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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8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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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装肉干的小盒子里发现半张纸条,上边洋洋洒洒某帅的字迹:

“此物我在蒲福林雪山之中时甚为想念,有一小鬼曾以他物诈称为此物欺骗本帅食用。今盛夏之际,因军务过蒲福林雪山,特亲手抓二十只晾为肉干,本帅已经亲口尝过,味道鲜美,故送给扯谎之人余下十九只,望慢慢享用。”

余情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在蒲福林山洞里二人除了最后有幸吃了点棕熊的肉,也没吃过什么啊,这么个小盒子还能装得下十九只?得多小的动物啊?

余情咬着肉干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反应过来,两人弹尽援绝之时凌安之发烧了,她曾经割破手腕用血煮熟冒充是老鼠肉给凌安之服下,那这些肉干——是老鼠肉?

她从小最恶心老鼠,觉得此物牙细嘴尖,眼如黑豆,跑起来弓腰驼背,简直是邪恶的代名词,小时候看到便要吓得发抖,而今还吃了半天!

她胃里抑制不住的翻江倒海,嘴里也恶心的如同吃了三叫菜,开始扶着桌案狂吐,一直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把凌安之这个皮猴子揪过来现场打他一顿板子!

这个缺德的凌安之,感谢她的方式确实又别致又与众不同,肚脐眼冒烟——腰(妖)气!

——从此看到吃喝就恶心,尤其见不得肉,半个多月才好。

******

余情这些天对裴星元比较意外,裴星元本是山东提督,后来擢升为塘沽巡抚,最近奉命巡视山西,直在太原呆了快两个月了。

裴星元把办公的场所直接定在了太原余家的明月楼客栈中,巡视财政、军队、贪腐等,样样不落。

不过好像公务也不繁忙,有时间还能抽空去余氏银堂和余府拜访一下。

余家男人众多,对余情保护很好,外界那些风言风语纵使传的绘声绘色,远在安西的凌安之都灌了一耳朵荒唐的八卦,却一个字也到不了余情耳朵里。

裴星元将上午的事情忙完,一看日头还早,今天早晨他派人去余家的银堂问过,说余情今日不到银堂来了。想了想今天这个时候余情应该还在家中,找人先向余府通报一声,换了便装带着贺彦洲,走马观花的又来到了余府。

他来了几次,已经熟了,进了院子就挥退了左右,正想在门口等一会再进去,却发现余情没在屋里,正在院中凉亭里低头坐着,十指翻花专心致志的在编什么东西,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裴星元忍不住心下暗笑,到底是女孩心境,平日里在银号、客栈的瞎忙,看着正襟危坐的端庄,今天专门在家里呆了一天玩这些小玩意儿。

他仔细看去,原来在用极细的皮子编一段绳子,已经除了接口基本上完成了,看起来留了个活口应该是为了吊个什么坠子,活口一寸处手艺不精的编了个歪歪扭扭的图案,上边貌似是条小鱼。

看余情这么认真的不抬头,他只能咳嗽了一声,提醒了这个技术不精的绣娘有客人来了。

余情心无旁骛的时候听到有人来了,抬头看到是裴星元,吓了一跳,她本来想把绳子掩进袖子里,又觉得欲盖弥彰,反倒不好,就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施施然的给裴星元施了一个礼,“裴将军。”

裴星元什么时候均是沉稳有度、彬彬有礼的君子做派,他给余情回了一个礼,直接招呼余情在院子里凉亭坐下。

他知道余情家里生意场上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双手在凉亭里桌子上十指交握,看了余情几眼说道:“看你最近气色不错,不过比去年清减了不少,可是前些天操劳太过了?”

余情摸摸下巴,好像自从蒲福林雪山出来之后,她这一点肉就补不回来了,“可能还是怕冷,去年在北疆太冷了,前些日子家里又有事,吃不下东西了吧。”

裴星元近日跑了几趟余府和银号,和余情接触下来,觉得余情对他客气疏离,以为是外界那些因他而起的风言风语惹得她心有隔阂:“对了,去年借的四万两银子我已经准备齐了,明日便让贺彦洲送到你家账上去。”

余情也知道最近家里周转吃紧,弯弯嘴角向裴星元笑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以后有用钱的地方,尽管提起。”

看余情英气中带着娇媚,裴星元舍不得移开眼睛,突然想起付商说起余情在北疆还上过战场的事:“听付商说,你在北疆曾上过战场?”

