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互撩的日子》TXT全集下载_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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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灯光柔和明亮,谢宜珩坐在沙发上,看了看阿比盖尔身上那件张扬妩媚的红裙子,托着下巴,说:“不呆的在隔壁数学系呢。”
阿比盖尔没话说了,悻悻地走回试衣间。
八月新学期开始。阿比盖尔上课第一天,谢宜珩热情捧场,走进阶梯教室,四下张望,发现最后一排卷头发的不速之客相当眼熟。
散漫的哈维同学也看见她了,见她走过来,有些诧异地抬高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来听课的,”谢宜珩在哈维边上坐下,一挑眉毛,反问他:“那你来做什么?”
哈维悠闲自在地往椅背上一靠,说:“我也是来听课的。”
谢宜珩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摊开的厚厚教材,不免怀疑:“你听得懂什么?”
“贝叶斯公式,伯努利二项分布,再加一个链式法则…这也太简单了。”哈维把书翻得哗啦响,说:“路易莎,坐在你旁边的人是加州理工数学与计算及数学科学教授,今年春季我开设的课程有拓扑学概论和希尔伯特的第五个问题,你看不起谁呢?”
后面两排快要打起来,坐在前面的学生都偷偷摸摸转过头去看热闹。阿比盖尔气得脸都成了彩虹色,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安静。谢宜珩和哈维老老实实闭嘴,专心听课。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一堂大课终于结束,学生们挎着包,有说有笑地走了,阿比盖尔还在讲台上回答几个学生的问题。哈维斜斜地靠在桌子上,看一眼窗外,问她:“路易莎,你带伞了吗?”
谢宜珩说:“没。”
哈维捅捅她的胳膊,小声地提醒她:“你快去找阿比盖尔借伞。”
谢宜珩“嚯”了一声,看看玻璃窗上的雨珠,又看看讲台上收拾东西的阿比盖尔:“我从连廊走回去,用不着伞。再说我去找阿比盖尔借伞,阿比怎么回去?”
哈维向她展示自己手里的伞,洋洋得意地晃脑袋:“阿比送的伞,送阿比回去,懂了吗?”
西海岸情圣段位之高令人绝倒,谢宜珩佩服得无话可说,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去讲台上跟阿比盖尔借伞。
问题学生一号居然还有脸跟自己借伞,阿比盖尔冷笑一声,说:“你就仗着你不是学生,我不能扣你课堂参与分?”
谢宜珩低声下气:“我错了。”
阿比盖尔慢条斯理地整理讲义,摆出高高在上的神父模样,等着她继续忏悔。
谢宜珩更低声更下气:“我错了,我不该大声说话…亨利还在等我呢,他催我好几天了。今天我为了来听你的课,还特地跟亨利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这个来忏悔的信徒说得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傻白甜阿比盖尔最吃这一套,几口气叹了又叹,还是把伞给她了:“你快去吧。”
…
与谢宜珩想象中的刁难挑剔不同,CCFL的面试相当顺利。她当时坐在会议室里,百无聊赖地向外张望,总觉得玻璃上的影子很熟悉,走路摇摇摆摆,白胡子快要翘上天——果不其然,推开门就是莱斯利那张熟悉的脸。
莱斯利“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装模作样地看完她的履历,问了几个敷衍的问题,时而点头,时而深思,最后礼貌地比了个手势:“您可以离开了。”
谢宜珩看看墙上的挂钟,这场面试还不到十分钟,迟疑片刻,问他:“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了,”莱斯利绷不住一张严肃的脸,终于笑了出来。老教授慢慢地站起来,叩叩桌子:“赶紧回汉福德去。明天要开例会,你的报告交给爱德华了吗?”
报告还一个字都没有动,今天下午又要出公差。谢宜珩松了一口气,跟老教授说了再见,风风火火地打车去机场,在飞机上生死时速写完工作报告,到西雅图才下午三点。
汉福德的控制中心永远灯火通明,楼道里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爱德华检查完了这几天的工作日志,满意地走了。实验室内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不少,坐在谢宜珩身边的哈维都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谢宜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接起电话:“怎么啦?”
裴彻顿了顿,问她:“航班延误了?”
航班怎么就延误了?谁的航班?谢宜珩茫然地转着笔,几秒钟之后在数据里泡了一天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笔“啪嗒”一声摔在桌面上:“那个,那个——我今天下午到了,结果忘了和你说了…我就自己回来了。”
从CCFL出来之后,谢宜珩叽叽喳喳地跟裴彻聊了一路,从自己的面试讲到爱德华在邮件里的语法错误。裴彻听完她的闲聊,顺带着问了一句:“今天下午什么时候到西雅图?”
