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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2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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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她的丫头学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别忘了你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不能把你当大人看。”

另外一个捏着他的脸蛋:“趁着现在赶紧去,再长大一点人家就不让你进了。”

水汽氤氲、千姿百态,小西北套着一个小浮木圈飘在温泉池的浴堂的水面上,但见水光淋淋、波涛汹涌,京城里讲究些的姑娘小姐们保养泡浴,春色满园美不胜收。

自从几年前他娘出嫁都不戴红盖头之后,京城女孩子泼辣大胆蔚然成风,尤其是中户人家的女儿,国家中兴家庭就要重建,不少女孩也是给家族出了力的,不少姑娘开始学着自己挑选有情郎,加上律令准予女子和离,民风开放。

此刻一个身材绝佳的姑娘看小孩子可爱,舒玉臂将小西北抱进了怀里,调笑他:“哎呦,这长着小金牛的怎么也混进来了?”

凌府的丫头一条浴巾披在身上,她们知道小西北记性好像挺好,顺口胡说八道:“天气太冷,我家夫人担心他在家沐浴冻病了,就带出来了,他一向黏我们,只能我俩带着。”

小西北全身像是被煮熟了的小虾,一双小手趁机占了点便宜,已经飘在水面上红透了。

他家大帅,确实是亲爹,这是让他出来“开眼界”来了,用心良苦啊。

人嘛,不纠结是重要的品质,要快乐的活在当下、享受眼前才是硬道理。

*****

冬去夏来,安全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小西北混迹在宫里宫外,连许康轶对孩子,也是陪着胡闹。

这日过了晌午,明晃晃的太阳就悬挂在天上,凌安之忙完了手头的事,正好和花折碰到了一起,两个人全是要进宫去接孩子——没办法,小西北还是更喜欢和小孩在一起玩,早晨跟着小亲王许度一起进宫了。

看到大帅和花折来了,小内监马上就迎上来了:“大帅,花尚书,您二位来了,小少爷在御书房呢,帮着研磨和喂狗,一直陪着陛下,用奴才引您二位过去吗?”

一想就不用,花折整日里行走在皇宫内院,去哪里全是随意的,他摆手将小内监挥退了:“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当差,天太热了,你找个亭子歇一会去罢。”

刚进了御花园,凌安之耳尖,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哈哈小孩清脆的笑声:“皇舅舅,你再高一点,我也跳得过去!”

两个人相视一看,许康轶午间有小睡一会的习惯,这是还没睡吗?

等大步转过了亭台水榭,可不是嘛,在水榭旁的树荫下,许康轶一身淡金色便衣,正弯着腰把自己搭成小桥,陪小西北跳马呢。

离得远远看到小西北兴高采烈,玩得小脸像个红苹果似的,额头鬓角见了汗了,正在助跑,之后一跳老高,按住许康轶的腰从许康轶身上跳了过去。

凌安之面色微变:“陛下九五之尊,怎么能给孩子当马跳呢?太僭越了,此事不可。”

许康轶身边两个随身伺候的内监都没有,估计一是因为许康轶确实不喜欢别人跟着,再者也是内监看到了就要阻止,被撵走了。

花折不以为意,一伸手就扯住了凌安之,唰的折扇一合:“凌兄,也是孩子陪康轶玩呢,之前在宫里玩过几次了,你看康轶,笑得多开心啊,让他们玩一会吧。”

凌安之仔细一看,果然许康轶和孩子在讨价还价呢:“小霄来,你刚才落地的时候颠了一下,差点摔倒,那一下不能算成绩。”

小西北不同意,伸出一根手指头:“皇舅舅,我确实双手撑地了,可是只要没跌倒,就全算是成绩,今天比之前高度升高了一寸。”

许康轶声音像是夏日午时的风一样,不疾不徐:“你长高了一些,跳得高点正常,而且刚才如果跳得过,重新再跳一次也能跳得过,不应当拘泥于一次的成绩得失。”

小西北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大人就喜欢制定规则,还喜欢随时更改,欺负我是小孩,罢了,我再辛苦一次就是了。”

花折双手扶着膝盖,弯腰看着这一大一小,看小西北无奈时的表情都和上辈子那位一模一样,不知道思路跑哪里去了,似有难言之隐的隐忧似的:“凌兄,小西北,不会也那个…有特殊癖好吧?”

