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基后渣公公回来了》TXT全集下载_21(2 / 2)
何原卿又道:“宋婴被立为储君,向夏国宣战,此一役,吉凶难测,上回,父皇便败在他手里。”
宋罂?
邢筝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怕宁长贤。那人虽疯疯癫癫,毫无原则,但行事单一,坏得彻底,不屑搞小人物。
但她打心底里害怕宋罂,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登基后,邢筝曾好奇,在藏书阁看过各国秘闻。
当年宋罂与亲弟弟夺嫡,狠心将亲弟弟扔入井底,过几日后又差人打捞上来,斩首置于祭坛上,说是老天发怒杀了弟弟。
自此,宋国皇帝的心病就没好过。
她顿了顿,迟疑又心不在焉地说:“昂,夏国协助大梁成功抵御宁国,功不可没。夏国有难,大梁自会派军增援。”
“我明日便从天京出发……陛下不送送么?”
此人脸皮厚起来,城墙也自愧不如。
沉默以对,邢筝捞起一旁的茶杯,赶紧喝口茶水压压惊。
她不敢对付宋罂,她宁愿派别人去。
她忍不住想:何原卿是白痴吗?已经在宋罂手上栽过一次,还要去送死?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他接着道:“此次离开,再见陛下不知猴年马月,我怕念陛下念的紧。”
差点被满嘴的茶水呛到,邢筝干笑一声:“念我作甚。”
沉香弥漫,有清风自天云殿的窗户溜进来,在书案上打了个卷。
邢筝在抬头时,丹墀下的人已不知何时走上来。
鼻息间,具是令人心安的气息。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黑发顺滑,自肩头撒落,扫到她的手背,痒痒的。
她对上他的眼睛。浅色的虹膜倒影出她的轮廓,独一份的完整。
邢筝一梗,抽回手,不假思索地回道:“天下哪有那么多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氤氲雾气,但很快又消散了。
退后三步,他郑重朝她行了个礼,拜了三拜:“伯晏告退。”
何原卿要和宋罂SOLO了。
邢筝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月色浓酽时,邢筝揉揉发红的双眸,一个翻身,从偌大的床上起来。
她随意披上一件黑色龙袍,兀自拎灯,踏着露水往外走。
玄月在天,夜幕四垂,天际铺有一道银河,逶迤而来。
偶有夜莺提叫,她拽了拽衣领,加快了步伐。
贤宁宫已空了许久。
为避人耳目,她轻功翻入高墙,凭借记忆,来到太监房的屋顶。
太监房自何原卿离开的那日起就无人问津。她愤怒差人用铁链锁住,使之成为贤宁宫的禁地,只允许偶尔一两个宫人来打扫打扫。
她作甚还要差人打扫呢?
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她的黑发簌簌落下,披了满背。
莹润的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一身白色里衣,竟极温柔,肤白貌美,颇有几分仙气。
邢筝心情不好,神色冷凝,更填了一份静谧。
她用簪子捣鼓了半天,祖安话呼之欲出时,才好不容易撬开锁。
咔嚓。
锁开了,她扯下来,哐啷抛到一边。
将外套往上拉了拉,她沉默地走进去。
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又小又逼仄。
把灯放在桌子上,她点燃了床头小小的香炉。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沉香气。
坐到小凳子上,靠着桌子撑住头,邢筝凝视住那张又硬又窄的小床,翕动翕动鼻翼。
好安静……太安静了……
她想起邢蕙那日认认真真说她会“孤独终老”,便不禁嗤笑。
何原卿早前身受重伤,余毒未尽,虽等级不低,但HP条一直没有恢复满格……
得知他要与宋罂对决,她心头总隐隐不安。
头疼……
伸手扶住额头,邢筝长叹一口气。
怎么办,她觉得他此去回不来了。
若他真回不来,她会不会后悔?
