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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1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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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嗫喏的看着凌安之似笑非笑的脸,开始说人话:“三哥,裴星元第一是文武全才;第二对小哥哥忠心不二;第三去年今年救过你和小哥哥,这三点你不否认吧?”

还想拿话绕他,凌安之笑着点头:“继续说下去?”

余情越说声音越小:“三哥,他去年瞒天过海救下了你,还曾在京城协助花折将小哥哥放虎归山,我真的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他,确实不想看他有折损。”

“可他的亲兵卫队真是一般,打潼关的时候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还了解京畿防务,和很多官员都很熟悉,以后对小哥哥有大用。”

余情估摸着凌安之的脸色:“如果想要攻下京城,则早晚必须要拿下山东,他在山东树大根深,来日定能为你所用。”

凌安之听余情头头是道,连京城和山东的关系都想到了,知道这是她准备好的说辞:“所以你就只身犯险,来了一个美女救英雄?”

余情诚实的点头,小心翼翼的一眼一眼的看着凌安之:“三哥,我的侍卫队水平你是知道的,要不你和小哥哥怎么会由着我东西南北的乱跑?”

“裴星元已经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其实敢扮装成你身先士卒就说明他是顾全大局诚心相帮的,他那么圆融聪明肯定明白这基本是找死,可还是这样做了。”

“阵前几个人我和他关系最近,他对我也付出最多,我要是再不管他,谁会管他呢?潼关肯定就是他的埋尸地了。”

凌安之也不是对裴星元有意见,他也感佩此人的胸中天地,自前年在京城并肩作战,便常有相见恨晚之感。只不过是心疼余情又不听话的深陷险境罢了,昨天如果再晚半个时辰赶到,可能便已阴阳相隔,他还有什么本钱能继续失去的?

他当时浑身热汗,有昨日噩梦重现之感,见此情形犹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吓得激灵一下子,都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

有心说些让余情以后乖些,做事之前想想他的意见之类的话,可想到一个说了也是白说,再一个余情英气调皮、仁义大气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现在轮到了他哑口无言的时候,他忍不住摸了摸余情疲惫的还没缓过来的苍白脸庞,轻轻抚摸她的唇角。

就那么顿了半晌,双眸剪水的缓缓说道:“情儿,我爱山河万里,我也爱你…你如果昨天就那么死了,等三哥打完了仗,还有命在的话,回昆仑山落了头发,出家当和尚去。”

余情看凌安之半天没有说话,还以为是在遣词造句怎么批评她,可却不想自己身陷险境,逼出了他的欲说还休的由衷之言。

她瞬间泪目,凌安之看似强大,可她还是能看到他有时候自言自语,如果不是被刺激到排解不掉,她的三哥定不会如此。她觉得自己更应该爱惜己身,偎进了凌安之的怀里:“对不起,我…告诉过自己,不再让三哥心里受一点委屈的。”

第216章 锦簇花繁

出了潼关入了洛阳, 洛阳城三面环山,古来易守难攻,社稷军总算是在中原有了立锥之地,现在据说许康乾已经不把四弟看成阴沟里为了活命敢亮牙齿的老鼠了,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出了潼关许康轶就是老虎。

凌安之陪着许康轶在洛阳城里走马扬鞭, 也不怕危险, 正在比比划划的和许康轶说笑:“王爷,洛阳不愧当过首都,果然有王者之气,这次, 我们就趁势来一个猛虎下山!昨天军报说你二哥挺生气的, 扬言要御驾亲征。”

许康轶举目四望,有些感慨:“二阴毒暂时不会离开京城, 估计会被别人给劝住, 凌帅,你平时夙兴夜寐, 太辛苦了些,而今局势见稳,你也多休息。”

说是多休息,其实谁也不敢真正的放松。

在洛阳的多项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 入关之后最主要的便是立根稳固和打通西部后方,众人配合有度、分工明确——

许康轶统筹关内关外,建立制度法度, 对百姓秋毫无犯,彻底打通保障了西部向关中的粮道,战争能否胜利,后勤补给至关重要,要顶半边天。

凌安之带着宇文庭、田长峰等将军,开始见缝插针的将沿途招来的兵士进行训练和整编,老兵痞子带新兵蛋子。

为了加强军队聚心力,在宁夏军和骑兵营等纪律严谨的编队中,将兄弟、父子、老乡这些关系放在了一只队伍里,要打硬仗的时候直接来一个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花折最近任务重了些,这次三军将士伤亡甚多,别的不说,受伤不轻的将军就有好几个——

