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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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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闭嘴,抬头却已经见商止新挑眉看她,别有深意道:不

守关的楼将军也是不

会闲的。

楼客闻言用力咳嗽了一下,耳尖有些懊恼的红意。

商止新哼笑,用指头戳她的锁骨:一旦安定,给孤立刻归还帝都,十日之内,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楼客揽下她作乱的指,放在唇边温柔地吻了吻,抬头认真说:夺回磬炑关后,五日之内,臣必回到上主身边。

说完再拜而去,途已然撩起自己的长发而簪,披甲束袖,顿了顿,拿走了架上的克己。

商止新看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表情也淡了,忽然吸气,喃喃道:孤是真的想留你在身边的,可你干嘛骗孤呢?她又开始挣扎起来,恨不得自己当真信了她的话,她们就是与乱世相识相爱,骗则骗瞒则瞒矣,不损情意。

她对丞相说想要报复楼客,开始便因为一颗药拐八折,实在有些做不到像未失忆的自己那般冷酷嗜血。毕竟站在她的角度,前不久她们还相爱。

可她知道楼客确实是故意接近自己的,为了以她为敲门砖爬到丞相府更高的位置去窥探她想要的东西。

商止新便又生气了。

然后过了很久才忽然想起,磬炑关到帝都距离可不近,她要夺回关门之后就算立刻启程,跑死多少匹马,也得一周才能回来吧?

楼客竟然压眼一算,抬头便自己干脆地说必五日之内回您身边来就算为了讨好,可真不算是高明的骗术。

不久之后商止新才明白,那哪里是谎言。

楼客真的只是擅长自我压榨、极限算得一清二楚,且对自已拥有超乎常人的狠心。

第230章 侍假成真12

然而楼客仍旧没有睡好, 药瘾和筋脉的错乱让她不得不醒来,忽然闷声蜷曲起自己。商止新就在她身边看书, 闻声钻进被子里哄她,一边输内力一边给她按摩, 但作用寥寥。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日,又是该用早膳的时间。而刚刚满床打滚呜咽着干呕的楼客现在又复活了一般, 像是刚沐浴完毕,甚至颇有些神清气爽,为商止新布菜,自己也从容地吃起来。

商止新不得不感叹, 原来这种事情习惯之后, 心理上的恢复时间可以这么短。

用完膳, 她说要去司狱把族人接回来, 商止新才想起自己还给她玩了这一, 这才大发慈悲:爱卿征战沙场已是不易, 孤这个做主君的怎么能再增加你的压力?这条旨废了便废了。

楼客一愣,竟看不出多少高兴来,只是笑笑点头道:多谢上主。

商止新最近真是看多了她这种笑, 感情波动平缓,似是而非,无喜却含着悲意, 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宠溺。

让商止新想起来,失忆至今,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失态。

就好像两个本该势均力敌的宿敌, 某一方忽然大彻大悟参悟了世间真谛,于是永远处在不败的地位。

但要说她是赢家,商止新却又真说不出口,只觉得她满心疲惫,是一种一切都在预期之下,是死是活都没法改变挣扎痛苦,然后而来的一种平定。

商止新伸碰碰她的唇角:笑别笑了,怪让人难受。

将军府。

重门洞开之后是一片萧索,楼客踢开脚边的落木,未见一个侍者或是看守在侧,仿佛这是一座鬼城。

她倒是习惯,稍扭头对身后跟着的小厮低声说:要不要在外面等我?他们不太好相处。

少女小厮从兜帽仰起头,桃花眼四下打量,挑眉道:他们敢动你,孤一口吃了他们。被楼客好笑地塞回身后。

楼客是来宣旨的,但庭院里看不见人,遇见的下人们神色萎靡匆匆,见她行礼也僵硬。她对商止新解释,将军府剩下的奴仆都是签了死契的,走不了,只能在这里煎熬过去。

确实是煎熬,现在的将军府是一个笑话,分明是冠的楼姓,却隶属在昔日的政敌杜家下,并且有一个被上主厌恶着的长家,活得连一般的商贾富贵之家也不如。

当然,在商止新下的臣子们都要有忽然某天醒来,变成捉弄对象的觉悟就好像宋大夫,死了唯一的儿子之后再未出现,连带着宋家一起没什么音信。

她跟着楼客走到书房,才看到一个神色阴郁的年轻人,端坐在桌前,不知浏览些什么。

楼客站在门口敲敲门,唤:子疏。

年轻人转头,眼神聚焦了好一会,翘起椅子,对她道:楼将军,你又回来了?这一次是拿谁?楼客常年在外,否则便是在宫侍候商止新,回到楼家便只有一件事:把司狱之的人带回来、拿一名新的族人去司狱,楼古有此一问,完全是刺她。

我不拿谁。楼客平淡道:上主降旨,赦楼姓一族。

楼古懒洋洋的神情一凝,翘着的椅子腿忽然落下,忽然站起来,倒有些歪扭八:你你说什么

商止新站在身后哼笑,楼客低咳,无奈地碰了碰她,叫她低调。

楼古已经全然没有注意她身后小厮的嘲讽,巨大的惊喜砸下来,让他有些恍惚:就算是楼家的光辉再也不见,能够平平稳稳,那也是多不容易

等楼客展开旨意念了一遍,他接了书,才慢慢回过神

,倒是盯着她凉凉说:上主又觉得你好了?看来卖卖色相,竟然还有点用。

楼客不抬眼:别那么刻薄。

刻薄?楼古似乎不想再和她说话:将军请回吧,不容易出宫一趟,还得去见丞相吧?

楼客慢吞吞道:你何必激我。

我可没激你!楼古忽然转过身来,用砚台上的墨冠掷她,道:你说势必为楼家证明清白、你进丞相府,到头来只是为了去激怒上主害我族每一个人尝一遍牢狱之灾?你把楼家当什么!你让我族被万人戏弄!

楼客伸在耳侧,接住了墨台,好似一句话没听见,只问:叔父最近身体如何?

你有脸提他?!楼古呵道:滚!

楼客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冲着已经有些不满的商止新低声道:给臣个面子,饶他一命。

商止新道了声阴森森的好,出门时,却又听见楼古忽然有些不一样的颓唐下来的语气。

你能救下叔父来,为什么那一次却要败

楼客什么阴阳怪气都淡然处之,闻言,竟然僵了一僵。

要说其实还是商止新的错:败绩换人命这个主意当真狠毒,获救的人不会对楼客心怀感激,死去的人却带来一片怨气何况每一次由谁去送死煎熬,是楼客在决定。

楼客对打击和讽刺早不痛不痒,可听见她的兄弟那一声质问的为什么,竟然仍旧心情沉重。楼古的父亲,大概间接死在她上。

没有人能永远不输,但在她对不起的人面前,没有赢,就是她的错。错误这种东西,压在她苍白的脊梁骨上,压了太多,让她喘不过气。

商止新低眉歪头看了她一眼。她仍旧衣冠楚楚,那双眼睛努力望着远方,有些颤。商止新过去握她的,忽然间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赦免楼家并不在意:有些事情,不是及时止损可以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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