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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信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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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拥顾绵靠在自己怀中,杨氏轻抚着她的脸庞,神色凄然道:“绵儿,你这傻孩子,你这傻孩子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娘是忠勇伯府的公子欺负的你为何不一早告诉娘,非得把事情憋在自个心里,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她的女儿啊,神智明显已有些不正常,可这又能怎样她就算是疯了,也是她从小疼宠长大的女儿,是她心头上的肉

泪滴滴掉落,杨氏的心又痛又酸涩:“忠勇伯府送来的那封信上,将当日的事情经过写得尤为详细,我可怜的孩子,娘也不忍你嫁给一个窝囊废,也不忍就这么仓促地给你定下婚事,可是娘没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若不答应忠勇伯府,不仅你这一生会尽毁,就是你大哥,还有你爹,还有咱们侍郎府,都将”

顾绵听到这,顷刻间,情绪更为激动,只见她一把推开杨氏,吼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却还想着大哥,想着那侯爵之位,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到底有没有啊当日发生的事,我没立刻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怕,我怕啊好恶心,他好恶心,我不愿想起他,又怎会对你提起他,你知道我的心那会有多痛,有多无助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嘶哑而悲凉的怒吼声在屋里回荡着。

“我一个人躲在屋里,我痛,我无助,可我最终还是对你说了,说了我那日的遭遇,你呢你是我娘,你可还记得你听完我的话,是怎样的神情你眼里竟划过一丝嫌恶,虽然转眼即逝,可我却清楚地留意到了我好伤心,好难过,你不要我了,你觉得我脏,那我便呆在自个院里,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没想到的是,忠勇伯府的一封信,让你决定把我嫁过去,嫁给那个窝囊废,嫁给那个欺辱我的畜生”站起身,她手指门口,一字字怒吼道:“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你不是我娘,你不是你走啊”

杨氏愕然地看了好一会,突然面色冷凝,厉声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一刻,她眼里的痛,以及浓郁的疼惜,踪影全无,有的只是恼怒:“是你自己不长脑子,才被梅世祖占了身子,现在你这样指责为娘,有没有道理”

微微顿了顿,她缓缓自榻上站起,盯向顾绵又道:“没了桢洁,我是恼你,可作为你的母亲,我仍旧会想法子给你寻门不错的亲事。可是现如今,你觉得可能么”顾绵怔怔地看着她,唇角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忠勇伯府送过来的信上,将话都说绝了,要是咱们不同意这门亲事,立时立刻,你就会成为京中人人口中的谈资。真要这样,就是小门小户,恐怕都没哪个愿意娶你,而忠勇伯府也不会再以妻礼迎娶你进门,他们会派出一顶小轿,将你从后门抬进府,给梅公子做妾,告诉我,你要这样的结果吗你要吗”

顾绵抱头蹲在地上,连连摇头,凄厉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我不甘心啊”蓦地,她放下手,跪行到杨氏近旁,抱住其双腿,仰头嘶声痛哭:“娘,我不甘心啊顾连城那个践人我比不过,也斗不过,我认命,我认命就是。可是顾慧那个践人,为什么也比我命好她怎就不出事,而且过阵子还有机会进宫参加选妃,如果她被哪位皇子相中,这辈子岂不是也高我一头,我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不要”

弯腰扶她站起,杨氏面上的恼怒之色渐渐收敛,拿起帕子帮顾绵慢慢拭去脸上的泪,轻语道:“你放心,娘不会让顾慧那个践人比你过得好。至于顾连城,你就等着看好了,自有人迟早收了她”

顾绵情绪稍有平复,静静地依偎在杨氏怀里,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绵儿,梅公子是不成器,可他的家世却远比咱们贵重。忠勇伯府就他一根独苗,而他的姑母又是贵妃,你安心嫁过去,娘敢保证,不出数年,忠勇伯府就会成为京中最荣耀,最有权势的府邸。哼,那时候,看谁还敢说咱们闲话”

“大皇子会成为储君吗他会吗”顾绵眼角挂着泪珠,喃喃问。

杨氏抚着她脑后的秀发,点点头:“会的,他会的。”

“三皇子不会让他轻易夺得储君之位的,还有皇后娘娘一手养大的五皇子,他也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

“傻孩子,三皇子哪里是他的对手。”杨氏眸光微闪,搬出宁远侯府这些日子以来,皇家几位皇子,以及他们的母妃,还有外家在朝中的势力,她都有暗自琢磨过。大皇子是梅贵妃唯一的孩儿,外家是忠勇伯府,其外祖母又是岑老丞相的异母妹妹,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势必能助其夺得储君之位,成为大周下一任王者。

