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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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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像被针扎了似的,这都哪跟哪,怎么扯到他身上了,他一下子就坐直了,用手指着乱点鸳鸯谱的凌安之,急的都不知道先说哪一句的嚷嚷:“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个光棍子管好你自己的事,事先和你说明白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不能擅作主张。”

凌安之眉头一皱,思绪到上次喝花酒被梅绛雪抓了的事来,眼睛骨碌一转,变换个位置和凌霄面对面的坐在了床上,贱贱的笑道:

“你是惯会照顾人的,性子又好还有本事,凌忱看上你也算是正常;我要是娶亲,都喜欢你这样的,不过你是个男子,我是实在下不去口。对了,上次听云轩的小主子们说你是人间极品,胸腹的肌肉硬的她们捏都捏不动,真的假的?给我摸摸,先替我妹妹检查一下。”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凌霄听到这种调戏,瞠目结舌的半天没说出话来,脸都红了,浑身血流开始在血管里沙沙的加速,有心按住凌安之的手,又感觉这样显得做作小气,只能任由凌安之上下其手在衣襟里捏了半天。

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仰天长啸道:“好祖宗,你别搁这我寻开心了!窝边草你就别啃了,我看你是上次肋条骨好了就忘了疼。我在王府里就是个下人,刚才大小姐的事万万不可再提。对了,我来还想告诉你,家信中说老王爷前些天向圣上辞官告老还乡了,皇上还赐了一件长岁衣。”

好像凌霄确实对凌忱的事比较紧张,浑身肌肉紧绷着说出“不同意”三个大字。

凌安之占到了便宜,一双爪子也老实了下来,继续往凌霄大腿上一躺,想了一会才张嘴:“你的事还是自己做主,没有逼迫你的道理。老家伙年纪也大了,年轻的时候也受了不少伤,老是每年朝中八个月,回乡四个月老骨头要折腾散架子了,告老还乡也就是这两年,长岁衣是怎么回事?”

凌霄嘴角一歪,扯出一个假笑:“皇上演戏演的比你还好,痛哭流涕,拿出一匹写的全是寿字的布,说凌河王今年六十二岁,先用半匹做一件冬衣穿着,等再过三十八年,一百岁的时候,再把剩下的做一件衣服,一百岁寿辰的时候再穿。”

凌安之半晌没有说话,他久在江湖行走,知道人心难以测量,有时候越特意表现什么,就表示越在意什么。

比如前一阵子的刘心隐向花折询问了一两个时辰殿下的身体用药状况,过于刻意,一下子就引起了花折的疑心。

凌河王是朝中资历老的武将,皇上重文轻武全全天下皆知,表现的对凌河王这么爱重做什么?不过他想到凌河王前些日子在军中对他的大耳光和窝心脚,实在是想到了就窝心。

凌安之想到这里,也不再深究,他抓起凌霄的一只手:“听你亲兵说,你现在关起门来弹琴弹的有模有样了?我还没听过,你拿琴来,给我弹一首?之后等夜深了,咱们偷着出去给二哥烧点纸吧。”

凌霄和花折学了一段时间,好像还颇有天赋,武将拨起琴弦来也是须眉不让巾帼。他闻言把琴抱来,关起房门,就着凌安之房间里常年不散的皂香,轻拢慢捻,含蓄沉郁来了一首半军旅不军旅的小调。

凌霄的嗓子浑厚饱满,用黄梅戏的唱腔唱了一个小曲逗凌安之开心:“霜降沙场厚衣添,刀光勿落马蹄前,且寄同心与凉月,早归故里看晴烟。”

******

——宇文庭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么一个小将军弹琴唱曲,少帅侧卧在床上洗耳恭听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心道这朝夕相处还琴瑟相和?服了,真会苦中作乐。

他看着凌安之和凌霄相当自然的神态,也不废话:“少帅,有一个要见你,问他是谁也不说,直说把纸条交给你一看便知。”

凌霄在地上接过纸条,上边倒没有字,极其简单的画着一个男人的小相,明显的丹凤眼,上书一个“泽”字。

凌安之和凌霄当即收起懒散放松的样子,严肃的问宇文庭:“就是画像上的这个人要见我吗?”

