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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TXT全集下载_8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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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午门附近的城楼也发生了件大事,过路的内侍被花坛动静吸引,前去查看,赫然发现一名套着内侍衣袍的萨真巫女,被人五花大绑掩在浓密的花叶下。

是夜,有铁甲羽林卫从紫禁城纵马疾驰而奔。各城防司先后收到了紧闭城门严格排查的谕令。

当南城兵马司与自北而来的羽林军抵达京师驿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见一群受了惊吓的萨真巫师巫女挤在墙角,而地上则横七竖八躺着驿站的兵卒。这些人似乎伤的不轻,正在地上哀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头发花白的驿丞衣袍凌乱,连帽子都歪了,正呼哧呼哧拍着胸口急喘,甫一发现官兵,嗷呜一声哭道,“乱贼!有乱贼!抢了一个巫女往那边走了!”

“什么样的乱贼?”指挥使厉声喝问。

“全都穿着黑色劲装,一共三……三个!身量又高又壮,为首之人会飞,动作快的看不清。什么话都不讲,抓起一个巫女便离开。我们的人抓不住他,还被另外两名贼人打倒在地。”

也就是三个贼人只靠拳脚便打的十几个驿站官兵满地找牙。指挥使的脸色越来越黑。

天微微亮,连续奔逃一夜的汤媛见到了阔别两年的刘晓德。当年因为阙惊草事件他被罚离宫,从而接替玉斋掌柜,为干爹经营这间凝结了二十年心血的铺子。

这间长乐街最不起眼的铺子,隐匿着八位江湖一等高手。他们与干爹陆小六签订了十年生死协议,听命于玉斋主人,但玉斋主人无权过问他们的身世。十年期满,桥归桥路归路。

这是她第一次动用玉斋的力量,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高手。虽然只是其中三个。

风尘仆仆而来的刘晓德笑了笑,上前作揖道,“东家受惊了。”

刘晓德的身后是一辆非常普通的骡车,车上坐着个冷脸少女。她利落的跳下车,仿佛没看见旁人,只走到汤媛身前道,“奴婢赤雪,来扶东家上车。睡一觉,三个时辰后或许我们能在柳絮坞乘船前往锦州。”

明明去平寺湾水路而行更近,却选择了锦州。若说此前汤媛还对这些人的能力有着些许迟疑,那么这一刻已然是完全的信任了。

“锦州人杰地灵,正适合东家与夫君稍作休整,并不耽搁回辽东的日程。”刘晓德笑眯眯道。

这是自然。

她要回辽东,自是要与夫君相伴而归。即便夫君不能相伴,也得要夫君身边的冯鑫来伴。这些微小而又至关重要的细节,还未待她开口,玉斋的人已经想到,并为此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对任务的理解并非是送一个活的东家回辽东,而是送一个活的好好的东家回辽东。

所以他们不会承认从宫里逃出的娘娘是汤媛,只记得这一路山高水长,东家夫妇形影不离。

第244章

汤媛这一行人的目的是锦州。而说到锦州就不得不提骆记商行, 其丝绸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往来之人甚至不乏外族商客。明宗时期, 骆记商行已是声名显赫。可惜此声此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 然于仕途之上,骆氏的子弟无一人有一席之地。今日的辉煌, 说白了,盖因骆家娶了一个好媳妇,也就是现今坐镇骆记商行的老祖宗詹老太太。

詹姓是大姓, 乃新贝府第一望族,不啻于清河崔氏。惠宗,也就是贺缄的祖父,第一任皇后便出自詹氏。忠王,也就是贺缄的伯父, 娶的便是詹老太太的嫡女。

可以说, 骆家能有这般家业, 詹老太太功不可没。更遑论,这位詹老太太还是惠宗元后纯懿的嫡亲妹妹。正因为是亲妹妹,才狠得下心将自己的嫡亲女儿嫁给姐姐体弱多病的儿子。那位体弱多病的皇子, 也就是后来的忠王,娶了心爱的表妹, 竟生生撑过了好几年, 甚至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贺齐。

忠王世子贺齐一直是詹老太太的心病,看见时愁眉不展, 不见时终日惶惶。

这日,一直在京城吃喝玩乐的贺齐忽然出现在了骆府。进门就嚷着要见外祖母。自从堂兄贺缄登基,贺齐就夹起了尾巴再不敢恍惚度日。贺缄不似先帝,他对皇亲国戚竟是格外严苛,让贺齐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是以,贺齐才借着出游的幌子,溜回外祖家。