余情想到自己在北疆的日子,便觉得充实有所得:“我也不算是上战场,只不过是两军阵前跟在几位将军后边观战罢了,不过真实的战场确实凶险异常,瞬息万变,可能上过战场的人更能体会到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道理。”

裴星元当了多年山东提督,剿匪、平叛也打了一些仗,不过没有指挥过千军万马和正规军对垒过,也有一些好奇:“挑一场印象深些的听听?”

余情亲眼目睹了数场炮火连天的战争,可能印象最深的还是凌安之和凌霄初到北疆,即披甲上马,带着两千亲兵冲进敌阵破阵的事。

不过事情关涉到凌安之,还是别说了,战场无处不让她心有余悸:“刀枪剑戟,利刃林立,有时候破阵看起来和上刀山差不多;万箭齐发,炮火轰轰,四处均是血肉横飞,残肢断体,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余情想到两军对垒,小规模的战役见了无数,大规模作战时数万人卷作一团,对生灵的尊重使得她神情庄重,肃然起敬:

“有时候真佩服你们这些做将军的,是怎么面对这么多生灵涂炭、死伤遍野还能镇定自若的发号施令的?战场上那么多真真假假的信息,却要马上做出判断,一个误判可能几千人灰飞烟灭。”

尤其是凌安之,根本不坐镇中军,一直都在阵前拼杀,各种纷乱的信息随传令兵雪片似的往脑袋里飞,可能昨天还并肩作战的手下今天就做了阵前的惨死鬼,是怎么做到指挥千军万马不受打扰的?

裴星元本是武将出身,对金戈铁马亦曾有向往之情,可惜本朝重文轻武,武将升迁和受重视程度比文官差太多,他已经转向了文职,以后上阵机会更少了:

“可能战场残酷,所以知兵的人全不会好战吧?但话说回来,不是极度律己、极度冷静的人确实指挥不了千军万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评论,感谢灌溉,鞠躬~~~

第127章 什么关系?

余情好像心中冒出一个英气的小人儿, 拎着一个锋利的刀片在上窜下跳,还沉浸在战场腥风血雨的回忆中没有走出来:

“我看过几万人势均力敌的拼杀,一片白刃遮阳避日,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话瞬间就可能晕头转向的跟不上队伍了;清理战场的时候尸横遍野, 哀嚎声不绝于耳,身经百战的老兵还好, 没那么容易折损;可是新兵也要参战, 一看到鲜血残肢脚都软了,最容易殒命。”

裴星元眼前浮现出横尸累累、断壁颓垣的沙场:“要不怎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呢?安西军的凌安之封侯拜相,不知道多少乡亲弟兄埋骨他乡。”

余情突然听到裴星元这么说有些气恼,也不是她护短, 裴星元当个太平将军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凌安之、许康瀚守不住安西和北疆的话,这些坐享盛世的太平将军们全都得上战场。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一将功成的机会, 谁有本事谁上嘛。

她单手撑着下巴, 想了一下遣词造句,使自己没那么明显:“我在北疆见过西北侯几次, 无家无产,无妻无子,每次打仗俱是冲锋在前,血热心静, 几场硬仗均是凶险无比,我皇兄泽亲王几次担心他会折损,我看比一些凭祖荫的将军们更名至实归些。”

裴星元就是祖荫的将军, 听余情这么说略有些尴尬,不过随即开始笑着解释:“我倒是没别的意思,西北侯在军中名望甚高,已经是三头六臂、铲妖伏魔战神一样的存在,京城的讲武堂把他打过的这些胜仗汇编成了教材,用来教导大楚这些武举和学子们。”

他顿了一下:“再说没有他和泽亲王哪有这太平日子?只不过保家卫国,他杀孽太重,只保了大楚,自家却和突厥结仇,遭受了灭门的惨祸。据说他忧愤交加,急火攻心几天时间就差点病死,看来也不是冷血冷心的。”

裴星元低头喝茶,沉默了片刻,他也有建功立业的野心,不过朝局如此,顺应大势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罢了,再张口言语中带有了感佩唏嘘之意:“在下因缘巧合,即当了武官又领了文职,天下太平时军中尚且极苦,何况是西北侯连年征战?”

“千里边疆化作一线,千钧重担似的压在他肩膀上。现在安西的安宁不同于先前本朝历代,是西域各国不再有一战之力的和平,不打仗了大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政令田税才能推行下去,何等丰功伟业?”

“只可惜上至朝堂、下至百姓,盯着的全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对社稷栋梁也不会有什么感激之意,传言全是西北侯好大喜功、滥杀无辜才为家族招来大祸,国仇家恨全悬在头上,他又不是真有三头六臂,压力未免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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