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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袖断得隐秘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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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又焦灼了片刻,不知在传递着怎样的讯息。谢琻终于不咸不淡地“哼”了声,这才转身走了。

沈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梅岳声走入了前厅:“进来坐吧岳声,今日谢大人心情不好,你莫介意他……这个时辰来,可是有什么事?”

梅岳声屁股挨着椅子的一条边坐了,也不敢多绕圈子,躬身奉上了手中的拜帖:“今日来,是想请老师一同参加过几日的寒亭山秋宴。”

沈梒一愣,接过了那精致的檀香木盒展开拜帖略翻了几眼,微微颦起了眉。

梅岳声偷眼看着他,有些惶恐不安。

作为去年的新科状元,梅岳声在如今京城也算得上是众星捧月,再加上他本人生得十分俊俏,又有几分潇洒的风流,甚至有人将他叫做“小沈梒”。可每当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他都急急摆手,连称“折煞”。

沈梒当年,是怎样的盖世才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引得京城无数文人墨客、才子佳人,争相追捧。那个煮酒泼墨、折花成画的年代,无论后世之人如何效仿,却都难再复其鼎盛。

如今,年逾而立的沈梒已甚少再参加那些风流宴会,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朝政之上,能请他露一面的宴席少之又少。

梅岳声也是借着他学生的名头,才敢有此一问,可纵如此,问后依旧十分忐忑。

却见沈梒合上了拜帖,细白的指尖轻轻敲着纸缘,半晌问道:“锦衣卫镇抚使陆炤大人……你是如何与他相熟的?”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沈梒。梅岳声暗暗叫苦,忙躬身答道:“也是凑巧相识。陆大人幼年曾在江南旅居,一直十分喜爱南地人文风土。他也一直仰慕老师,只是苦于无缘拜见,故而这次请学生来邀看老师是否愿意赏脸。但若老师不愿,也没什么,的确是我们问得仓促,学生去回了他便是——”

沈梒打断了他一连串仓皇的解释,笑着道:“我并没说什么,你别慌。只是我与锦衣卫的诸位大人们向来甚少来往,乍一见这拜帖,有些惊讶。”

梅岳声有些呐呐。沈梒这话说得很含蓄,其实锦衣卫的人再官高权重,说到底也是一帮做“脏活”的人,朝廷之上的清高文臣向来不屑与他们往来。

想到此处,梅岳声更觉得惭愧,深深低下了头。

可他却听沈梒道:“既然陆大人邀了,那我便去吧。听闻镇抚使也是位出众的青年才俊,有缘相逢自是最好的。”

“老师……”梅岳声嗫嚅道,“您若不愿去,不必勉强。”

“我都说了,我会去的。”沈梒笑着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拜帖,“这个我便收下了。”

沈梒将他送出了院子。当梅岳声躬身拜别时,却听自己的老师温声道:“岳声,你很有才学,也知进退。但有时为官和做文章不同,并不是白字黑之那么简单,我也是绕了许多弯才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也不得不交,不必为此感到自惭为难。”

梅岳声听着这话,不知怎地鼻子便是一酸,连忙囔囔地低声应了个“是”。

当天后来梅岳声将此事说给友人听,友人也不禁连连赞叹。

“不愧是’荆州汀兰’,真通达,真明事。”友人抚掌,“估计是一眼便看出了你的为难了吧。”

梅岳声叹了口气。他出身寒门,乍入京城的王公圈子,很多寒暄客套都拒绝不下来。那锦衣卫镇抚使陆炤,可是三代达贵,他又怎敢得罪?

“说起来,尚书大人估计是感同身受吧。”友人忽然感慨道,“想当年他方得状元,也是被同期的谢大人欺侮得不轻,我那天还听人偷偷说,谢大人还让沈大人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唱曲儿呢。”

梅岳声惊怒:“这、这么过分!”

“是啊,还不是欺侮沈大人长得好看。”友人偷偷道,“这么多年了,时不时便传出他二人不和的消息。听说,只要是沈大人看上的女人,谢大人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抢到手。据传他如今搬到沈宅的隔壁,就是为了带着那些女子夜夜笙歌,故意让沈大人听,惹他不快!”

难怪……难怪!

他终于明白为何沈宅的院子那么安静了。

感情所有貌美的歌姬都被隔壁的谢琻抢走了!

梅岳声捏紧了拳头,一时间激愤难耐——为何,为何世人偏偏要为难他们这些寒门子弟!难道才学高,长得好看,也是罪过吗!

