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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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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轶一挥手:“算了,大晚上的,我看不清楚是李逵还是李鬼。”

花折不动声色的微笑:“总归您要亲自吩咐几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路过门槛和青苔石路,花折扶了许康轶几下,他入京还有别的要紧事,得抓紧安排妥当,轻飘飘的禀告道:“殿下,我后天出府几天,打理一些个人私事,估计要十二天左右才能回来。”

许康轶看了他一眼,两条长眉拧成了川字,这是又要四处乱跑:“京城人多眼杂,你最好不要四处现世,过些天泽亲王要来了,行事须谨慎些,等你这一圈跑回来之后就让元捷跟着你,安全些。”

花折心道,就是知道泽亲王要来才提前些,这个皇兄管天管地,看着是个君子,心黑手狠着呢。

转眼间见过了六个吹拉弹唱的美人,但见罗衣叠雪、宝鬓堆云,腔依古调、音出天然,声如枝上雏莺,腰身似花间凤转,每个俱是风情万种。

许康轶眼盲朦朦胧胧的想象空间更大,一场轻歌曼舞下来,感官上亦觉得香风阵阵,美不胜收,有个温柔大胆的西域美人看到许康轶腰扎玉带,猜到此人是翼王殿下,舞罢冲着许康轶暗送秋波的抿嘴笑了笑。

可惜四瞎子看不到,他对花折点点头:“你倒是个有门路的色中极品,选的美人俱为上乘,神通广大的可以。”

花折当夸奖照单全收,他招手让这几个美女在翼王面前衣香鬓影的过了一下,再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退下去,扶着翼王起来,甩了甩衣袖,看似轻描淡写说的随意:“夏日天热夜长,我看那个西域的女孩是个有眼色的,今晚让她陪殿下看看月色,喝点茶如何?”

花折绕了一圈,原来是在这里等他,许康轶面沉似水的盯了他看了两眼,拂袖而去,吓得花折把满肚子花花肠子全收了起来。

看着翼王在视线中消失,花折掸了掸空无一物的手掌,觉得心里一阵小春风吹过,有点洋洋得意的喜色:“白当了一个亲王,还挺讲究情投意合的。”抬腿走快步追了上去。

******最近京城和往时不同,风中吹来味道有很多种,曾经的毓王半座京师,风头无两,在京城一家独大,宾客盈门,哪方大员进京,都要先拜拜毓王的码头,单单一个毓王府有房间八百多间。

而今景阳帝年岁渐长,貌似也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两个儿子来,泽亲王在军中威名赫赫,尤其去年平了北疆之后,获封天佑上将,是军中从未有过的殊荣,而今泽亲王要入朝面圣,陛下有何旨意也未尝可知。

——也许去年景阳帝数次催促凌安之出战,是为了给长子攒一些军功呢?这样两个儿子重量不就慢慢平衡了吗?

群臣能想到的事,毓王更是想得到,他心明镜似的,可能他这些年铺垫的心急了些,父皇炼丹追求飞升之术,觉得至少还能在皇位上稳坐一百年,看他急着为将来铺垫,再加上许康轶暗地里捅的刀子,怎么会不心生反感?

毓王心中后悔懊恼,事已至此,悔恨终是无用,还是要韬光养晦,毓王在政治中心多年,深知自己和舅家在朝中的地位,只要不自乱了分寸,自掘坟墓,基本泽亲王撼不动他。

至于翼王?他从来没有放在过眼里,别的不说,单是眼盲这一条,就无缘帝位。

毓王的政治资本雄厚,朝中世家大族,除少数外,基本全聚在其门下;文武百官,对他多有托付;毓王遥领东北军的指挥权,兼任东北提督,拥兵十余万,除了北疆军属于泽亲王,安西的凌家军保持中立之外,其他各个封疆大吏与他均有往来;背后这样几股势力,景阳帝就必须选他当储君。

当然其中不乏两头示好者,毓王也不担心,他心里清醒的很,所有的人满嘴全是主义,满肚子全是生意,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人只会为胜利的一方卖命。

夜色已深,高门大院的毓王府一处秘密的书房内仍然烛光摇曳,毓王和幕僚吏部尚书方流芳、兵部尚书佛平、国舅爷李基抢在泽亲王入京之前,再碰头一次透彻的研究一下泽亲王的势力,分析泽亲王有否被留在京中的可能。

方流芳是老狐狸,他精心辅佐毓王多年,对朝中形势了如指掌,正说到:“泽亲王和翼王这些年拧成了一股绳,不过在朝中依然根基太浅。”