谢宜珩看了看邮箱里的行程单:“三点五十,但是我看天气预报西雅图又下雨了,可能要延误。”
“我今天下午在Boness研究所,这边结束之后来机场接你吧。”
飞机在云层里颠簸,谢宜珩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折线发愣,走出航站楼的时候,西雅图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明黄色的出租车在路口停下。谢宜珩愣了几秒,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爱德华的电话。
她站在路边接电话,出租车司机见缝插针,赶紧下车替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顺便客客气气地拉开车门。
两个人讨论了一路,频道的参数改了又改。谢宜珩在出租车上噼里啪啦敲键盘。前面的司机听着这个键盘声听得毛骨悚然,礼貌询问:“女士,需要我靠边停车吗?”
反应过来的谢宜珩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大忙人难得挤出时间来兼职她的司机,她还很不厚道地鸽了人家。电话另一头有几秒危险的沉默,裴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她:“你在控制中心?”
桌子上的打印纸有毛边,谢宜珩无意识地摩挲纸张表面,感受着每一条细小粗糙的纹理,心虚地“嗯”了一声。
“或者你再等半小时,和哈维一起回去。”裴彻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语调平平:“上个礼拜三号大道发生了好几起抢劫案,现在已经八点了,你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
时针和分针拉出一个直角,谢宜珩靠在窗口看着无边无际的夜色,远处山峦起伏,高高低低的轮廓仿佛和天幕相接。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哈维转着车钥匙,敲了敲门,笑眯眯地看着她:“劳伦斯让我来接你的,你要走了吗?”
固化的寂静被打破,化为一地齑粉。谢宜珩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收拾东西,关掉实验室里的灯,跟着哈维一起走出去。
哈维看着谢宜珩一脸梦游地收拾东西,悠悠地叹了口气,很是同情地替她带上门:“你怎么这么勇敢?”
确实勇敢,她简直在裴彻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嚣张得就差拉一条横幅,上书八个大字:“屡教不改,得寸进尺”。谢宜珩愈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眼神飘忽,步子都是轻飘飘的,好像踩在绵软的云里,转过头问他:“有没有什么补救方法?”
哈维摸摸下巴,说:“这样吧,你说你刚出航站楼,看见天上一道白光闪过,重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外星人掳走了…”
报纸上的黑色笑话都不敢这么写,谢宜珩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下去,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有没有比较现实点的补救方法。”
哈维睨她一眼,“嚯”了一声,说:“你让劳伦斯在机场等了你四个小时,你觉得这件事现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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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Valedictorian(1)
次日的例会结束已经是下午, 干涉仪核心频道的某些非线性特征出现问题,灵敏度曲线半死不活。亨利亲自演示如何修正匹配滤波模型,演示过半, 电脑“叮”的一声, 提示她收到一封新邮件。
亨利看她一眼,“还挺忙。”
谢宜珩腆着脸坐下,打开邮箱。是裴彻发来的邮件, 口吻相当公事公办:“转换器的非线性特征需要重新检测, 当然也可能是数据流分析不实时的问题。”
下班时谢宜珩在楼梯口碰到了垂头丧气的哈维, 两个人闲聊几句, 她把这封邮件的内容告诉了哈维, 纡尊降贵地请教情圣:“这算不算生气之后的冷暴力?”
哈维思索片刻,摇摇头, 很诚恳地说:“不算, 我很清楚劳伦斯的冷暴力是怎么样的,因为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冷暴力。”
康妮去南美洲度假了,现在偌大套间里只有谢宜珩一个人。客厅里灯光昏暗, 小镇傍晚特有的气味从阳台钻进来。墙上的抽象画色块鲜明。形状各异的碎片拼凑在一起,绿色的嘴唇歪在鼻子上面,她跟画上的三只眼睛互相打量了一会儿, 穿上风衣, 推开门出去了。
谢宜珩三更半夜去敲门, 连敲三下,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她不死心,又敲了几下,半晌门终于打开,房间里面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裴彻站在门口,嗓音有点哑:“怎么了?”
谢宜珩的目光从他的下巴游弋到裸露的胸口,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觉得自己未免有色狼嫌疑,于是清清嗓子,说一句:“我错了。”
他怔了几秒,终于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稍稍弯腰,目光和她平视,用循循善诱的口吻问道:“错哪儿了?”