“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梅岳声低怒道,“那日我去找老师的时候,谢琻他也在。还不阴不阳地嘲讽老师身子不好,让他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友人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威胁到门上去了啊!这是在咒沈大人早逝啊!”

“啊呸呸呸!”梅岳声猛地站起来,“我那根古参呢,我要给老师送过去!这谢琻黑嘴黑心,我偏不让他如意!”

“得了吧你,你连陆炤都得罪不起,还敢去招惹谢琻?别再给沈大人惹麻烦啊!”

梅岳声气恼得憋气。想想自己的命运,再想想沈梒的过往,简直忍不住是悲从中来——寒门子弟,太不容易了啊!

————

当夜,沈梒睡得正沉,忽觉床榻一沉,身后热热乎乎地贴上来了一具火炭。

前两年他还会被吓一跳,但如今却已习惯,闭着眼睛转过了身直接靠进了那人的怀里。

谢琻玩儿着他的鬓发,轻轻蹭着他的眼角。沈梒被弄得烦不胜烦,没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含混着哼笑道:“……有什么事,直接说罢。”

一般他如此黏黏糊糊的,便是有话不说不快。

谢琻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嘴唇贴上他的额头呢喃问道:“那梅岳声怎么又来找你了?”

“怎么叫 ‘又’?”沈梒打了个哈欠,“这不过是头一遭。”

“金榜那日,便已同你吃过谢师酒了。如今又趁着休沐上门,他究竟懂不懂礼数?”谢琻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酸,但貌似却失败了,“所以他今日找你,又为何事?”

沈梒闭目,本不想说,但谢琻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可劲儿折腾他,把最后一点儿睡意都弄跑了,沈梒逼不得已只好喘息着告饶:“你够了……他就是想邀我去陆炤的寒亭山秋宴。”

“陆炤?”谢琻的脸冷了下来,“锦衣卫的人,怎么与他有了来往?可见梅岳声也并非省油的灯。”

沈梒睁开了眼:“何须如此?如今锦衣卫愈发得势,想办事有时候并绕不开他们。我倒觉得岳声如此很好,像是脚踏实地的经邦济世之臣。”

谢琻哼了几声,似是有颇多不甘,将头埋入沈梒脖颈拼命蹭他。沈梒躲得开左手躲不开右手,又被他吹在耳畔的小风弄得浑身发痒笑个不停。两人闹了半晌,衣服都散了,沈梒正闭目喘息之时忽听谢琻贴着他的耳朵道:“秋宴之时,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嘶……好好好,你想去便去。”

谢琻得意一笑,翻身正经躺在了枕头上,将被子给沈梒拉好。沈梒有些意外地睁眼,秀目中的浅红未褪,嗓音还有些沙哑:“你……”

“你风寒才好。不多折腾你了。”谢琻抱紧了他的细腰,“身板都这么瘦了。我心疼你,不像你那些学生们不知体恤,整日就知上门打搅。”

“你还说。”沈梒红了脸,“晌午岳声来的那会儿……你还在窗下的榻上——”

“我故意的。”谢琻侧头咬他的耳垂儿,“谁让他上门不挑时候,故意晾着他。”

这么个粘人的性子,沈梒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他。过了几日的秋宴,沈梒无可奈何,只好带着谢琻一同赴宴。

此时正值金秋,正是赏枫的好时节,而寒亭山如今又是京城的枫景之最。之前赏枫当属谢家的毂园,可近些年毂园已再不对外宴客,只供主人家私用,文人墨客们秋日小聚便都改至了寒亭山。上山之时,沈梒撩起车帘,看着窗外满山金红相醉、霞透枫林,心中也不禁感慨。

梅岳声站在门外迎候他们。一见谢琻跟着沈梒下车,表情顿时一变,僵硬地上前行礼:“老师安,谢大人安……谢大人怎么也来了?”

“顺路,便一起来了。”谢琻瞥了他一眼,却见梅岳声的表情竟有些悲苦,“怎么,我来不得?”

梅岳声干巴巴地道:“谢家有毂园,我以为谢大人看不上此处景色。”

谢琻哼笑了声:“我便是来看看是什么样的美景引得良青特来赴宴。”

梅岳声憋屈,忍气躬身请沈梒和谢琻进去,情不自禁地捏紧了袍袖。一旁的友人待二人走后,忙跑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谢琻忒也过分!”梅岳声一甩衣摆,恨声道,“连老师赏个秋景,都要与他比较!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做到如此地步!我真恨不得立马便——”

“莫冲动。”友人拦住了他,低声道,“莫忘了我们今日的计划。”

