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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来》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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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刮过一阵风,紧接着冷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洛之闻猛地攥紧了拳头,试探道:“封哥还在……”

“他都和你离婚了,凭什么进我们家门?”

洛之闻的话被堵在嗓子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一时语塞。

“你以后也离他远点。”他妈很少这般疾言厉色,显然气急了,“咱家不缺钱,生意上也不靠封家,你老老实实地跟着爸妈,日后找个好的男朋友,叫他后悔!”

封顷竹已经后悔了。

洛之闻心想。

而且有了前世零碎的记忆,他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那也不能把人家晾在屋外。”洛之闻耐着性子为封顷竹说话。

他爸却冷笑:“那他就能把你晾在家里三年?”

洛之闻浑身一震。

“阿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封家那小子不喜欢你,从没把你放到心里去。”

“……这些年,爸妈见你不说,也不好当面问。”

“……可我们心疼你啊!”

那是整整三年,形容虚设的婚姻仿佛冰冷的牢笼,将洛之闻死死困住。

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封哥: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第40章 复婚好吗?

要让洛之闻自己说,那三年过得如何,他也说不出半个好字。

痛苦不是封顷竹打他或骂他,而是封顷竹眼里根本没有他。

结婚之初,洛之闻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恨不能封顷竹对他表现出哪怕一点的厌恶。

可惜他从来没有入过封顷竹的眼。

洛之闻记得自己打给过封顷竹的每一通电话。

也没什么好记得,反正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最后打到韩谦山哪里,得到一个所有人都知道是谎言的答案。

冷漠不可怕,不屑最伤人。

洛之闻的沉默给了父母更多抨击封顷竹的机会,等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客厅出来,他的封哥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对他笑。

洛之闻撑伞走过去,盯着封顷竹满是雨水的脸看了半晌,噗嗤一笑:“后悔了吗?”

封顷竹点头又摇头。

后悔没早点认出他,不后悔在洛家淋雨挨骂。

“走吧。”洛之闻叹了口气,“爸妈在气头上,解释再多也无用。”

“嗯。”封顷竹接过他手里的伞,把淋湿的外衣脱下搭在臂弯里。

洛之闻瞥了一眼,忍不住问:“不冷?”

“已经湿了。”穿在身上更冷。

他又叹了口气,拉着封顷竹往车上跑:“回家的路我来开。”

封顷竹抿唇笑:“嗯。”

封顷竹在洛家出的这顿丑没白费,回家就打起喷嚏,然后在洛之闻无奈的注视下躺在床上发起了烧。

“好多年没生病了。”封顷竹歉意地望着忙前忙后,正准备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的他,“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医生来。”

洛之闻把电话拿离了耳朵:“躺着。”

语气有点凶,还瞪了封顷竹一眼,然后继续问医生:“嗯,是的,量了体温……你来之前,我这样做就可以了吗?”

医生的回答显然没有让洛之闻满意。

他放下电话,坐在床边,伸手摸封顷竹的额头。

封顷竹闭上眼睛,感受着凉丝丝的触感去而复返,是洛之闻拿着面巾纸替他擦着额头上的雨水。

洛之闻擦完,将封顷竹从床上拽起来:“洗澡水我放好了,快去洗个热水澡。”

封顷竹头重脚轻地站起来,胳膊搭在他的肩头,虚弱地摇晃。

洛之闻浑身僵硬,到底没舍得推开。

其实封顷竹病得压根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严重,说到底不过是感冒。

不吃药,多喝热水,睡一觉也能好。

但是封顷竹哪里舍得放弃和洛之闻亲近的机会?

他“虚弱”地走进浴室,扶着墙,走到浴缸前:“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洛之闻绷着脸,也不说话,噼里啪啦地把换洗的衣服往马桶盖上一丢,然后叉腰站在浴缸边:“我看着你洗。”

封顷竹顿了顿:“这样不太好吧?”

