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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六月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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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我有多不喜欢奶制品,他给我点了一罐,酸奶倒还勉强。

“这不是希望你长身体嘛?”我感到冒火的心情在他笑眯眯的注视下倏然浇灭,我妥协地咬着吸管,咕噜噜地喝着。

这个味道好像也还行。我突然瞅了一眼包装。

从王府井出来的时候飘着小雨,待我们刚走到自习车停靠点时便噼里啪啦如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他攥着我到街边的屋檐下躲雨,地面上泛起阵阵热气令人有些不适。

这时将近三点。

他瞅天瞅他,干脆拦了出租车送我去车站。

临时买了把伞欲塞给我,我忙推脱说让他拿着我等会儿坐车用不上。待我一上车坐下便忙往外瞅,看到他正站在一旁准备敲我的窗。

我用力将窗户推开,迎面刮来一阵水雾,他的声音似近似远:“开学再和我出来玩啊……”

我用力点头。他要我赶忙关上窗别淋湿了。我摆手叫他回去。

那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伞隐入风雨中,我扒在窗户上一动不动,远远地又见他回头朝我摆手,我一瞬间眼睛有些干涩。

09

很热,是闷热和燥热。

说不清的烦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心情浮动摇摆不定——或许是下意识地望向隔壁却见不着那个人影。

过于清闲和散漫。

西瓜,手机,冰棍,游戏,空调,充斥着我的假期,却感觉不到重量,轻飘飘的,落不下来。晚上的蝉叫的凄厉,我实在受不住,提早去了学校。

返校的那天从市区转车到校已近傍晚,收拾后吃过饭,路上零零散散有人走着。黄昏的雾气兀自浮起,又隐入簌簌抖动的树叶里。晚霞拉红了半边天,另一边是淡淡的蓝如晕染过后逐渐拉深,依稀看得清月亮的轮廓在东边升起。

我独自在操场上游荡,场所的空旷使我涌上股冲动撒丫子奔跑,我闭眼张开双臂加速狂奔,风呼啸而过,说不出来的清凉透爽。

军训的日子如期而至。

那天艳阳高照。无非是跨立齐步走这些基本动作。长时间在太阳下暴晒另我眼睛很是难受,鼻尖沁满了汗珠,眼镜不住地往下滑。

我就是那个报告次数打多了被教官注意到拉出队罚了20个俯卧撑的人。

出列的时候,注意到操场栅栏外边有群人抱着篮球经过,大概是往体育馆的方向。

等我大声地将数字念到二十,重站起来归队,那群人便停在了我们正前面,隔了网状护栏正对着马路,我便对上了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地朝我挑眉。

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甚在意地撇过头去,可眼角止不住往那边斜去。

他那群人大摇大摆地从我们眼前晃过去。我盯着脚尖,眼不见为净。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如雷贯耳,教官雄厚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头抬起来!”脚步声渐进,再是立于我的后面。

我绷紧身体往前一趔趄这才憋住没扑街。教官腿一抬就是不留情地往前一踹,“站好了啊!”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默不作声,企图降低存在感。

相安无事地度过。

而这天下午教官让我们转了个向站军姿,美其名曰直面太阳的光辉,女生哀叹不已,然而并不能改变教官的临时起意。

将近五点,太阳周圈泛起红晕。

“还有半个小时啊。”谁信,就说教官的报时准过吗?

而接着眼前的情形简直叫我大开眼界。我瞪大了眼奈何汗水就这么流下来,我眨了半边眯成一条缝,吃力地看向前方——操场过去有室外篮球场,他们那行人穿了球服尚在热身,只见他抱了盒西瓜坐在高脚台上,吃的惬意。

我恨的牙痒痒。实在是太秀了!

