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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袖断得隐秘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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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琻唇角冷笑,才不理他,以轻巧灵活的身形与这壮汉周旋。

座上的沈梒一直在瞩目看着,此时才稍稍放下心来——这草原汉子虽高壮,却并不擅角力之技,扑抓也没有个章法。需知角力并非是个一味只靠蛮力的运动,它讲求的是双方对力量的运用和对身体的掌控,显然在这两者谢琻要技高一筹。

果见在开阔处,草原壮汉被谢琻绕开几次后连连踉跄,左顾右盼寻着对手的身影,气得呼哧带喘。谢琻聚精会神,看准一个草原壮汉回身还未站稳的空挡,飞扑上去,左手一擒他臂膀,右手一挽腿弯,肩胛顶住胸脯大吼一声——这如巨熊般的汉子竟被他顶得足见凌空腾起一瞬!

在场之人无不起身惊呼,掌声如雷动。

难道这就分胜负了?

却听那壮汉蓦地狂叫一声,粗壮的腰身猛地一扭,竟靠着蛮力重新落回地上。谁知他蛮谢琻却更快,在他足尖落地的一瞬谢琻已旋身一扭,右腿飞扫而出,如烧火棍般打在他的后脚跟。若是平时这壮汉尚能硬挺着这一下,但此时他刚刚落地尚未站稳,被一扫之下整个人“噗通”一声重重跌倒在地。他身子沉重,怒吼着刚要起身,却被谢琻飞扑上来压肩锁肘按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胜了!

□□的百官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大喜之下发出阵阵鼓掌叫好——我们的文官,竟胜了你们的猛汉!

沈梒浑身一松,此时才吐出了那口一直屏在胸口的气。此时放下心来才察觉,他额头竟也是冷汗淋漓。

而草原一侧的众人脸色皆是难看得紧,还有人不敢置信,尤其是被彻底扫了面子的土馍忠首领,表情阴沉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掀桌而起。

谢琻在周围雷动的掌声叫好中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灰头土脸的草原壮汉,用番语冷声问道:“道歉呢?”

那壮汉咬紧牙关,用力一锤地怒声道:“草原的巴图鲁猜不对中原人屈膝——”

“愿赌服输!道歉呢!”

草原大汉悲愤狂吼一声,翻身跃起几步冲向旁边立着的一个侍卫,“唰”地抽出他的佩刀,回刀便要自尽。谁知谢琻更快,跃步上前一掌劈掉他的手腕,一脚踹向膝窝扬声怒骂道:“输了就想逃?你这种狗熊,也配叫草原的巴图鲁?”

土馍忠首领蓦然起身,大怒道:“好你——”

“谢琻!”洪武帝沉声喝道,“住手!”

谢琻骤然回头,双目如电望来。那一瞬,他的目光真如见了血的利刃,和尝了腥的猛兽,狠厉凶悍得让人发抖,堪堪是鹰目狼顾之相。

然而在洪武帝居高临下的盯视之下,他终是嗤笑一声,不屑地瞥了眼那草原汉子,伏地拜倒。

洪武帝侧目看了眼怒而未发的土馍忠首领,再次望向场下,沉声道:“宴席之上角力竞技的传统,无论是草原还是本朝都有。但这本就是宴席娱乐,现在弄得见血动刀,太难看了。谢琻,你年少气盛,自己出去洗把脸醒醒脑,下去吧。”

谢琻抿唇,行礼起身,深深地望了一眼座上皱着眉头的沈梒,转身退下了。

洪武帝转头,冲土馍忠首领露出一个笑容:“德力格尔汗,这两位皆是我朝的年轻人,血气盛,做事冲动,大汗就莫要与他们动怒了吧。”

土馍忠首领咬紧了牙关,冷冷地看了眼沈梒没说话。

沈梒适时起身,拜倒在地道:“臣失仪。愿自罚离席。”

洪武帝颔首。沈梒再次行礼,在土馍忠首领及一众草原猛汉们阴沉的目光中,缓缓退了下去。

第24章 浓夜

“嘶——”谢琻倒抽了口冷气。

“疼?”沈梒的手停了下。

他二人正坐在谢琻帐中的毛毡上,谢琻将半边的衣服都褪了下来,露出结实修长的侧腰,让沈梒给他腰间红肿的一处揉药。

“你忍着点吧。”沈梒又往手上搓了些药油,“这油不揉进去起不了效果。”

谢琻背对着他,双目含笑,低低笑道:“不是,主要是你这两手在我腰上捣鼓,弄得我心猿意马的——哎哟!”