沈梒自然不知自己的学生背地里有如何打算。他与谢琻联袂进入堂内,却见屋中大部分是今年新科的进士,众人一见他们二人纷纷慌忙起身见礼。

而主座上的,却是位高挑青年。他生得眉清目秀,略带女相,可偏生目狭薄唇,又透出了几分凌厉气势。那面容是好看得紧不假,却又像是沾了毒的海棠,让人不敢亲近。

沈梒当即微一颔首向他笑道:“陆大人,久仰了。”

谁知这传闻中十分厉害的陆炤却规矩地躬身行礼,认真道:“炤是晚辈,唤我表字时良便好。沈大人和谢大人万不必客气。今日有幸得二位莅临,不胜荣幸。”

沈梒没想到他会如此客气,不禁有些意外。而陆炤又十二分恭谨地把他们让上了主位,自己陪在下手,双手举杯道:“炤久闻沈大人才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希望今日相邀,不会显得突兀。”

沈梒笑着与他喝了一杯:“听说时良年少时也曾旅居江南?与我也算半个同乡了。”

陆炤目光一闪,垂头笑道:“不错,我很喜欢江南……那里的人对我都很不错。”

沈梒含笑道:“江南水土养人,纵然我离乡多年,旧时风景依然常常入梦。”

这不过是句寻常客套话,可陆炤不知为何却怔怔地抬起头,微微蹙眉凝视着沈梒没有说话。沈梒一愣,却见他的目光流连着落在了自己的双眼之间,竟出起了神。

谢琻早就冷眼旁观半晌,此时不满到了极致,冷言喝道:“陆大人!”

陆炤蓦地惊醒,匆忙垂下了眼帘:“得罪了……一时想到了旧人……”

气氛有些尴尬。而便在此时,忽听一阵丝竹声传来,回头却见一众窈窕歌女怀抱琵琶上来,于堂上袅袅冲众人一礼。

梅岳声在众人愣神间忽地站起身笑道:“这群女子弹得一手玉珠走盘的好琴。好景需得配佳音,不如让他们给诸位奏上一曲吧。”

沈梒微微颦眉,却听谢琻在旁冷喝道:“你是新科的状元,需知官员不可狎伎。如此堂而皇之地招引女子,是何意思?”

虽的确有这规定,但文人墨客饮酒作诗时有几个貌美女子相陪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如此不客气地当众质问,让堂上众人都不禁十分尴尬。更重要的是,梅岳声算是沈梒的学生,谢琻如此斥责梅岳声便算是在落沈梒的面子。

短暂的死寂后,沈梒徐徐开口道:“谢大人有些苛责了。都是少年郎,偶尔风流也是常事。岳声,下不为例。”

陆炤托着腮,也在旁笑道:“的确相貌出众。直接过来坐吧。”

梅岳声大喜,忙让诸位歌姬上前在各席间落座。谢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正欲开口再说什么,沈梒直接伸手过去在他腰间偷偷一拧,总算把这句话给拧了回去。

谁知这梅岳声还不罢休,引着一位容长脸的如花女子来至沈梒席前,冲他笑道:“这位芳惜姑娘,颇擅琴艺,不如让她给老师演奏一曲?”

沈梒一愣,略有些尴尬,却听谢琻在旁恼道:“梅修撰,你老师不喜欢听琴。”

这谢琻,果然见不得老师有半分好!梅岳声怒从心头气,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昂头顶了回去:“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谢大人又不是老师,怎知老师是否喜欢。”

谢琻冷哼:“起码比你知道!”

“我怎不知道。”梅岳声一仰头,“老师曾说过,喜欢相貌出众、疏朗大气的,芳惜是符合的。她还是江南茶商之女,自小琴棋书画无所不擅,更对清谈策论也颇有见地。她每样,都是老师喜欢的。”

沈梒一愣,随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话他的确是说过的,记得是在洪武二十八年的一次游船宴上。但那次也是为了不让谢琻吃醋,说出来去堵那些要送他女子之人的嘴的。

谁承想到梅岳声这活宝,竟不知从哪儿寻了个这么天造地设的过来。

谢琻在旁恼得青筋直跳,已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若不是顾忌这人是沈梒的学生,他估计早一拳上去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敢给沈梒送女人?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货色,自己还没死呢!

“这么完美的女子,”他努力按捺下胸口的怒意,冷声道,“梅大人不如送给我吧。我房内也至今空虚呢。”

来了!梅岳声绷紧了身子,谢琻他果然来抢老师的女人了!他怎好意思说自己房内空虚,他院子里藏着的不都是从老师那里夺走的女人吗?!

“这是我给老师寻的!”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哪怕以后仕途不要,今日也要保护老师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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