他挥手,我直觉是冲着我的方向。我不敢造次,若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我那奔腾的血液,大概是接近太阳的温度了吧。

咸咸的汗液流进眼里刺激的我泪腺一阵翻涌,我闭上眼。

不得不说在球场上的他太有吸引力。球在他手上如鱼得水,侧防再一个转身起跳便进了个三分。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贴在额上,他手撑着膝盖,扯起衣领囫囵擦了下脸,欲发动下一轮攻势。

很想和他切磋一番。

等到这边排了队去食堂吃饭,正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他们也在收拾着离场。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便扬起头将水倒在头顶,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他抖着衣服,随意地扒拉着头发将之扫到耳后,笑得放纵。

我似乎感到身后视线的灼热,余光里瞥到两女生眉飞色舞,直到饭桌上才明白他已沦为被谈资的对象,我一瞬间乐呵起来。

窗外橘红的云朵染成一片。

同桌告诉我外面有人找的时候我很是疑惑,索性将这道毫无思路的题扔到一边。一出门便被拉到一个角落里,似是刚洗过澡,干爽的味道有些熟悉,但这个身形都不需要辨识。

“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他欲捏住我的脖子。

毫无营养的开场白。

我侧身躲开拍他的手,“全是汗。”

“就这样呐。”我点头,目光焦点落在对面那栋教学楼,人声嘈杂。

暑假那会儿用的自习室,我早些特意去踩点,意外发现他的教室在正对面。坐在窗边就能看见。

他打断这份静默:“呐,夏学长来慰问底层劳苦人民。”他递过手中的袋子,一盒冰西瓜和一瓶活络油,“看你们教官踹人蛮狠的,别留青啊。”

手指触碰的瞬间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直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手向前一指,说:“我就在那儿啊!随时可以来找我。”

凑近的身体还散发着热气,我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走了哈!”他轻拍我的肩,径直向我身后走去回教室,我忙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简直懊恼不已。

我在他面前老像个二愣子。

熄了灯后,在短信输入框打了一长串字,老觉得话说得奇怪,干脆只留了三个字,点击发送便扔了手机倒头大睡。

“谢谢你。”

感觉这娃子别扭的紧啊!

10

早上猛然惊醒的时候闹钟还没响,下意识坐起身先瞟一眼手机——毫无动静。我又重倒下去,经历一番眼皮与意识的挣扎,终究是又闭上了。

迷迷糊糊地再次惊醒便是如打仗般狂奔出门。

幸而队伍还没集合,留了口喘气的余地。我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有新消息——

叮咚!您的满意已收到,感谢您的支持,欢迎下次惠顾。

下边还有一串链接。

什么玩意儿?

我点开。发现是一则演出信息。

刺耳的哨声划破天际,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好临收了手机。后来我也就忘了这回事儿。

仍是在回寝的路上,迎面碰上他下楼,风吹起他的校服鼓得很大,但仍看的出他颀长的骨架,戴了顶鸭舌帽遮了大半边脸。

他叫住了我,并肩走着,夜里的风有些凉意,吹的我头昏。我手揣在口袋里,揉捻着口袋里的子弹头,念头临时起意,我一把攥住他摊开他的掌心,手上有些汗意,我忙在衣服上搓了两下,对上他惊讶的视线,我不自在地转过头,“我今天去打靶了,就……”

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纳入手掌:“给我的呀?”我无法忽略话语中的喜意,忙不迭地点头。

“是给你的。”小声说了句,太没有问为什么,我自己都道不清缘由……我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和血液汩汩的流动,手指间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居然可以去打靶。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赵恒毫不犹豫拽我一同上前。到了射击场是才感受到骨子里四处叫嚣的快意,尽管不是巴雷特,那可是真枪实弹!

能听到心脏鼓鼓地跳动,接过教官递来的枪时,沉甸甸冰凉的手感如同蒙上了一层雾,那呼之欲出的心跳重回胸腔,沉静下来,视野格外宽阔,俯趴在地上,从瞄准镜中看到对准的靶心,颅内的血液一瞬翻涌起来,手有些发抖颤栗,指节微向内扣——耳里的嗡嗡声弥留不散。

远处翻起一阵尘埃。

他蹭我的头发,语气戏谑,“啊,那我收了。”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这枚子弹空壳,盯了会儿便顺手放进口袋。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下周……你有时间吗?”