哪里还有半分贵人的矜持!詹老太太面色不显,心里却皱着眉。贺齐连忙上前扶起施礼的外祖母,“祖母年纪大了,舍不得。再说一家人,又何须在意礼节。”

严格的说,贺齐并不丑,倘若不是痴肥的原因,或许还会比普通人好看一点点。但他姓贺,出自美男遍地走的贺家,就有些令人侧目。而忠王和忠王妃又是那样的顶尖品貌,任谁也想不通怎么就生了贺齐这样平庸的孩子,甚至连心智也不及父母半分聪慧。

其实一进门贺齐就被詹老太太吓了一跳,数月不见,外祖母仿佛老了十几岁。虽然外祖母一直很老,不过从前保养的好,看起来很年轻。现在难道是不保养了吗?贺齐想不通就没再想,因为他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说;“京城可能要变天了!”

连傻子都发现要变天了。詹老太太微不可查的叹息。

“贺纶谋反,三堂兄……啊不对,是皇上雷霆震怒,现在人人自危,咱们家可千万别跟辽东那边扯上关系啊!”为了将这个消息尽快传到锦州,贺齐硬生生把一个月的路程缩减成半个月,累死了两匹好马。

殊不知朝廷的檄文比他还快了一炷香。而骆家在京城的耳目又比檄文快了两天。短短两天啊,知悉京城发生的一切,詹老太太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贺齐扶老太太坐下,未曾察觉她的凄然,心有戚戚道,“真真是多事之际啊,四堂兄也殁了。”

这位四堂兄近些年身体十分不好,可谁也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据说是因为先帝驾崩,悲伤过度所致,如此倒也全了一个忠孝之名。

詹老太太的气息随着“四堂兄殁了”这句话忽然急促,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压了下去。

什么悲伤过度所致,什么忠孝之名,这些糊弄人的话糊弄不了老太太。即便睿王贺维时日无多,也不至于去的这么快。然不管怎样,这些年的心血终究是白费了。詹老太太无力的阖上双目。

她以身体不适打发走了贺齐。

夜深人静,詹老太太房间深处一盏灯火摇曳。

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人说道,“苗疆术士不可信!这些南夷之人只会装神弄鬼,关键时刻全不堪重用。此番睿王薨逝必是他们的疏忽!”

另一个人道,“此时追究南夷的疏忽已晚,还是先想想夹在京城和辽东之间的我们吧……究竟该如何选择……”

什么选择?骆家没有选择。只能毫不犹豫的站在贺纶那一边。詹老太太重重的放下佛珠,睁开双目,“怀平郡王有先帝改立的遗诏,我们自当顺应天命,为先帝的遗愿在所不辞。”

啥?贺纶有先帝遗诏?!二人赫然一惊。

詹老太太淡淡道,“两天前,不止京城传来消息,辽东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她也很震惊,倒不是因为贺纶才是继承大统之人而惊。说句难听的,那圣旨是真是假还不清楚呢,她又没亲眼见过。真正使她惊讶不已的是蓟辽总督韦胜春,这位掌有举国四分之一兵权的总督大人已然对贺纶称臣!

“韦都督是何等身份之人,对我骆家又有大恩,老身自然信他。”韦都督说圣旨是真的就必须是真的。

是呀,韦都督是骆家背后的一棵大树,这些年若无韦都督的荫蔽和支持,骆家又如何与那些外戚挣得一席之地。坐下二人颔首称是。

这里根本没人关心遗诏是真是假,反正真真假假,坐在龙椅上的人说了才算。

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明白,即使没有韦胜春,詹老太太也会选择贺纶。

只因她恨透了徐家,包括宁妃徐氏所出的新帝贺缄。

詹家与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即便詹家放下了,谁又能保证继承大统的贺缄将来不会想起什么……

詹老太太说什么也不会将子孙后代的脑袋押在贺缄的身上。

说起詹家与徐家仇恨,便不得不牵扯出一桩宫闱隐秘。昔年贺缄的生母宁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徐家的累累战功,怕是也少不了徐太嫔的牺牲。

可以说明宗的一条命是徐太嫔保下来的。

如今的太皇太后,也就是惠宗时期的姜贵妃,与詹皇后争宠,先是派人在皇后饮食中种下子火阴连蛊,以致忠王贺朝出生即体弱多病。当虚弱的贺朝好不容易熬过两岁,竟又误食白果差点儿丧命。至此,姜贵妃不但不知收敛,还当众激怒皇后,惹得皇后出手误伤了一旁的徐贵人,也就是后来的徐太嫔。导致身怀龙胎的徐贵人受惊小产。这件事给皇后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更落下了失德的恶名。殊不知徐贵人与姜贵妃早已狼狈为奸,此番挺身而出挡在姜贵妃前面,多半是一出苦肉计。而姜贵妃一箭双雕,成了最后的赢家。