“乖,好好躺倒榻上睡一觉,娘这就着于妈请个大夫到府上给你诊脉,如果确诊有了,忠勇伯府那边一点很高兴。”被杨氏安置到榻上躺好,顾绵却没有即刻阖上双眼,看着她,杨氏目光柔和,温声道:“娘不会害你的,听话,好好睡一觉”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捋到耳后,杨氏转身朝门外走。

“爹爹卧病在床,是你和哥哥做的吗”顾绵眼神呆滞,喃喃道。

杨氏身形一颤,头也不回道:“你累了,快睡吧”她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看着她脚步明显有些慌乱,匆忙而去的背影,顾绵竟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灵月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国度,这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

一个多月前。

“锦公主,你跪拜月神有两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采莲侍立在一旁,凝望眼前不远处,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跪在庄严肃穆的月神像前的女子,低声劝道。女子仅仅只是在那跪着,仅仅只是一抹背影,都让人禁不住心生感叹到底是怎样的佳人,才会有如此曼妙的身姿

“你退下,我想在这再静呆片刻。”

清冷却不失柔和的悦耳声音自女子口中轻缓溢出。

“是。”

采莲应声,脚步轻浅,退离而去。

月神其实不是神,她是一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千年前,是她建立的灵月一个神秘,富饶,和平的国家。

奈何千百年后,灵月却发生了变化。

然,她在灵月子民心中的地位,却如上神般的存在着,存在了近千年,甚至更久远。

形态栩栩如生,容颜绝世无双的月神像在灵月国内,随处可见。

此刻,被采莲称为锦公主的女子,她此刻在一座近乎荒弃的宫殿中,身形笔直,跪在月神像前祈祷着。

像前是个小小的香案,案上摆放着一个莲花青桐香炉。

香炉中燃着三支清香,淡雅之气,袅袅弥漫在空气中,白衣女子跪在香案前,双眸闭阖,神色间好不虔诚。

袅袅青烟,在这一刻,将她纤细,曼妙的身形衬托得尤为肃穆。

她在默默地祈祷,却不是为自个祈祷,而是为她的亲人祈祷着。她相信,冥冥之中,她的祈祷会被月神听到,从而福泽她的亲人。所以,她祈祷时,是那么的虔诚,那么的用心,以至于有人出现在她身后,都不得而知。

君奕颀长的身形站在殿门口,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那抹纤细的身形,她身上流露出的虔诚,他完全可以感知得到,因此,他无法打破这殿中的宁静,打破她的祈祷。

可是他有话与她说。

嘴角动了动,他终还是欲言又止。

似乎是感到了有人前来,但白衣女子却依旧跪在香案前,没有回头。

清幽的夜风吹进殿中,吹动了她发间的步摇,发出轻微的声响。细看去,在步摇一侧,还插着一朵清雅素净的花儿,那花儿有拇指盖般大,花儿也在夜风吹来时,微微地颤了颤,宛若受伤的蝶儿,缓慢舞动着薄薄的双翼。

温婉,纤弱,与此刻的她给人的感觉一般。

“国师有话对我说。”良久,她轻叹口气,淡淡道。

是的,君奕是这灵月的国师,尊荣仅次于执掌灵月的国主。

“嗯。”脚步移动,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无法道出口。他一遍遍问自己,真要说么他很迷惘,却又不想继续迷惘下去。白衣女子自香案前优雅地站起,但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看身后之人。

“说吧,我听着呢”白衣女子久听不到君奕出声,清冷浅淡的声音再度扬起。

君奕抿了抿唇道:“你并不是她。”白衣女子身形微微颤了颤,佯装不解道:“国师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君奕仿若没听到她的话,接住前话又道:“你的母皇应该告诉你了,你肩上并没有那个使命。但是女巫和大将军为防止万一,才让你远离灵月,去中原大陆与大周联姻。”

白衣女子轻舒口气,清冷镇定的声音扬起:“早朝上,他们仅仅只是提了下,尚未作出决断。”

“是吗”君奕亮如明月般的眼眸闪了闪,言语轻浅道:“他们不仅已作出决断,且用你母皇的性命,及整个灵月子民的命运要挟你,你没得选择,而且,我知道你自个也很想回大周。”他用的不是去,而是“回”。

“你都知道什么”白衣女子心里一突,清冷却好听的嗓音再度扬起。

他都知道了什么

“三年前的锦公主可不是你这样子。”君奕唇角掀起一丝浅浅的笑,“你放心,我知道什么,对你不会产生一丝一毫不好的危害。”

白衣女子轻抿唇瓣,没有说话。

“我寻了她数百年,终于在这里等到了她,但她又不是她,嗯,准确些说,初生的她,仅是她的一部分,她的另一部分在另外一个时空。她是为拯救灵月而来,我能知道她的到来,知道她存在的意义,女巫也是知道的。为了她能安然长大,更为了另一个她与她合二为一,我不惜损耗大半修为,护住了她体内与生俱来的异能,并想尽法子掩盖了属于她的那颗星辰,太早现于世人眼中。”