“不太好?”洛之闻气笑了,“封哥,你别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

有些痕迹就算已经消失了,某人也不能赖账。

封顷竹轻咳着移开视线,面上犹豫不决,手上却迅速地将衣服脱掉,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洛之闻无语地移开视线,背对着浴缸,身边忽然伸来一条胳膊。

“拿一下毛巾。”封顷竹的声音突兀地在洛之闻耳边响起。

发烧的男人热烘烘地靠着他,连呼出的气的也是烫的。

洛之闻不安地扭了扭脖子:“我来拿,你快点洗澡。”

封顷竹也不强求,脱了裤子,迈步进了浴缸。

水声渐响,雾气氤氲。

洛之闻抱着封顷竹的衣服,坐在马桶盖上发呆。

他在回忆爸妈说的话。

自家孩子被冷落三年,又离了婚,洛之闻的父母当然不可能原谅封顷竹。

他们不仅没有原谅封顷竹,还不顾洛之闻的抗议,准备给他相亲了。

“我们家阿闻脸上的疤掉了,脾气又好,还愁找不到比封顷竹好的男人?”他妈是这么说的,“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一个电话,想跟你相亲的人就能排到封家的门口去!”

这话完全是夸张,但也能让洛之闻感觉出来,他妈已经气疯了。

洛之闻不想相亲,也不想找封顷竹以外的男人。

他还没搞清楚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梦里发生的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他记得自己在封顷竹死后穿上了嫁衣——

他到底要嫁给谁?

“阿闻。”

“嗯?”洛之闻愣愣地回头,又红着脸把脸扭回来,“你洗完了就拿浴巾擦擦啊!”

封顷竹失笑:“浴巾在你手里呢。”

他一噎,气恼地把浴巾递到身后。

“谢谢。”封顷竹把浴巾拿走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洛之闻松了口气,想着医生也快到了,不再打算在浴室里待下去,却没想到,封顷竹忽然闷哼着趴在了他的身上。

水汽混着荷尔蒙的味道,瞬间将洛之闻笼罩。

他呼吸间满满都是封顷竹的气息,而男人滚烫的额头正贴在他的后颈上。

雪花似的回忆又开始在洛之闻的脑海中盘旋。

“好难受。”封顷竹痛苦地喃喃。

洛之闻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封哥,要不要紧?”

封顷竹默了默:“你扶着我吧。”

“好。”

“晚上……”封顷竹又说。

“放心,我陪你。”他不假思索,“是不是头晕?我扶你坐下吧。”

然后,洛之闻就听见封顷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们复婚好吗?”

洛之闻张了张嘴——

刺耳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猛地抽身,指着封顷竹的鼻子,气笑了:“封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

封顷竹靠在浴缸边,身上还裹着浴巾,因为洛之闻的指责,眼里划过一道尴尬,但依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阿闻,我是真心的。”

“所以你装病?”

“我是真的病了。”

封顷竹是真的病了,只是病得没有那么重罢了。

洛之闻甩开手,想不明白这么幼稚的招数,自己为什么会中招,还在马桶上坐了那么久。

他想不明白的事,封顷竹明白。

关心则乱。

唯这四个字而已。

第41章 洛之闻在相亲

封顷竹在浴室里换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洛之闻已经把医生请进了门。

家庭医生喝着热茶,和封顷竹对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但看封顷竹精神抖擞,满面红光,这病……就算没好,也绝对没大碍。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医生心里苦,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豪门婚姻的恩恩怨怨。

前些天他帮洛之闻看身体的时候还犯嘀咕,做得这么激烈,怎么可能离婚呢?

事实证明,有的婚说离,还真就离了。

可若是真离婚,现在又算是什么事儿?

难不成有钱人就喜欢离婚玩儿?

医生想来想去,给封顷竹测体温的时候,没敢对焦急的洛之闻说男人没病,只能斟酌道:“不是大病,但是病去如抽丝……”

“要不要吃药?”他竟然还是急了。

“药当然要吃,毕竟是发烧嘛。”

“需要吃什么药?您告诉我,我去买。”

医生把药名写下来给洛之闻,见他外套都忘了穿就要往外跑,于心不忍:“其实……喝热水也行。”

“封哥都烧成这样了,喝热水怎么行?”洛之闻压根听不进去劝。

医生只能求助于封顷竹。

封顷竹的眼神闪了闪,走过去,将弯腰开门的洛之闻拉了回来。

洛之闻挣了一瞬,又想起医生的话,便暂时把对封顷竹的怨气压在心底:“封哥,你松手。”

“别去买了,家里还有药。”

“那些药都要过期了吧?”

