:“昙花开了,我嫌弃他两人闹的慌,把他们赶去花园玩。”

她这时已过而立之年,正值一个妇人极盛年华,比她的母亲还要秾艳的风骨,媚色生香,摄人心魄,沾之即醉,因他多年的珍呵,眼里还有少女时熠熠生辉的光彩和清澈。

花啪的一声绽放,“好容易养了这棵。”她把花瓣一片片拾起,装在冰裂纹碟里:“埋在雪里,留着来年春泡茶喝。”

李渭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嗅着她衣裳上的幽香,大掌顺着手腕慢慢游走入衣内,抚摸着雪腻臂膀,向上游走。

这一身雪肌艳骨,他食髓知味。

她躲开,睇眄流光,红唇衔笑。

他把深吻衔过去。

无论他官位如何,世人如何称呼他,她私下里,依旧称他李渭。

是那时候留下的习惯,她一声声,一句句,这两个字,是催/情药,是断肠草,是迷魂汤。

猊兽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比这更袅袅的还有喘息声,柳枝因风要折断,更显星眸迷离,脸颊绯红,艳□□滴。

雪絮落花被狂风吹卷,身不由己,只能攀附。

她累极,抬起汗津津的手,断断续续道:“花...还没...”而后兀的咬住他的唇,将破碎低吟碾碎在纠缠的唇舌间。

李渭捞起她柔软的腰肢,他鬓边已有点点华发,但体态维持的很好,身体依然矫健,面容仍然英俊,漆黑的眼睛,温柔又凌厉,依旧不改清冽。

餍足之后,花瓣已萎,她嘟唇抱怨他:“我好不容易养的昙花,一年就开这么一次...”

李渭将她搂进怀中,亲吻她湿透的发:“还有明年呢。”

还有此后漫长的一生呢。

十年后,李渭治凉州,兼任河西大总管。

那段时间,河西屡出悍将,最富盛名的有两人,亦是李渭的左臂右膀,一为虎向南,一为赫连嘉言。

李渭在治八年,在他治期,河西四郡‘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

他不在朝堂,却是真正的位极人臣,当守河西,对抗后来崛起的吐蕃和回鹘,扛起了半壁江山的安稳。

他也给了她诰命等身,无数荣华。

那一年的冬天,他在病榻上,温柔的对她说:“妞妞,我先走一步。”

他拉着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好好的,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

“好好照顾你们的母亲。”他对三个儿子说,“我在时,护她如明珠,你们亦当然。”

他死后,三子扶棺,万民相随,连绵送葬队伍不见尽头,走入祁连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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