此为詹家对徐家的第一恨。

而后,贺朝五岁受封太子那年,方得知:太子久病不愈并非母体羸弱所致,全因母胎时期被奸人种下了子火阴连蛊。此蛊极为狠厉,中者罕有活至成年,即便侥幸活过,后代亦摆脱不了此蛊的阴影,用中原人的话形容便是——断、子、绝、孙。

然时隔多年,姜贵妃下毒的证据早已化为灰烬,再者,就算有了证据,詹皇后怕是也不敢让惠宗知悉。试问又有哪个后妃,敢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会断子绝孙?想来姜贵妃也是仗着这一点,才那般有恃无恐。悲怒交加的詹皇后命人将姜贵妃之子,也就是当时还是皇子的明宗抱入景仁宫喂食白果。可惜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徐贵人竟有派人通知惠宗能力。

那个小小的徐家庶女,在宫里一直没甚宠爱与地位的透明人,竟出其不意的切断了詹皇后破釜沉舟的反击。不,这不应该说是徐贵人切断的,这分明就是徐家切断的啊!小小的徐贵人,不过是徐家手里的一根提线木偶罢了。

赌局落幕,詹皇后心力交瘁,弥留之际送了徐贵人一份大礼:请徐贵人睁大眼睛欣赏亲生的女儿被人活活缢死。

徐家用徐贵人的两个孩子换来了明宗时期的权倾朝野,换来了宁妃的风光无限,也换来了明宗的猜疑与忌惮,最终如烟花般绚烂过后又渐息渐灭。

此为詹家对徐家的第二恨。

詹老太太至今都记得姐姐去世前一天,苍白的脸,枯瘦的手,无力的靠在明黄的引枕上,目光似在望着她,又似穿过了奢华空洞的景仁宫。

姐姐对她说了很多话,说惠宗宠爱她,不管她做了多少错事,哪怕用别人的血来报复姜贵妃,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悄悄的为她收拾残局,护她周全。可是他也……也在用同样方式宠着护着姜贵妃的周全……

惠宗有多多情就有多无情。多情的爱着她们,又无情的任由她们厮杀,祸及子嗣。真是令人恶心啊。

姐姐的最后一句话,那么轻那么淡,她说:真是令人恶心啊。

堪为女子,来世宁做屠户妇,不入帝王家。

坐下的二人同时发现詹老太太泪痕满满的面容,不由齐声道,“老祖宗。”

詹老太太哀哀的呢喃了一句,“睿王薨逝。姐姐,终究是我无能,没有守住你最后的那点血脉……”

薨逝的睿王贺维,根本就不是老妖婆姜氏的皇孙!

鹿儿,她的睿王小鹿儿呀,那是她嫡亲的外孙儿呀!是姐姐唯一的血脉——忠王所出的嫡长子啊!

当年忠王和心爱的表妹成亲,所得唯一结晶便是小鹿儿——一个出生即注定英年早逝的孩子。

可是詹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小鹿儿会早逝的这般的早。

第245章 相信

锦州边界地处偏僻, 零星散落着几座村庄,每座村庄也不过十几户人家, 有的甚至只有几户。穷乡僻壤之地对外面的消息不甚清晰, 朝廷动乱,藩王造反或者如今的新帝名不正言不顺等等……于他们而言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有的甚至还不知道如今的龙椅上换了人。

护送汤媛的三位壮士自称杨大杨二与杨三, 江湖经验十分老道,越是这种连官兵都很难涉足的偏僻之地,他们游走其中, 便越如鱼得水。

这条路一行人走的尚算安稳。

在长乐街经营的玉斋,这些年的进项自然可观,刘晓德在路上便将铺子的支出和利润大概的说了一遍,并奉上银票。原因很简单,这一趟可能是铺子伙计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们与陆小六的合约之期将至。

合约期满, 玉斋往后只能做一间普通的玉斋了。

东家若是再晚个十天半月出皇城, 这一遭可就悬了。刘晓德暗暗的想。

当地的村民没见过银子,他们更喜欢以物易物,偶尔使用铜钱, 故而衣食住行方面难免简陋。也正因此,杨氏兄弟对东家的态度渐渐有了改观。他们行走江湖二十年, 上至皇亲国戚, 下至贩夫走卒,接触过的人不知凡几,却对娇滴滴的官眷印象尤为深刻。