“不会,来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定期买新药。”封顷竹收紧双臂,将他困在怀里,哑着嗓子恳求,“阿闻,你如果真的要走,就等我睡着的时候再走吧。”

封顷竹是故意的。

洛之闻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可当他感受到滚烫的额头贴在自己后颈上时,一切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行,你先回屋躺着,我去给您找药。”洛之闻咬了咬牙,转身扶着封顷竹回到床边,一边和立场不坚定,总是心软的自己较劲,一边掀开了被子,将病恹恹的封顷竹塞了进去。

封顷竹低低地咳嗽,抓住了他的手。

洛之闻瞬间炸毛:“你还想怎么样?”

“阿闻……你先出去吧,我怕传染你。”

他心里的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声全散了,就算知道封顷竹另有所图,依旧没办法拉下脸:“别说那么多了,要是我被传染了,就换你来照顾我。”

说完,甩开封顷竹的手,跑到客厅里找药去了。

躺在床上的封顷竹用胳膊遮着眼睛,静静地思索片刻,拿起手机给韩谦山发了条消息。

于是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的韩谦山又多了一项任务。

封顷竹这回是真的要预约烛光晚餐了。

封顷竹试图挽留洛之闻,洛之闻的爸妈也没闲着。

他们很快给洛之闻打来了电话,要求他周末去某个咖啡厅见一位“新朋友”。

“妈跟你说,那个孩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年纪比你小,但是人很沉稳,还是我朋友的儿子,人品没的说。你就算看不上,也得去见见,这是礼数。”

洛之闻看了一眼已经起床,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的封顷竹,幽幽叹息:“妈,我真的不想去。”

“人家和我们家是世交,生意上有往来,你不去也得去!”

他无言以对,只能把咖啡厅的地址记下。

“怎么了?”封顷竹回过头。

洛之闻走过去,整了整男人脖子上的领带:“我妈找我有点事。”

“伯母还在生气?”

“嗯。”

“改天,我再去道歉。”

“算了吧。”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蹙眉打量自己系的温莎结,“她现在听到你的名字就生气。”

何止是名字,“封”这个姓氏都快成禁词了。

“没事,我可以等。”

“等?”洛之闻冷哼,“封哥,你这回要等的时间可长了。”

封顷竹笑着穿上西装,随口道:“还有什么比两辈子都长?”

洛之闻闻言,猛地闭上嘴。

封顷竹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拎起公文包,往卧室外走。

他跟上去,踌躇着问:“封哥,你是不是……全记得?”

封顷竹的背影僵了僵。

“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重新来不好吗?”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很痛苦?”洛之闻喃喃自语,“封哥,我明白了。”

单就他想起的画面,就足够悲伤,那么记得一切的封顷竹……

洛之闻不敢想。

“阿闻,周末有空吗?我定了餐。”封顷竹见他消沉下去,忍不住开口,“就我们两个人。”

“我……”洛之闻强打起精神,咬了咬唇,“我妈那边……”

“明白了。”封顷竹打断他的话,“你回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洛之闻一时语塞,竟找不到机会说相亲的事。

再者,他压根没打算和母亲介绍的男人吃饭。

他打算一进门,就把自己的情况说明白——他结过婚,又离了,网上传他和当红歌星不清不楚,他还准备和前夫复婚。

洛之闻坚信,没有人会对这样的相亲对象抱着更进一步的想法。

所以他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穿得很随意。

白色的毛衣,水洗牛仔裤,加一件驼色的大衣,让洛之闻看上去不像结过婚的人,而像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大学生。

“你好。”他走到定好的位置前,对已经到了,并且在低头点菜的男人说,“我是洛之闻,久等了。”

“你好,我是褚岳峰。”男人抬起头,额角微卷的亚麻色头发晃了晃,“我也刚到。”

洛之闻看清褚岳峰脸的刹那,呆住了。

男人有一双很像封顷竹的眼睛,还是梦里前世的封顷竹。

但也只有眼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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