“十多年过去了,为了不使当初所做的一切曝露,我的修为一天天在耗损着。你或许也看到了,在帝王星的旁边,有一颗星辰,它的光芒虽然不是很亮,但却极易引起人们的注意。那就是属于她的星辰,是一颗霸星。”

“三年前你发生了变化,女巫和大将军原本不肯定你就是那颗霸星,现在却不然,他们要你远离灵月,也就是要这颗霸星离开灵月,可他们心中却也在徘徊,在担心,他们怕失误,怕自己的判断失误,所以在今日的早朝上,并没立刻下决定送你去中原大陆。”

“另一方面,他们碍于我的存在,他们不知我的修为已大不如前,他们忌讳,生怕惹恼我,大家终玉石俱焚。”

“说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一旦他们再对你提起联姻一事,你只能答应,不能有片刻犹豫。因为她很有可能就在中原大陆,你得找到她,让她回灵月,来履行她的使命。”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你喜欢她”白衣女子淡淡道:“不,你应该深爱着她。可是数百年,近乎千年时光过去,她即便转世,可是你就能保证她还记得你么保证见到你之后,她会再次爱上你”唇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又道:“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或许已经嫁人生子,又或许”

君奕笑的凄凉:“我有负于她,现在的她无论怎样,我只希望她好好的”

“只希望她好好的你这是自欺欺人么如果真希望她好好的,你又怎会想着她能回灵月,想着她履行那个所谓的使命。”白衣女子的声音带了丝讥嘲:“你该知道灵月目前的状况,这里就是个血染之地,一旦踏入,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极小。”

“那是她的使命,是她必须履行的使命。而我,信她,信她能完成属于她的使命,信她可以带领灵月走出阴霾因为,她有那个能力”敛去唇角那抹凄凉的笑,君奕极其肯定地道。

白衣女子道:“说再多,你最终还是想看到她。”

“你呢你就没有想看到的人吗”君奕问。

“我,我”白衣女子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终没道出一句。只见在飘飘渺渺,透着淡雅香味的青烟中,她单薄的肩头在轻轻抖动:“我是灵月的锦公主,我的亲人就在这里,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到,我怎么会有想看到的人没有,我没有”滴滴清泪,自她眼角涌出,无声滑落而下,但她倔强地抿着红唇,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你情绪很激动。”

君奕淡淡的声音扬起。

白衣女子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回头,她就那么站在原地,无声地落着泪。

“三年前,锦公主是个骄纵的女子,可自被女巫和大将军所生的爱女抽了一鞭,晕厥后再醒转,锦公主便变了样。我不是有意留心锦公主,也不是想要探测锦公主心里都在想什么,我只是无数次看到锦公主凝望远方天际,一遍遍地低喃“大周”两字。”

“国师自以为是了”白衣女子的声音清冷而柔和,却也很坚决:“我就是我,我就是灵月的锦公主,是母皇嫡亲的女儿。”

君奕轻叹口气,目中神光透出抹淡淡的悲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秘密被他人看穿,难免会觉得脸面上挂不住,会觉得一颗心忐忑不安。不过,你放心,我刚刚所言,都是锦公主的私事,我不会多舌,向他人道出一句。”

“如果她回来,那时,你要如何自处真如你说的那样,只要她好好的,别的再无所求”白衣女子倏然转移了话题,君奕闻之,并未觉得奇怪,只听他低沉平静的声音扬起:“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求了又有何用。”

“国师倒是挺能看得开”

白衣女子轻浅一笑。

然,君奕凤眸中的神光却黯然了下来,心里也苦涩不已。

近千年等待,为的都是再见她一面,而这一面,他又何尝不想再续前世的情缘,宠她,疼她,爱她,惜她,弥补她是他不好,是他负了她,否则,她也不会,也不会在撞见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自毁元神,魂飞魄散。

离他而去。

“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这是她最后说的一句话,可就是这一句话,让他悔了近千年。

或许是她福泽深厚,亦或许是她善缘结的多,诸天上神竟逆天而行,将她散碎的魂魄收集在了一起。决然如她,祈求上神,要她来世,生生世世,再也不要与他见面。

诸天上神应了她的请求,却也给他留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希望,那希望微小的如同这世间的尘埃,他会不会幸运地拥有,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她是不同的,到了中原大陆,有关她的消息,你应该不难打听到。”敛起飘远的思绪,君奕没有接白衣女子的话,而是言语轻浅道:“为了灵月,为了你的母皇,你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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