错哪儿是老生常谈,谢宜珩倒着都快要背出来:“我没有时间观念。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是…”
华盛顿州的天气凉得恰到好处,谢宜珩套着一件米白色风衣,脚上一双黑色短靴,仰着一张素白的脸,眼下还有很淡的乌青,看上去像是从动物园里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小熊猫。
熊猫道歉实属难得,裴彻细细打量了她片刻,揉一把她的脑袋,“行了,明天早上还要检查核心结构,赶紧回去睡觉。”
谢宜珩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满脸都是匪夷所思:“不是,你就这么原谅我了?”
这个人是真的很奇怪。裴彻差点以为她来即兴表演情景喜剧,一挑眉毛:“那不原谅了?”
谢宜珩咬着下唇,脸上一幅深思熟虑的样子:“这不好吧。”
裴彻敲敲她的脑袋,最后弯了弯唇角,说:“不早了,我正好送你回去。”
以前他也会说“正好遇到”,会说“顺路送你回去”。但是现在康妮不在,爱德华还在控制中心加班,算哪门子的顺路?
这个人被她从床上生拉硬拽拖起来,谢宜珩摇摇头,“哪里正好了?”
“永远都是正好,”裴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挲着突出的腕骨,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没生气,不用特意过来道歉。”
早上那封邮件是罗伯特替他回复的。罗伯特每天被爱德华耳提面命,深知工作邮件要做到高效率准确传达,于是裴彻的例行关心和问候被缩句大师一概省略,发出来的句子只要主谓宾齐全,就是一份合格的邮件。
路边有几丛茂盛的山茱木,零星夹杂着烟粉色的露薇苋。明月高悬,夜色浓郁厚重,葱郁灌木变成了一团没有轮廓的黑影,在晚风里沙沙的响,很好听。
哈维昨晚翘首以盼迟到事件的大结局,没想到编剧注水,演员摸鱼,一出好戏成了最没劲的happy ending。他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不敢置信,“不是,现在这种行为都能被劳伦斯原谅了吗?他还有底线吗?…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带他去跳一次伞啊?”
谢宜珩睨他一眼,义正严辞地拒绝:“不行。”
“不跳伞也行,让他坐一次飞机吧。”这个被六十分贝条约折磨了许多年的英国人摸摸下巴,似乎觉得这个赌注很有意思:“这样吧,我们公平交易。如果劳伦斯真的坐了一次飞机,我的第一个孩子就用你的名字当中间名。”
莱斯利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闻言笑着摇摇头:“你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怎么办?为人父母,给孩子留点余地。”
哈维胸有成竹:“男孩也叫路易莎。”
谢宜珩仍然不为所动,“不行,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朋友?就算你孩子的中间名叫耶稣也不行。”
哈维“嚯”了一声,朝她扬扬下巴:“耶稣就耶稣,我认识劳伦斯五年了,对这个人很有自信。”
莱斯利眯着眼睛打量片刻,觉出些不对劲来,走到谢宜珩身边,小声说道:“你小心一点,这两个人可是从英格兰来的…你懂我意思吧。”
他一边散播谣言,还一边往亨利的方向看过去。察觉到了八卦目光,亨利抬起头,不客气地瞪他一眼:“你太太还在英格兰上了六年的学呢,你搞什么?”
哈维在一边帮腔,说:“就是,英国人吃您家的焗豆子了?”
莱斯利一摊手,表示自己的刻板印象在这个人身上完美落实:“哈维,我家的早餐一般不吃焗豆子。”
忙起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谢宜珩在汉福德和帕萨迪纳之间来回跑,攒的里程都可以升级成美联航的Premier 1K。姜翡有一次看见了她的账户上那串长长的数字,趴在屏幕前数了好一会儿:“你是当空姐去了吗?兑换的里程都能免费绕地球三圈了。”
谢宜珩头也不抬:“我倒希望我能当空姐。”
姜翡点点头,忙不迭地附和她:“对对对,那咱俩以后还能在飞机上见到。”
谢宜珩问她:“你要当空姐去了?”
当然不是。上个月Couldview人事调动,金发主管踩着十二厘米细高跟,红唇开合,宣布要调一位幸运员工去南非分公司工作。姜翡当时正在推特上摸鱼,一边看好莱坞明星的花边新闻,一边猜测哪个倒霉鬼要远赴非洲支持建设。
谢宜珩听完漫长的铺垫,点点头,示意她长话短说:“然后呢?”
姜翡揉了揉小二毛茸茸的头,仰天长叹:“后来一看,这个倒霉鬼不就是我吗?”
倒霉鬼自艾自怨了几天,还是乖乖地申请工作签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南非发光发热,为资本家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