沈梒双手猛一用劲儿,成功让他闭了嘴。

二人沉默下来。帐篷中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将二人的阴影浓重绘于营帐的帏布和穹顶之上。狭小的空间中本来充斥着羊毛毡子的腥臭味,此时却被药油的草花之香盖过了,混合成了一种复杂浓郁却又暧昧的气息。

谢琻弓着腰,静静看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道:“刚才没逼得那蛮牛道歉,真是便宜了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沈梒用掌心按着他的伤处,沉声道,“□□所维系的表面和平已经打破,土馍忠首领首领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禁军、百官、边境兵将都眼睁睁看着,这个头皇上是低不下来的。”

谢琻嗤笑了声:“我才没想那么多。我是看不惯他对你口出不逊,才出面教这孙子做个人。”

沈梒的手一顿,叹了口气:“……那你可真是鲁莽。”

谢琻不满,一转身抓住他的手,撇嘴道:“你能不能有一次感激我一下?我可是冒着被那蛮牛砸成肉泥的风险替你出的头,你除了‘鲁莽’就没别的好说了?”

沈梒秀美的眼睛看着他,在这昏暗的帐篷内,他的双目显得格外柔亮。二人的距离这么近,谢琻心头难以抑制的欢喜又涌了上来,眼神逐渐热烈,目光灼灼如一只小狼崽般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沈梒缓缓地道:“那……多谢?”

“不够!”谢琻猛地欺身,火热又黏腻地贴了上来,低声道,“我要——”

他按低下声音,贴着沈梒的耳侧笑意盈盈地说了几个字。

沈梒像被这几个字烫到了般猛一扭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抹药就起开吧。”

谢琻双手往后一撑,含笑看着沈梒起身。他的衣衫还松散着,露出光滑紧实的肌肉线条,他闲散坐着,但那宽阔的胸膛和紧瘦的腰肢却让他如霸在山巅的猎豹一般。如豆的烛火映在他身上,让那本就英俊的面孔显得更加深邃,一双眸子紧切又热意地盯着沈梒。

沈梒被他看得发毛,皱眉道:“我走了。”

“良青……”谢琻喟叹着,“你说要尊重,这半年多来我对你无不是相敬如宾。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沈梒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无人逼你。你现在放弃,很快便解脱了。”

谢琻噗嗤一笑,一扬眉:“在我马上成功的时候放弃?怎么可能?”

沈梒只觉双颊一热,但幸好帐内昏暗谢琻不易察觉,他按下羞愤,撩开帐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户外,草原夜晚飒凉的风一吹,登时将他脸上的燥热降下去了几分。远处传来纷杂的人语和脚步声,应当是宴席散了,沈梒遥遥望了一眼便转身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

他们作为六品小官的帐棚自然在整个营地的最边缘,与谢琻的帐子距离得有点远。沈梒左绕右绕,天又黑,不一会儿便迷了路。他皱眉,左右顾盼着正想找个人问问,刚绕过一个角落便差点儿迎头撞上一人。

那人身高九尺有余,肩宽身壮,须着胡须,赤着臂膀穿着件无领对襟坎肩,壮得像头蛮熊。沈梒一见是草原人,便唯一颔首侧身要走开。

谁知那草原人一见他,却立刻横插一步挡住他去路,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番语。

沈梒皱眉,摇头道:“抱歉,我不懂番语。”

那草原人露出一抹嗤笑,紧紧盯着他,转用汉语一字一句地道:“你,今日,风头。”

沈梒微一颦眉,下意识地感觉这人来意不善,不愿多说冲他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那草原人也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森寒地看着他走远了。

又绕了点弯路,沈梒才找到自己的营帐,掀帐子进去时果见刘潭已经回来了。

“刘大人。”沈梒主动朝他打了个招呼。

刘潭脸色有些不好看,瞥了他一眼。忍了半晌,还是有些酸地道:“良青今日席间又是大放光彩了,难怪得皇上青眼。”

沈梒一笑,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平静地道:“侥幸罢了。”

他知道刘潭妒忌他短短时间便能平步青云。对此等心胸狭窄之人,他不想多说,更不想招惹,只当看不见便罢。

如沈梒所料,刘潭的确是满腹的酸水埋怨,一看见沈梒那张胸有成竹的漂亮脸蛋就恶心得难受。自从他听说了沈梒不通番语后,便铆足了劲儿想这两天能露个头,最好是什么时候能趁机帮洪武帝翻译两句话,也好在他老人家面前凑个脸熟。

谁知道,他的机会还没等到,今天宴席上沈梒又再次大放异彩!明明这小子连番邦话都不会说,连对方的叫嚣都听不懂,凭什么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刘潭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真的找沈梒的事儿。他又满腔郁结地呆坐了会儿,不愿再同这位“宠臣大人”共处一间帐篷里,便起身掀帐子出去了。

外面的夜风一吹,刘潭心里终于稍稍舒服了些。他此时有了些尿意,便离开营帐往旁边的草丛走去,找了个无人处开始放水。

夜黑风高,四周除草原又长又野的夜风呼啸之声,别无他响。刘潭心不在焉地撒完尿抖了两下,正想提裤子离开,忽地从风声之中捕捉到了两句番语的对话。

“……弄死他。”

刘潭脚步下意识地一顿,疑惑地回头屏息细听。果然,说话之声再次从几步远的树后传来,这次甚至更清晰了些。

只听其中一人用番语冷笑道:“弄死他?敖汉,你到底是不是真得想整他?”