“有空的吧,应该没有什么事。”

“那行,给你留了位置,记得过来啊。”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一时迷茫。

他将头上的鸭舌帽取下反扣在我头上,微俯身正对着我:“看我独领风骚。”踩了两个舞步便闪身进了楼道里,朝后摆手。

我一时张开口,半天想不起话来,压住鸭舌帽的边沿,恨恨地吐出两个字“风骚”。又紧张地回头,幸而没了人影。

我转身上楼,一边摆弄起手机,这才想起早上的信息——黑白灰的电子海报上他隐在光里,居在后头但是正中的位置,高举一只手臂鼓槌直指上空,刘海半挡住他的额,眼角向上斜斜勾起,似笑非笑。

我鬼使神差地截了个屏。

11

这天傍晚我在他教室门口等着,夕阳渐渐向西边落下,整个学校都在大扫除,走廊上成堆的书和试卷,好几位大伯阿姨背着麻袋来收拾,在楼梯间来来回回奔波,那边搬着齐肩高的书,拿起又放下,纠结到底是丢掉还是背回去。过道有些拥挤,人行色匆匆,赶着来,又赶着离开。

心里莫名泛上一阵悲凉。

本不该这样的。

我摁开手机屏幕瞟一眼时间,又关上,再次摁开,如此反复。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出来,烦闷,焦躁。

我知道,这源于最后一次在这里等他,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去食堂,逛操场,泡图书馆,打球,打雪仗,逃课去吃麻辣烫,赶查寝的最后一刻死皮赖脸地和宿管阿姨磨……我恍惚记忆层层叠叠涌来,686天,从认识他的日子到现在,怀疑过自己痛恨过自己,甚至是我以为会绕道远行——

他猛地揽住我的头夹在臂弯里,故意趁我不在意的时候搞偷袭。

我佯做生气地拍他的手背,嗓子有点发干:“热啊!”

我脚步踉跄,他几乎是夹着我进了教室里头。等我扒拉下他的手看到桌上堆的参考资料,眼睛都要发直了,每一份都是他的手稿及成垛的奥数资料。他手往书上一拍,抓了十一我截住:“我三年的日月精华,拿去给你瓢,不要客气!”

展辰一听就溜到我这边来把桌上的书也给我一垛:“天地良心我也是认真读书了的,给你的瓢资。”

我哭笑不得,忙说:“感谢展大少爷。”

“去去,你这两个狗爬的字还能看?”他笑着把展辰推开,挑挑拣拣留了几本习题集详解,稍低下头对我说:“先回趟寝室放书。”

我笑着打趣他,内心的阴霾无形中烟消云散:“合着你这偷懒,是算着我定过来帮你背书的。”

他食指和拇指并起来弹了我一下,我吃痛的脑袋一缩瞪他一眼:“喂!”

他满脸赔笑,用手掌揉着我一瞬泛红的脑门:“给你呼呼。”随即强行抱走一大半书:“我当然是陪你过去啊!”说着便迈开大步直直走出去。

“喂!走这么快干嘛!”有些感伤,但无论如何,至少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忙追上他的脚步。

室友早就回去了,我打开空调降温,一回头才发现他手掌内侧蹭破了皮有些红肿。翻箱倒柜才在柜子的最里边找到盒碘酒和创口贴,还刚过期不久。

他拍开我的手,“这点破事,不要担心。”我有些生气,扯过他的手夹在胳肢窝下不让他乱动:“你自己都不处理一下,要是考试的时候手疼……”

他忙打断我,扯过一边凳子坐下:“哪里有这么金贵,更何况都过期了……”

我嘟囔道:“有总比没好。”消过毒后给他贴上创口贴,又白上他一眼:“保质期是最佳使用时间。”

