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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1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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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元其实全身伤口痛肌肉痛,借着许康轶的力量才算是缓坐在了椅子上,一边给翼王倒茶一边轻笑:“王爷,您这次顺利出了潼关,估计会朝野震动,话说凌帅是怎么想到骑兵单线绕过山海关的呢?溜的十路大军近六十万要勤王,结果还没到京城脚下,这两万骑兵就跑到潼关来了。”

许康轶现在提到凌安之,冰山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我自认识他那天起,有时间他就四目皆空的看山看水,每天脑子里想的全是哪里可以攀山,何处能够打伏,不同脾性的人碰到各种情况怎么处理,天降的杀才。”

他语音一顿,抱拳行礼道:“星元,这次你唱了一出真假元帅,确实是不同凡响,能够千里相投,诚心辅佐我,是我莫大的荣幸。”

裴星元从来谦虚谨慎,马上微微欠身:“确实是假元帅,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奇兵绕过山海关,还能趁着伴攻爬过潼关的禁沟的。”

花折伸手切在了裴星元的手腕上,给裴星元诊了诊脉,疲累虚脱、底气亏虚:“裴将军,你近日来估计诸事繁杂,心力憔悴,我一会下一个方子,用三天的时间给你调理一下,正好连着这全身的伤一起治了。”

许康轶问道:“裴将军,此次出京,受到的为难不少吧?”

裴星元感激的向花折点了点头,花折确实长的晃眼,他是男人也忍不住要多看几下:“多为难也不至于,只不过安置我几个姐姐麻烦了一些,王爷,我已经将京畿防御的情况画成了图纸,希望能够有用。”

花折在许康乾身边晃过两圈,知道许康乾最恨叛徒,估计裴星元这个咬人的狗不露齿,想象着把许康乾气到七窍生烟的状态有点忍不住笑:“裴将军,听元捷说你丈二长戟轮转如飞,犹如天将下凡,着实让我凡夫俗子钦佩。”

花折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和许康轶平时也聊一些,许康轶对裴星元武艺的评价是:久在山东带兵,和正规军对垒的机会不多,已经不错了。

也就是不太出彩的意思,这回看起来,这哪里是不错,简直是精湛,估计在许康轶之上。

裴星元有些惭愧,当即抱拳道:“让二位见笑了,在下以前确实有藏拙的意思,否则担心武官当的太好,改行做文官有困难,说到底还是私心杂念太重。”

许康轶这些天也休息不好,不经意的按了几次水晶镜,花折见状,缓缓伸手轻按许康轶的太阳穴,坏笑着想坑凌安之一下:“殿下,您看是不是军中要有两个大帅了?”

裴星元以前就见过花折和凌安之两个人唇枪舌剑,不过这个事情可开不得玩笑:“花公子,在下当大帅对战百万之师确实有困难,不过当个大帅帐前的将军,带个几万士兵还是没问题的。”

裴星元文武双全,性格谨慎,山东驻军仅剩下一万四千人,已经编制残缺不全,许康轶也有给他增兵的想法:“我回头和凌帅商量一下,为裴将军配齐骑兵和步兵,裴将军从此要开始行军打仗,希望你莫辞辛苦。”

花折也在心下想事,沉吟了一下,觉得此刻但说无妨:“殿下,此次全军苦战,阵亡有两万人,这几日便要开始发放奖赏和抚恤的银两,可能要准备一百万两。”

裴星元有些吃惊,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下巴,眉峰和眼睛的距离都瞪近了:“打了胜仗赏银这么高?可是这日后硬仗无数,可会长久?”

江浙的税收每年也就是二百多万两,一听能这么大手笔花钱的大爷,估计此人不知道孔方兄难赚,十有七八是凌安之的主意。

许康轶倒不以为意:“当时打下了长安开了府库,得了不少银子,把银子拿出来直接赏下去便是了,还是能攒下一半;否则三军将士打仗极苦,家乡父母亲人全指着当兵的拿命换的这些钱,如果将士因为钱财万一骚扰了百姓失了民心、或者是抢了府库便得不偿失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就是打钱,他和凌安之估算的每年军费是一千多万两,没钱如何打仗?