“当然是!”另一人低吼道,本就短促沉闷的番语由他说来更多了几分狠厉,“他弄得我的王下不来台,还害得我哥子被那汉人按在地上当众羞辱,自己却跟兔子似得躲在后面!不整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刘潭蓦地一惊:这两人说得分明就是——

先前那人狞笑道:“那杀了他有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在□□跟个蚂蚁似的,碾死了也不会有半分麻烦。”

敖汉迟疑道:“那你的意思是……”

“中原人,难道不是最好贞洁了吗?”

敖汉蓦地一惊,厌恶道:“什么?可他明明是个男人。”

“蠢货,就因为是个男人,还是个官员。你毁了他,说出去才更带劲儿啊。”先前那人连连冷笑,语气中透着十足的狰狞和恶意,“你想想,若是事成之后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堂堂的□□文官,竟然被你给弄了,那他们就丢脸丢到家了!这不比你直接杀了他,有意思得多么?”

敖汉还有些犹豫:“是不错,可若是让大汗知道了——”

“大汗还能罚你不成?你帮他打了汉人皇帝的脸,他只会赏你!再说实在不行,你便说是那汉官儿勾引你的,你看他长得那娘们样,你这么说绝对有人信。”

敖汉嗤笑了声,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别犹豫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先头那人一顿,忽地桀桀奸笑了声,“而且他就算是个男人,长得也算带劲儿,有福了你。”

敖汉终于哈哈一笑,估计是彻底打定了个注意。两人又污言秽语地开了几句玩笑,方勾肩搭背地一起走了。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几步远的草丛之旁一直站着个人,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而那人现在已经浑身僵硬,冷汗湿边了整身的衣服。

怎么办?

刘潭也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立在原地一直打哆嗦。

现在跑回去?把这事儿告诉沈梒?他能信吗?可我现在掉头回去,要是正好碰上那个草原人找上门来怎么办?他会不会连我一块儿给办了?那他娘的也太吓人了!那我要是不回去——

要是不回去。

这五个字浮过脑海,刘潭仿佛一脚迈入了渗凉的冰水里,浑身猛地一颤。然而彻骨的寒意过后,无数疯狂而又决绝的想法却猛地冒了出来,任他怎么甩头都挥之不去。似乎那五个字将他的心开出了个大口子,终于暴露出了里面最阴暗的地方。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此时乌云遮月,黑暗在不断地蔓延,侵长。在这没有光的时刻,人最容易迷失方向。

第25章 血刃

刘潭出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沈梒独自一人在帐中看了会儿书,逐渐觉得有些困了,便先吹灭灯火躺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虽然困意上涌,却还是有些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双明亮的杏目,像是猎豹的双眼,充满热烈又浓郁的情感,定定地凝视着他。逼得他只有睁开眼睛,才能躲避这双眼睛的注视。

睁眼闭眼,闭眼睁眼,来回几次后,沈梒猛地长出了口气,盯着上方漆黑的帐顶,脸渐渐有些发烫。

怎么回事,难道这两天被谢琻逼得狠了,连他都有些魔怔了?沈梒微微咬着嘴唇,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还有些躁动。似乎躺着不舒服,坐起来又不对劲儿。

这个人果然是来冲他讨债的。沈梒猛出了口气,赌气般狠狠闭上眼睛,只要那双杏目再次望来便在心中拼命默念《茶经》。果然,那双眼睛的轮廓在他脑海中逐渐淡去,最后似十分不愿地眨了眨眼,却还是消失了。

困意如潮水般上涌,温柔地将沈梒包裹了起来。

迷蒙之中,他似乎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帷帐走了出去。然而外面,却不是长风呼啸的草原夜景,而是笼罩在一片明媚春光之中的御水河畔。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迷茫地想。思绪和身体都都非常地迟钝,他一边十分困惑,一边却又动弹不得,只能静静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飘摇的柳条和涟漪的河水。

“良青。”

沈梒身子猛地一颤。

他想开口,想拒绝,想抬脚离开,整个身子却都陷入了那股温柔又腻人的潮水之中动弹不得。

而身后的那人却仿佛看破了他的窘境一般,低笑着从身后揽了上来,宽阔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背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低柔地道:“什么时候这么缠人了?连梦里也惦记着我?”

胡说!他气得想反驳。明明是你找上我的!

“可是,”身后的人笑着,有些无辜地道,“这明明是你的梦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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