“好好,您说得都对。”他腾地站起身来,反手拽住我,“走,吃饭去。”

我有些咬牙切齿地在他腕上掐了一把。

“嗷!”他回头觑上我一眼,龇牙咧嘴,“你这才叫我手疼啊。”

“该!”我恨恨地说,顺手关了电,带上门,迎面的热气扑来,我心里又泛上一阵烦躁。

“我可能没时间吃饭,我妈恰好出差要带我回去。”我闷闷地说,跟在后头。

他一言不发地攥着我出了寝室大门,手抓得欲发紧了,步子迈得飞快。

我拖他:“慢点走不行吗?”手没能挣脱出来,我冲他喊,“她在东门等我呐。”

他头也不回:“不是你说的赶时间吗!”

我扯他,皱眉:“喂!你干嘛突然生气,不就是一顿饭嘛!”我想和他多走走啊!

这时正走在图书馆的一个拐角处,隔了路上的人群,旁边是灌木丛,往东门的方向。

他骤然停住转过身,我的骨头一瞬间被撞得生疼——他用力地揽过我的背,头抵在我的肩上大口喘气。

我有些无措,手放在一旁都觉得多余,几番试探还是搭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我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的气息包裹着我,热气凑近脖子,声线喑哑,似在嗓子里蹦出来的:“温知夏,你给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我会来查岗的我跟你说。”

我愣住,手还谅在上空,过了一晌深吸口气;“那当然,谁会跟展辰一样那么跳。”我的心脏嘭嘭地跳,可能是贪恋他的味道,混杂着汗水的咸味,独特的带有侵略性的味道,充斥了我整个鼻腔。

干脆用力地回抱住他:“我只能八号来,我妈不会让我出门的。”我们俩的影子映在墙体上,是靠在一起的。

“搞学习也别熬夜听见没有。”我耳朵蹭过他的下巴,忙不迭点头。

一刹用力推开他:“很热欸!”

我和他噗哧一声笑出来,并肩走着,要讲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便相顾无言。

“那辆白色的车,你回去吧。”我将他往一旁推去,摆手。

他塞了瓶草莓牛奶放到我手心里。

“要快点长个。”

我这次总算没想扁他,只是难过。

“你也是,高考加油。”我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忙背过身不愿看他。

“我走了。”囫囵说了句便往汽车那里奔去,我仰起头,甚觉得这夕阳都温柔的湿润起来。

妈在车里向我招手。

我直至最后都没敢回头。

想赶上这个六一,这里的时间回到前两节了。

12

我很少喊他名字,缘于一种巧合与说不大出口的联系。

——我生于夏初。而他拥有一切的我想象中我以为的美好,盲目而冲动。

那次晚上没去成,我妈出差顺带过来看我,幸好她赶着回去,这时已将近八点了。

我后脚跟着她搭上的士。等到了目的地,我惊异于这是所酒吧,其所处位置尚是巧妙,拐角处乱中取静,恰好避开了那条水泄不通的烧烤街,里头隐约传来重金属器乐的声音。外面挂有那张海报,我默不作声打量上几眼,硬着头皮进去,但不是想象中的混乱嘈杂,反而井然雅致。

想告诉他一声我到了,但一摸口袋是空的。手机该是落在寝室了。表演已是尾声,我干脆站在场外圈,看不清台上,但我知道是他,简单的黑T和一头利落的短发。他又剪头了,我总想去摸摸寸头,敕敕地从掌心擦过的手感。

鼓点最后一声落下久久回荡,人群一阵欢呼,从舞台周围散开便拿了摆在桌上的免费酒品与周围的人肆意畅谈。里面是昏黄舒适的灯光。

我想着既然来了还是见一面吧,总有些不甘心——没有赶上他的场。我直接向后台走去,迎面撞上一个大高个,那个贝斯手,也就是展辰。我一瞬间内心有些慌张,转身躲避展辰的视线,我怕一回头再看到的就是他。似乎是源于自己没能守约的暗自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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