“翼王前些年查了几个省的贪污,砍了上千颗脑袋,免不了得罪了不少人,只是升迁上了一些实干派的新贵,比如埋头实干的李勉思等人,也仅是有一些手腕,这些在我们面前,不值得一提,泽亲王的实力还是在军方,朝中的事还要指着翼王,太弱了。”

兵部尚书佛平接口道:“毕竟北疆军常年征战,经验丰富,但是十二三万人和毓王殿下也旗鼓相当,连造反都造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朝臣,比如方流芳、佛平,全是酱油党,出场几次,全是打酱油的,不用记他们的人名啦。

——————

有些人天生命好,天天有人宠着惯着,撒娇耍赖也是天经地义。

有些人生来在夹缝中成长,自小就要学会看人脸色隐藏心事。

愿多些随意任性的肩膀可以依靠,不当步步惊心的人。

第110章 纷纷造势

毓王一直在暗暗争取各路力量, 在父皇面前稳当的像山,在父皇看不见的地方上蹿下跳的像鬼,对他来说,生命在于争斗, 折腾就是休息:“老凌河王在朝中已经致仕了,他大儿子凌川对朝政多有发言权, 我这些年不断示好, 他表面热络,可内里还是温的,看来凌家是要把中立这条路走下去了?”

方流芳知道毓王不是担心凌川中立,他是意有所指的在说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凌安之:“这次泽亲王守住了北疆, 使番俄几年内无再战之力, 其实冲锋陷阵的多是安西军的凌安之,并肩作战了近一年, 我担心会不会暗通款曲?”

佛平不以为意:“凌安之才二十多岁, 确实会打些仗,就算是暗中支持泽亲王又如何?他远在西北, 只要不让他进京,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毓王没见过凌安之,但是多年来在捷报上如雷贯耳,捷报比京城的雨来的都勤;他也知道佛平是兵部尚书, 可惜这么多年都没让西域和北疆安稳消停下来,凌安之的捷报每次均是对他打脸。

比如佛平刚预测平定回纥需要数年,结果下个月奏报就是回纥已平, 于是左边脸挨了一下;为了找回面子再说番俄难以战胜,接着北疆无再战之力的军报就又来了,于是右边脸再挨一下。就是这么巧合,左右左右,绝不跑偏。

许康乾不想听佛平欲盖弥彰,遂说道:“凌家军一向中立,就算是和翼王有些金钱上的勾当,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前一阵子探过凌安之和凌河王,问题不大。”

方流芳用手指点着桌子:“他们怎么说?”

毓王正色,据实回答:“凌河王称永保中立,效忠河山。凌安之更干脆,直言相告,说全家深受皇恩,封侯拜相,位极人臣,还有何求?老凌家满门忠烈、百年名声他一日不曾忘过,安西军八万将士效忠于大楚江山。”

方流芳两掌交叉,双目如炬:“这个西北侯在西北呆的倒是舒服,不过这样也算他聪明。”

佛平对凌家倒不太担心,凌家百年中立,从未站过队,毓王前一阵子也不过是试探而已,“泽亲王对我们如果说还有什么优势的话,可能就是有钱,北方首富的余家不可小觑,这些年就已经全力支持了泽亲王。”

毓王面容阴森:“余家是大楚的商人,自称为义商,当然要支持大楚的江山,我们也要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才行。”

在座的几个人相识会心哈哈大笑,知道毓王说的是军队借款的事,三百八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大楚一年的国库的收入也不过是三百万两银子,余家拿不出来是不支持国家建设,几个省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对泽亲王是釜底抽薪;拿得出来的话说明还是有实力的,还可以继续效忠国祚嘛。

国舅爷对宫里消息更敏感些,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次翼王回来,好像变得和每次不太一样,宫里说陪着陛下吃了几次午饭,出入宫几次了。”

毓王听说许康轶回京后经常出入后宫,他不以为意:“这个身残志坚的四瞎子,再折腾也没他什么事。”

夜色越来越深,几位毓王的幕僚渐渐困顿,告辞回府了。方流芳年岁已长,晚上坐着聊事的时间长了些,老腰老胯骨全都受不了,连起身上马车都有困难。

毓王是他的学生,对老师的师德从不敬仰,不过对老师的老奸巨猾和背后的势力一向珍惜,面子功夫做的足足的,一直骑马将恩师送到了三条街之外,才打马带着侍卫缓缓往府里走。

对面一辆宽敞马车咕噜噜的经过,现在时辰已经是宵禁,大半夜还在街上打马游荡基本是找死,毓王禁不住起了爱管闲事、抖抖威风的心来,他打马拦在了路中间,吩咐侍卫道:“已经宵禁,不知道吗?去问问怎么回事?”

侍卫刚要转身,毓王发现赶马车的人有点眼熟,此时马车内的人感觉马车停了,也伸手拉开了车帘——

“毓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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