算来算去来钱道就那么几条,打下来地盘的税收;征收的府库;丝路的纳税会越来越少;许康轶最近又干起了走私的老本行,将早些年北疆走私至安西的线路低调的重新启用;可惜全算起来,还是不够,如果不能短时间内把仗打完,那余家和花折的家底,就要全端上来了。

裴星元在脑海中转了几圈,果然是这个道理:“确实以小博大,打天下的时候人心最主要,凌帅倒是会算账。”

——抢了大楚的府库赏给自己的士兵,得了大楚的民心,弄了半天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许康轶看着刚刚归顺的裴星元,想到凌安之将他俩的情敌关系略过不谈,这两天对裴星元赞美有加,用手指推了推水晶镜,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凌帅确实是爱才如命,杀人如麻。”

裴星元苦笑,张口又给再加了一条:“挥金如土。”

花折本来想趁机嚼他的舌根,不过看裴星元在场,涉及到余情不好意思直说,心里开始腹诽:

——多年前在北疆,凌安之还曾经为了十万两赎金冒险救过许康轶。现在可好,眼睛大的很,都是余情给惯的,经常性的一掷千金,出手便是百万两。

花钱是把好手,自己的收入却就是每个月的元帅俸禄二百多两,真真的…慷他人之慨的高手行家。

花折倒是没算一下自己每年乱花了多少银子,偷着在国难中发点偏财,他怕许康轶收拾他,投机倒把的时候有了点底线,而且心中老是琢磨惦记着长安府库里那些古董,所过之处,那些无法估量价值的秦砖汉瓦、瓷器字画已经被他倒腾的差不多了。

正在谈着话,却看到陈恒月进来施礼,眉头皱着:“王爷,末将刚才去找你,元捷说你来了裴将军处。”

许康轶看他是有话要说,和裴星元也谈的差不多了,直接告辞出屋让裴星元继续修养伤势,沿着洛阳府衙院内的牡丹花园闲庭信步的出去了。

许康轶前脚离开,裴星元忍着全身均在疼痛的伤口,扶着桌子想要用点力站起来。

他的偏将贺彦洲和严宇两个人端着药碗进来了,这两个人满脸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到自己家将军这个样子,先是扶了他一把,让他换到了软榻上,倚着更舒服一些。

贺彦洲身上也有轻伤,缠着绷带,皱着眼眉搓着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昨天我们在窄路黄巷坂和凌帅会合的时候,您看到凌安之对余情什么样了吧?”

裴星元心想倒有些希望没看见,凌安之当时一把搂住余情,伸手将全身检查个遍看有否受伤。

他吹了吹汤药上的热气,点了点头。

贺彦洲有点气恼:“就算是他们两个之前认识有些交情,可余姑娘是您未过门的妻子,他也应该顾及你的颜面,这么亲密做什么?”

第215章 由衷之言

严宇二十四五岁年纪, 跟着裴星元也有五年了,点头附和道:“将军,后来可能军医就地给您处理伤口,您没看到, 凌安之是直接把余姑娘抱出了黄巷坂窄路,一路抱到了马车上。咱们很多山东兄弟们有些惊呆了, 纵然余姑娘行走江湖不拘小节些, 可是这也过于随意了。”

余情是他未婚妻的事天下人皆知,裴星元觉得全身伤口更疼,他之前倒没想过怎么和手下兄弟们解释这个事,有些头大:“彦洲, 严宇, 此事关系复杂、一言难尽,回头告诉兄弟们, 权当做没看到, 不许乱说。”

贺彦洲不明就里,带着些怒意疑惑道:“将军, 余情和您已经有夫妻之实,和别的男人应当保持一定距离,凌安之以前是堂堂定边总督,现在是社稷军的统帅, 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裴星元面色一凛,一身冷汗,他归顺了翼王不假, 可社稷军是凌安之的地盘,无论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两个男人都有一个要退一步,而现今情况,退步的肯定是他:“胡说!哪里有什么夫妻之实?此话万万不可随意说来,万一以讹传讹,你让凌帅的颜面往哪搁?”

贺彦洲嘟嘟囔囔:“将军,这些事您也瞒不住我啊,我去年半夜三更在您的卧室看到过余情两次,后来一次衣衫不整…”

严宇觉得话不对头,他抬头之直勾勾盯着裴星元的眼睛:“慢着,将军,您说谁的颜面往哪搁?”

裴星元解释道:“凌安之和余情认识多年,一直对余情情深义重…”

贺彦洲才反应过来,满脸不可置信,余情和裴星元前天和昨天一直并肩作战,全军将士有目共睹,看着简直是神仙眷侣,他当即手指着门外许康轶离开的方向怒不可遏:“情深义重?将军,我看是那个凌安之和翼王达成了利益同盟,横刀夺爱吧?”

贺彦洲全身血全冲到脑袋上,声音陡然提高:“将军,不是我说话难听,那个凌安之和许康轶之前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造反了之后才算是有权利在阳光下喘气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红的发紫的当朝大员,愿意和他们走这个独木桥不是图许康轶万一走狗屎运能日后真能赏你个升官发财,而是你愿意帮他们,结果弄的招来了杀身之祸,也不知道算不算被逼上了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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