凌安之双手抱着肩膀,站姿非常放松:“什么是特殊癖好,和你一样喜欢当被跳马的那位?”

花折不以为意,当没听到讽刺:“和你说正经的呢。”

凌安之倾腰手扶着膝盖宠溺地看着儿子,正好看到小西北稳稳当当的跳马落地,再没有要摔倒的样子,忍不住一攥拳头举出一个加油的姿势:“小西北,好样的!”

之后看花折目光还没有移走,淡笑说道:“我知道你担忧什么,觉得那么多记忆一脉相承,小西北再钻了牛角尖。不过我觉得那是杞人忧天,人的选择,与身边经历的人和事有关系,他不止是有凌霄的记忆,可他还有我的血脉,有小凌岳的身体,有身边人的引导,当然要走水到渠成的路,而不是走遍布荆棘的路。”

看凌安之这么放松,花折也跟着放松地耸耸肩:“有你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爹,他确实一辈子也没有愁事了。”

花花公子还没忘了此次来的目的:“一会把儿子借给我,我抱回翼王府里陪我玩一会。”

凌安之直起腰来,拧着眉头不满道:“成天和我抢儿子做什么?没弄明白谁是他亲爹吗?”

花折看大帅小心眼的样,马上忽闪着眼睛说好听的:“凌兄,我知道你平时对孩子娇惯,舍不得让他太累,可该学的也要学啊,凌霄是什么都会,可小西北我看除了玩什么也没认真学会,和我在一起我正好教他点棋琴书画什么的,前一阵子教他弹琴了呢。”

娇公子的外号不是白来的,有时候余情也说他对孩子宠溺太过,颇为无奈。花折当官当得轻飘飘的,空余时间教导一下礼节艺术好像也可以。

待到了晚上,过了晚饭时间,凌安之牵着余情在自家锦绣牡丹丛中的大花园里遛食,看几个小厮里里外外将花花朵朵剪枝,将一些新品种搬进搬出。

余情身姿窈窕,秀发挽起,带着鸡血石打造的华盛,斜插碎花步摇,肤色润泽到渡着一层水光似的,翘着的唇角和犹如点漆的眸子相映成色,刚才还牵着凌安之的手两个人讲一点过去的事,突然发现了花丛中有一簇团花从未见过。

她当即扯起浅紫色的裙摆,也不管花圃里新浇的水会打湿了鞋子,弯着腰对一只妖艳的多色花朵仔细看:“三哥,这种花,长的很像月季,就是西域进贡的玫瑰吗?”

凌安之也跟着进了花圃,先是抚了一下子含着水珠开得含羞带怯的花朵,余情就喜欢花阿朵阿的:“好像是在大漠里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朵花能开出好几个颜色来,西域特意送来的。”

他手欠,伸手就要揪花:“要我看也不是什么玫瑰,不就颜色不一样的月季和蔷薇吗?弄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叫起来也想不到是什么。”

“啪,”余情已经轻轻一小巴掌打在他手背上,皱着鼻子嗔怪他:“花一生只能开一次,摘完了一生的璀璨就提前结束了,你摘花做什么?”

也不知道当年谁诱惑他的时候咬着花蕾说花堪折时直须折的?“我想摘了插进卧室花瓶里去。”

凌安之怏怏然把手撤回来,以前揪花都不打他手来着:“花开荼蘼还不是给主人看的?孤芳自赏也没意思。”

余情拉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三哥,我觉得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花对月自怜的乐趣呢?”

凌安之:“也就是得尊重花的意愿呗?”

余情歪头:“那当然!”

凌安之伸爪子正了正她的步摇:“那你给花剪枝做什么?我怎么就不认为花愿意把自己修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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