可他竟不求她一同去?他是傻子吧……作甚不与她联手,明明有她在,胜算会大得多。
有些冷……邢筝拉了拉外套,吸吸鼻子:“可恶……”
倏然,沉香浓烈起来。
一双手忽从背后揽住她,将她拥在怀里,全全护住。
熟悉的气息缠绕住她,温暖舒适,清冽又诱人,是她从前,现在,都最喜欢的味道。
“放心,我定活着回来……”他柔和的气息悬停在她的耳廓,声音轻柔好听,“我还要等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这么笃定,在邢筝听来就像一个死亡FLAG。
她没理会他,也不想理会他。
谁说她担心了?她只是找不到茅厕,走进了一件特别小的,跟茅厕似的房间。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阿筝?”
她不理他。
“抱歉,太危险了,不能让你同去,宋罂诡计多端,并非宁长贤那等直流人物。”
他“狡猾”地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歪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若活着回来,你可否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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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宋罂
何原卿狡猾的示好, 让邢筝心头一凛。
她最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温水煮青蛙。
挺住,邢筝!他这张脸太犯罪了!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吧。”
邢筝抽回手,吸吸鼻子走到窗户前,脸木着, 捻住外裳的指尖微颤, “还有, 外男不得入后宫,凭此我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砍你的头。”
“待我归来, 我的命,我的人,都在陛下手里。”
邢筝: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他静静立在她身侧,熟稔地打开窗户:“还记得从前, 陛下最喜夜里来寻我。陛下睡得总比别人迟些, 天暗了, 陛下却说还没到睡觉的点,心里有鸣钟似的。”
邢筝不理会,他眸色暗了暗, 又道:“陛下总喜穿裁剪过的里衣往下人房跑……”
偏过头, 他润泽的眉眼凝望着她。
拇指摩挲过鼻子, 邢筝垂目,终开口:“你曾发誓,说你一生一世,都不会欺瞒我,还承诺过,绝不爬墙。可结果呢,你不仅欺瞒我, 还做了别人的晏王。”
她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针深深扎在他的心口,徒叫他喘不过气。
何原卿无话反驳、无力反驳,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但她是无辜的,不应叫她如此痛苦。
无论怎么想,他就此离开,一干二净,方是最好的选择。
放手,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但他不想,他执念太深,不想放手。
可他不放手,她便陪着他痛苦。
颤抖的指腹想抚上她的面颊,他却不敢,只在周边停留,轻轻撩开她的长发,帮她别到耳后。
有些话,现在不说,怕是再无可能说。
须臾,他喑哑地,哽咽地说了一句话。
像夜里的清风,裹挟着悲凉的寒意,却又无比温柔地吹进邢筝的心头。
“我爱你……阿筝,我不想放弃……我也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
下意识地耸肩,邢筝微偏过身,背对他沉默不语。
她捏着外套的指节泛白,耳后的发丝又不听话地散落下来,叫他看不清她的清面。
“你走吧……”她的声音,难得地柔和。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何原卿转身而去。
临近门口,他忽道:“对了,伯晏有一事,要请陛下赎罪。”
“说。”
“陛下自我房间收走的那枚海螺……并非陛下当日送我的那个。”
邢筝:???你丫的……
方才难受又纠结的心情一扫而空,她皮笑肉不笑,拍拍他的肩,上扬的嘴角多了一抹威胁的意味:“想清楚了再说话。”
何原卿莞尔,轻握住她的手:“没,是我弄错了。”
“弄错了就好。”
“那阿筝明日会送我么?”
“不送,”邢筝十分果断,“别顺杆爬。”
翌日一早,邢筝往天牢去。
黑黢黢的贵宾牢房内,宁长贤竟过得挺怡然自得。
他手撑在还算整洁的板床上,闭目养神,除了脸上血迹未干外,几乎可以说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挣开丹凤眼,他睨了眼来人,勾唇斜笑:“小火菇,当日城楼我并非输给你,你与何原卿以多欺少,我不服。”
“管你服不服。”打开牢门后,邢筝拖了个小板凳坐到他面前,“我问你,你且认识宋罂么?”
