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柳映辞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空荡的房子，沉默不语的同时竟还觉得熟悉。当开门声再次传来的时候，她见着那个和她面容相似的男人荡开笑容，“爸，你回来啦。”

近十个小时的飞机让柳爸爸疲惫，收拾一下房间洗个澡他便准备去休息了。柳映辞倚在门边看着他在房里转，张口想说什么却无语，良久才哑着声音说自己先过去医院了。

这个时间的小区人已不多，柳映辞坐进副驾驶位，车内昏暗无声，唯一一点闪烁的星光在她关上车门的时候已经灭掉。何浩初递着纸巾筒给她，她却推了，“……我又不需要。”

可他仍是不依不饶地让她接过，柳映辞拗不过拿在手上拽着。

再次恢复的缄默在蔓延着，她屈起双腿环着，下颌搁在膝上呆望着一处，半干的长发稀稀落落地搭在白皙的小腿边，柳映辞整个人就像个雕塑似的伫在那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浩初陪她干坐着，直到察觉她不再平缓的呼吸才默默探手去抚着她随身子颤抖的发顶，听着柳映辞沙哑仿若带上哭腔的语气，终是什么也说不出。

“小舅，为什么我都那么难受了，还是哭不出来？”

“什么生来的无泪便是坚强人生平顺的预兆，都是骗子。”

她把脸埋在双膝中，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欲哭无泪的模样，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那寡淡的表情，还有那双落满星光却从来都附着一层欺骗的瞳眸。

*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是个无趣的人，柳映辞从来没有否认过。上帝若为你留了那扇门，那另一扇窗或许也不关紧要了，她对这话同样不置可否。

孩童时期的孩子从来都是善恶分明，被父母说多了总会生出那么几分妒忌心理，从小到大都是长辈口中的好榜样的柳映辞不在乎，她只是披着长辈口中文静懂事的皮子，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的事，你讨好她笑意迎人，你鄙夷她从无所谓。

何浩初曾说过她就是个异类，不论是在性子上，还是在两个家子出的都是文科高材生底下，像只脱缰的野马那样奔向理科的世界这事，当时柳映辞对着这个准备上高三的小舅嗤了一声，把甩他一脸的文科成绩粘到他面前，拍拍屁股按着自己家里情况上了想去的高中。

早在初中前，柳映辞父母就已分居两地，柳映辞没有跟着母亲回到她家乡，然后在中考过后拒绝了跟父亲前往外国的提议，选着离奶奶家近的高中，一心一意地留在了B市。

即使B市的天气燥得很，她不喜欢的同时却早已习惯。

高一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读书看书再读书看书，柳映辞拿下压得鼻梁有点疼的眼镜，望向窗外舒展着眼睛，不想却看到了刘小别。她撑着下颌淡淡看着和她同班同学在闲聊的人，默默回想着自己听过他名字的次数。

柳映辞不认识刘小别，但总会从她前桌口中听说他的事儿。有时候听着前桌一直在爆他黑历史，她都会羡慕有发小的人，但不过是那么一点。和前桌是在初三上补习班时见过的，拜优秀的记忆力所赐，柳映辞并没有在同班后对方上来就喊她名字时出丑。

而她第一次见到刘小别的时候，是在第二次月考过后。那天中饭过后她在准备回去途中遇到了前桌，对方上来就是个嘴不停地说着成绩的事情，柳映辞眨着眼睛耐心听着。最后他过完口瘾和她道别后，好像把自己身后的人忘了一样撒腿就跑。

“喂大头龚，你饭不要了吗？！”

“诶哦我差点忘了……谢啦我别啊。”

男生木着脸瞥了他一眼，“少吃点，看你都快成深海胖鱼头了。”

听这话她淬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

，扭头望了望和前桌边互喷边走远的人，而后忍不住笑想，明明刚刚能那么耐着性子等人，甚至还细心地帮对方拿着袋子，可回头就开始吵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是那么相处的，但是那个瞬间柳映辞还是不免地再次羡慕起这种友情。

柳映辞后来曾想过，她第一次开始关注起刘小别，或许是在高一运动会时。那会日历已经翻到十一月份，雾霾有袭来的预兆，柳映辞一天滴几次眼药水眼睛却还是涩得很，总是想去眨眼还要忍着不用手去揉。

当时她顺手帮班里的人交完新闻稿，在水池边时还是忍不住去弄眼睛，然后一抬头就见到刘小别人站在洗手间出口那满脸尴尬地看着自己，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碍着他洗手了，可才举步刘小别已经明白她意图猛摇头。

僵持间刘小别忽然对还在里面的人喊：“龚头，我好像掉东西在里面了你帮我找找！”

“你的苹果肾掉尿兜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