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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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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野出来开门,赵峰走进屋内,换了鞋进去,就愣住了。宽敞的客厅里放了好几个纸箱,沙发侧墙柜子里原本放满的书都不见了,沙发上乱糟糟的堆满了衣服。

梁立野拿了外卖走进来,绕开纸箱,走到阳台上,回头对赵峰说:去阳台上吃吧,那里还干净些。

你说说,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都还好好的嘛?赵峰看着梁立野大口灌着啤酒,不禁皱起眉,提醒道: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梁立野没停,又开了一罐,他哼笑一声说:我要是胃穿孔了记得送我去医院,挂急诊的时候让焉许知来救我。

赵峰一脸无语,还未问他,就见梁立野竟捂着脸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愤愤道:他竟然还敢算计我,你知道我一觉醒来看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是什么感觉吗?就跟吞了屎一样,我恨死他了。

赵峰睁大眼,不敢置信道:竟然还有这事?

梁立野打了个酒嗝,揪住自己的衣领往外扯了扯,后背贴着椅子,仰起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他说:焉许知他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和他结婚十年,结婚的时候,他用路边买的小破糖戒指当信物。那糖被我吃了,心意也被我收下了,我开开心心泪流满面答应他,当时有多甜,现在就有多恨。

赵峰一愣,当初是许知和你求的婚?可你不是说,你买了糖戒指给他,他哭得泣不成声吗?

梁立野长叹一口气,收起长腿踩在椅子上,慢慢把自己蜷缩成团,抱着头哽咽着说:我一个alpha让Omega求婚,还哭成那样,多丢人啊。

赵峰点点头,连声道:也是,也是。

梁立野哼哼唧唧哭着,一想到要和焉许知分开,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最后崩溃道:今天我去找他,我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竟然答应了离婚。赵峰,你帮我想想法子,我不想和他分手,我不能没有他。

赵峰皱起眉,可他是不是拍到你和别人的床照了。

那是假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假的,可我是相信你的,但法院是看证据的。

梁立野呼吸一滞,眼看着又要嚎,赵峰立即说:我觉得你们可能就是缺少交流,焉医生忙,你平时一出新闻也是熬夜加班不回家,彼此一个星期也见不到几次。要不你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聊聊,问他究竟为什么要离婚,指出错误你就改不就好了吗?

赵峰这么说着,梁立野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是喝醉了,所有的情绪都放大,悲伤难过愤怒疑惑从心里扩散到了全身。他揪住心口,掌心下面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踹了几十次。

为什么要离婚?

这样的话他问过不下百遍。

焉许知不会和他争吵,从来都是冷冷静静淡淡的一句话

梁立野把剩下了酒一口饮尽,秋夜的风静静吹,身体一点点转凉,一直到炙热的心也逐渐冷却。

他低下头,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轻声说:焉许知说他他不爱我了。

第三章 离婚(三)

不爱之后,爱情成了一把刀,把梁立野砍成了两半。

桌上叫的小菜根本没人吃,冰啤酒捏在手里,水珠从易拉罐上冒出,手心里湿哒哒冰冰凉的。梁立野换了个姿势哭,赵峰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对他说:之后我们部门要做一期和安乐死有关的报道,你来做吧,致光医院新设了临终关怀科,你去看看。

梁立野慢慢坐起来,侧头看向赵峰,这让我来做?

致光里的人你都熟,他们肯定会让焉医生接待你。赵峰叹了口气,再找个机会好好聊聊吧,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散能散的。

焉医生,还没吃晚饭啊?

任凯刚吃过饭,到医院超市里买两瓶咖啡,他今晚得值班。焉许知拿着盒饭正要结账,任凯拿着咖啡越过长长的排队人群,挤到焉许知身边,笑着道:焉医生,帮我这个一起算一下。

焉许知脸上没什么表情,任凯把咖啡放在了那盒饭边,焉许知拿出工卡,把咖啡一块刷了。

都是一个科室里的,任凯比焉许知大了五岁,可焉许知都是副主任医师了,他还只是个主治医师,整天吊儿郎当闲闲散散只知道混日子。从超市里出来后,任凯追在焉许知身边,拿了一罐咖啡给他,焉医生,你看你工作表上今晚好像不值班,怎么还买盒饭,不回家吗?

焉许知没接咖啡,他摇摇头说:我不喝这个。

任凯收回了手,他走在焉许知右侧,侧头看着焉许知的脸,在Omega中焉许知算是少有的高挑冷峻。任凯抿了抿嘴,就听焉许知说:不回去,医院里还有些事要做。

走到电梯口,任凯伸手越过焉许知的肩膀摁下按钮,这是医生专门的电梯,周围无人,电梯下来的很快,进去后任凯按下五楼。电梯缓缓上升,焉许知右手九十度直角,拿着盒饭一动不动。

任凯侧头看他,忽然问道:焉医生,我听吴主任说,要把你调到临终关怀去。

焉许知抬起头,脸上闪过茫然,什么?

任凯惊讶,你不知道吗?之前开会的时候,吴主任不是还问你了吗?

焉许知眉间浮出浅川,他捏紧了手里的盒饭,走出电梯的时候,他对任凯说:大概是我忘了。

他回到休息室,任凯看了眼表,还是跟着过去了。

今晚实习医生都回去了,休息室内就任凯和焉许知两个人,焉许知把盒饭拆开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任凯拉开椅子坐下,手肘靠在桌上,撑着下巴问:这事你怎么看?去了临终关怀以后可能都不能回来了,你还那么年轻。

焉许知两手插兜,站在微波炉前看着里面的暖光,他问:那些人真的想要活着吗?

任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叮的一声,盒饭加热好了。

第二天,焉许知请了一天假。

吴政何在医院门口等他,见焉许知从小门里出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吴政何是焉许知的老师,从焉许知刚进致光时就一直带着他。焉许知生病的事,也只有他知道。吴政何开车去自己朋友那边的医院给焉许知做检查,焉许知昨晚看着似乎没睡好,靠在车里,睫毛微垂,脸色苍白。

到了医院,吴政何把车停好,焉许知从车上下来,吴政何问他:昨晚没休息好吗?

焉许知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吴老师,我最近记忆开始衰退了。周四那天开会的内容,还有您之前对我说让我调去临终关怀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

吴政何呆了呆,他看着自己最为自豪的学生平淡叙述着恶化的病情,心里不可能不心痛。可这种慌乱和心痛却是他不能表现出来的,他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沉住气对焉许知说:转科室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你的病情

焉许知摇了摇头,老师,我知道自己的状态,我没有能力继续待在外科了。

今天的治疗和往常一样,做完检查后,焉许知趴在床上,治疗他的医生用一根有拇指长短的针扎破皮肤刺进了他后脖的腺体里,而后针管里的液体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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