“算认识。”宁长贤轻佻眉梢,眼中颇有几分不屑,“不过那人手段太上不得台面,我看不起他。”
“哦,有你上次算计我算不得台面么?”
他冷笑一声:“废话,上次的计谋是皇甫鸣那老家伙想的,我只是将计就计。”
“我想也是,你不屑废心思想这一套。”
宁长贤;……听不出你在夸我还是损我。
二人沉默一阵,宁长贤屁股挪了个位子:“若我告诉你宋婴的弱点,你要与我再战一场,且为非点到为止的生死决斗。”
邢筝:???
她倾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前:“宁长贤……”
他侧耳倾听。
“你真的有病,得治。”
听罢,他仰头笑出声来,越笑越放肆,尖厉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牢房。
少顷,他似是笑够了,瞬间敛起笑容,冷漠又笃定:“小火菇,成交么?”
“宁长贤,做好赴死的准备,”邢筝瞪视他布满血丝的眸子,“我定赢你。”
自穿越以来,邢筝一路备受质疑均一一打脸,唯独这次,她心里没底。
论武功,她绝不会输给宋婴,但论计谋,她真没那么多弯弯绕,猜不出他的九曲回肠。
如果一个人已经变态到连杀完人,都还能冷静地对着尸体睁眼说瞎话,那这个人无疑是人界的恶魔,她害怕对付这样的人。
进入系统,邢筝能看到自己目前的数据。
从何原卿处洗劫而来的钱,加上她这一年来继续经营商号获得的家当,她富可敌国,万两黄金也拿得出手。
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什么【千里眼】【顺风耳】,商城所有技能她通通扫了个遍。
一不小心,连同一个奇奇怪怪的技能也买了。
【曙光女神的宽恕】?
听起来就很没用。
做好大战的准备,邢筝去城墙上送别何原卿。
二人没有对话,她上城墙时,他正在天德门外整顿。
她高高在上,温柔的淡金色晨光在龙袍上描出一只金龙。
上扬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泛出纯净的光泽。她静静目送他,与他没有任何交集。
但这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鼓励。
何原卿抓住缰绳,依依不舍得收回视线,方驾马离去。
邢筝回头,冲向比邻居。
她踹开房门进屋时,何原颂正把玩着那个荷包,想着要不要亲自去见大梁皇帝,但自己去见,多没脸面?
正踌躇间,邢筝冲了进来,把他吓一跳。
他眯起眼睛,对方一撩冠旒,露出一张英气又俊美的脸。
“皇嫂?偶不,你是皇嫂的哥哥,大梁的陛下……邢筝?”想起叶来香还有个哥哥,何原颂立马坐正。
“昂,”她坐定,翘起二郎腿,目光凝结在他手里的荷包上。
荷包登时变成了烫手山芋,何原颂忙把它放在桌子上,放得远远地。
显然,何原颂不知道何原卿已经出发了。
邢筝:“原颂觉得大梁如何?”
何原颂一时不知,要如何跟这位年纪相仿的上位者相处。他抠巴抠巴脸,坦然又官方地回道:“大梁风景甚好,民风淳朴。”
“哦,是么,那原颂就在大梁多待几日罢,毕竟,大梁有佳人。”
何原颂一凛:“你这是何意?”
刷!
从窗户上缒下一黑衣女子,是他见过的暗卫,是皇兄的人。
皇兄的人怎么会在大梁皇帝的跟前?
何原颂一时半会捋不清:莫非……皇兄真的跟大梁皇帝有一腿?
脑补了一出“爱的是哥哥,因世俗所迫只能无奈娶双胞胎妹妹”的情感大戏,何原颂顿觉思考无力,脑子冒烟。
雪云抱臂立在他身边,邢筝继道:“原颂周围的暗卫都出自黑企鹅,目前在大梁,黑企鹅由雪云管辖,他们会保护好你的安全,你莫要到处走动。”
“不过,”她忽想到什么,虚点桌上的荷包,云淡风轻道,“可以多去喝喝茶,我五妹,很喜欢去茶馆和小姐妹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