官眷皆是一群没有自保能力的柔弱物种, 常常讲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因为些许小事便要寻死觅活,走不动也跑不动,稍微大点儿的动静便吓得浑身瘫软。马车上的这位深宫里的大美人看上去也娇弱的很,好在这几天一直闷不吭声,哪怕风沙大的他们三个想骂娘,也没听见车里的人哼一声。

数日过去,骆记商行的眼线打探到了郡王妃的踪迹,一切与詹老太太预料的分毫不差:郡王妃必定会来锦州。

精明的詹老太太并没有命人出城迎接,直到郡王贺纶本尊降临,她才立刻命人前去接应郡王妃。

未来皇上对郡王妃的在意使得詹老太太一惊,态度也随即转变,商人原就重利,骆记商行岂有不为这位得宠的准皇后鞍前马后之理。

倘若贺纶没有来锦州,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詹老太太绝不会有现在的殷勤与恭敬,甚至会悄无声息的将汤媛扣下来,询问辽东那边的意思,再另行处置。

与此同时远在辽东的章太后也收到了皇儿贺纶的亲笔书信。和熙公主走进殿中,急切的问母后,“五哥信中说了什么?”

“下个月他们夫妇二人便回辽东。”章太后不咸不淡道。

和熙长舒一口气,双手捧心,“感谢漫天神佛保佑我皇兄皇嫂。咱们家的阿蜜也总算能与爹娘团聚了。”说着她眼眶濡湿,提裙上前,拉起偎在章太后身边那个小小玉粉团子的双手。

阿蜜被和熙姑母的喜悦感染也跟着呵呵笑,咿咿呀呀的发声。

章太后素来对汤媛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却对阿蜜有着不一样的宠爱。虽说是个女孩儿,可是贺纶和汤媛都还年轻,往后想要多少儿子都不成问题,况且后宫能生孩子的女子也不止汤媛,她一点儿也不着急皇孙。

“这丫头真是像极了你哥哥小的时候。”章太后歪着头打量阿蜜,目光温柔。待和熙与乳母将阿蜜抱离,她温柔慈祥的神情方才渐渐沉了下去。

章太后对身畔女官道,“郡王妃身娇体贵,长途跋涉难免会出岔子,你可要仔细挑选可靠之人用心照料。”

女官会意,垂眸应诺。打扫布置王府之时,重新安排了两个医女于郡王妃宫殿伺候。两个医女在章太后身边有些日子,做事稳重,倘若郡王妃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必然瞒不过她们双眼。

章太后冷笑。

贺纶少年血性,难免会被女人迷得糊涂了点,可她不糊涂啊。她可不信敢当场翻脸的贺缄没有在宫里对汤媛做点什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辽东,怕是中间出了不少变故。

有些事情硬来往往适得其反,章太后可不想与脑子不清醒的儿子对着干,前提是千万别让她发现汤媛带了什么龌龊之物踏进辽东的潜邸。

其实章太后并无什么证据,再加上身在辽东,许多消息来源全靠贺纶。他既有心隐瞒,那么她也铁定抓不到任何证据。如今的防范,只不过出自女人的直觉,

锦州那边的人做事周全老道,锦州指挥使亲自率领军队前去接驾叩拜,至此贺纶乃名正言顺继承人的檄文渐渐昭告天下。这不仅仅是一场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更是盘踞朝廷多年两派簪缨世家之争,没有人想退出,也退不出。

再次见到贺纶是汤媛来到锦州城的第三日,那是一处幽静的别苑。作为在此养病的郡王妃,汤媛来到这里就闭门谢客。几家闻风而动的夫人太太懊悔不已,只恨自家孤陋寡闻,竟不知未来皇后已在锦州休整多日,全让骆记商行占了便宜。

其中一位举止优雅的年轻夫人道,“我家大人也是前不久才得到郡王驾临锦州的消息,想必郡王夫妇喜静,此地亦是极静的休养宝地,我等还是暂且离去,莫要惊扰了郡王妃贵体。”

众夫人纷纷点头应是,方才悻悻然离去。

外人只知郡王夫妇在此幽居,过着神仙日子,而本尊汤媛却才堪堪从动荡颠簸的驴车上跳下来。

掌灯时分,贺纶来到了别苑后宅。寝室门口立着一个陌生的婢女,想来便是玉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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