裴星元箭伤、刀伤八处,好几天才算是真正的能起身;陈恒月这个月亮将军被长/枪捅了一下,这些天也是硬撑着处理军务;楚玉丰被滚木搭了个边,左侧胳膊大腿鲜血淋漓,要是直接被压了估计得变成肉泥;剩下的将军基本个个轻伤。

安置、抚恤花折还可以假以人手,不过对高层军官的治疗他就要亲力亲为了,折损了哪一个,社稷军的大将就会更捉襟见肘,马虎不得,所以连日来难以安枕。

许康轶和凌安之在百忙之中有条不紊的把白花花的赏金发下去了,西北社稷军将士人人参战,一次性的就出去了白花花的银子一百五十多万两。

——至于发赏银的钱数,每次全是花折和余情两个人凑着脑袋商量出来的,花折做事喜欢只做不说,可余情还是耐不住的,摇头晃脑的的向凌安之嘀咕道:“兵士嘛,即不能太穷,但是也不能小富,士兵们有了本钱可能放兜里就没心思打仗了,赏银要算计的恰到好处才行。”

余情劳累太过,除了花折来找她有事基本全是在休息,她就偷偷的赖在了凌安之府衙内的住所里,本来凌安之这些天昼夜忙碌,基本是枕戈达旦,而今看余情在这,铁铸的心也惦记着,每晚也抽两个时辰,陪她回去说说话之后休息一会。

折腾到了八月初五,三军上下理顺修整的差不多了,安顿好了远近防务,中午用过了午膳,许康轶终于觉得往来请示汇报被带起来的小风不吹了,屋里除了花折也没别人,他不自觉的捏着酸胀的脖子,让自己放松一下。

花折也是刚忙完,中午换了衣裳,见状将许康轶按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按他的肩颈,看他累的有些眼皮酸涩:“康轶,最近这么多天也没怎么休息,你中午小睡一个时辰吧。”

许康轶以前重病缠身,为了养生只要时间允许,午间就卧床小睡一会。

享受着花折冰凉修长爪子的揉捏,许康轶不自觉的握住他按在肩膀上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笑问道:“睡什么?”

花折弯下腰,顺着杆凑在他耳边撩拨他:“你还能睡什么,睡我呗?”

花折本来以为是闲来扯淡,可许康轶却心下一动,他和花折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花折吃定他晚间眼神不佳,还真没见过花折光天化日下什么样子。

他手比心思还快,手上一加力,反手就把花折扯过来,一伸手就搂在了怀里,挑着凤眼笑道:“你也乏了,休息一会。”

花折看了看外边白晃晃的日头,再看到许康轶已经低头亲吻他脸颊耳侧,不自觉的捏了捏衣领,转移小王爷的注意力:“康轶,最近人困马乏,我建议给三军将士轮流放假三天,让大家全养伤修养一番,也缓一口气。”

许康轶亲吻不停,随随便便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花折觉得许康轶势头不对,他自己也喉咙发紧:“康轶,那个凶神让我陪在你身边已经算是破例了,你我要是白日衣衫不整被他看到了,至少二十军棍,上下可是一条军令。”

许康轶好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嗯”了一声,手还探上了他的腰带:“凌安之有眼色的很,还能闯进来不成?”

花折是人间殊色,许康轶呼吸一窒,捉住他的唇舌,一个吻就烙了下来,亲的好像要吃人,两个人的吻向来缠绵,半晌才分开,花折舌尖都是麻的。

花折突然有点紧张似的,许康轶能感觉到他身上肌肉越绷越紧,流光溢彩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康轶,我突然想起来伤病所好几个左右偏将还伤的挺重的,我还是去看看为好,要不军士可能说不公平,生出怨言来就得不偿失了。”

他说完,也没等许康轶同意不同意,推开许康轶的手,装作一副敬业的样子,“我走一圈一会就回来,你先午间小睡一会”,走出去了。

许康轶怀里空空,索性从桌上端下茶盏来,但笑不语的看着掩耳盗铃的花公子颀长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之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此茶盏是来自京城官窑,用的是浮雕的手艺,他指下触觉异常敏锐,能感觉到茶盏雕工精细,表面上的喜鹊展翅,一根春芽抽枝。

谁让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半瞎,有时候闭着眼睛,指下比亲眼所见都还清楚些,花折也是知道的,可还是不愿面对,看来花折对那些伤儿还是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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