宇文庭颔首:“我在关下收拾了沃尔克等人的尸身之后,正要入关,一名男子一人一骑,长的和翼王有七分相似,直接交给了我这个,说您一看便知。”

凌安之和凌霄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消息,难道是泽亲王来了?

“快请!”凌安之翻身下床,想想又说:“算了,在哪里,凌霄去接吧。”

凌安之理论上还在重伤养病,不宜出去大摇大摆的乱晃。

接到人进屋后,一身亚麻色冬衣,黑色大氅的帽子一掀到脑后,可不是嘛,果然是泽亲王。

凌安之用眼神示意宇文庭关门出去,掀起衣摆正要行礼——

泽亲王进门也不寒暄,直接脱下大氅挂在墙上,一双眼睛盯着着凌安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虚礼少行,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快快请坐。今日入关听说凌将军被炸伤了?可严重吗?”

凌霄一边沏了一壶热茶,一边坐下笑道:“也不能隐瞒泽亲王,是…”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泽亲王摇了摇头哑然失笑,凌安之这个家伙不去唱戏太可惜了,他都被骗了过去。

泽亲王端着茶杯在房间里微微一环视,他在北疆也在军中,泽亲王府比凌安之这个安西提督的卧室不知道气派多少倍,笑的含蓄:“安西提督是朝廷三品大员,凌将军这个卧室实在是太寒掺了一些。”

凌安之坐在椅子上,心中揣度泽亲王为何突然半夜来访?北疆出事了?走私的渠道可能被查?来拉拢人心的?

他心下转了七八个弯,想了各种答案,才问道:“我习惯了,议事可以去中军营盘或者会客厅,平时我不用也没人用。敢问泽亲王深夜孤身到此,所为何事?”

许康瀚低头紧抿双唇,沉吟了一下:“凌将军的府上,距离此处多远?”

凌安之被问的稍微有点愣,心道问他家多远做什么:“距离我家文都城凌河王府四百里。”

许康瀚喉结一动,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凌将军可否方便和我回文都城王府一起接杜秋心一趟,我和她多年未见。这次我过年入京述职,特意绕道天南,想见一下杜秋心。”

“…”

凌安之和凌霄面面相觑,俱无言以对。要是泽亲王没提到杜秋心,凌安之都把这个人快忘到脑后去了。

泽亲王独自一人,冒险绕路,避开所有耳目,竟然是为了见杜秋心?真是和许康轶一样的痴情种糊涂蛋,不愧是一母所生…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点开,感恩收藏,鞠躬。

第53章 斩草除根

泽亲王不方便去凌河王府, 凌安之则半夜偷偷的潜回了家中杜秋心的房间,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更天,不过冬季天亮的晚,还大黑着。

他伸手轻拍了拍杜秋心裹在被子里的肩膀, 小声的喊她:“杜小姐,醒醒。”

杜秋心本在熟睡之中, 根本不知道卧室里进来了人, 此时被人突然一拍,直接吓得直挺挺抱着被子坐起来,再看到黑暗中一双绿油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眼睛,花容失色, 张口就想一声尖叫——

凌安之一伸手就捂住了杜秋心的嘴, 说道:“别叫,是我。”

杜秋心三魂七魄都吓飞了, 任何一个女子半夜发现床边有个男子, 估计都是这个反应,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直接把凌安之问没词了, 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君,半夜进了小老婆的房间,被人家问你是谁,实在是——面子过不去。

“杜大小姐, 我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凌安之。”凌安之哭笑不得,他伏在杜秋心耳边小声的说话,没办法, 杜秋心的外间屋还睡着两个守夜的丫头,杜秋心一嗓子叫出去,整个王府就全都知道他深夜潜入了侍妾的卧室,结果被人家当流氓犯了。

“我把手拿开,你不许叫?”凌安之绿色的眼睛在夜晚闪闪发光,盯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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