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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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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氏炭商果真有些本事

怔愣之际,刘小少年飞奔而至,“阿翁,家中纸墨用尽,我去买些。”

刘和慈爱颔首,“速去速回。”

少年远去,陈川谷四人便回客房,将所见之物述于陈大郎,并连声感叹。

“未料濛山县竟有如此能人。商虽九流,然税利不浅。”陈二郎垂眸轻叹。

商人每岁交税多矣,若得朝廷扶持,定钱来利滚,使国库充盈。

朝廷有款,施于百姓,则百姓无忧。

“二郎君请勿忧心。”陈川谷正色道,“方才听刘翁所言,此炭尚未推广,不知前景。且其制法应当不易,或价高难买,百姓不能用之。”

白霜飞至梁上,俯瞰几人。

陈大郎手击榻沿,语调沉缓,“容小郎君孤身至临溪,身无分文,刘氏祖孙唯月例存活,若炭贵难买,他们从何所得”

陈二郎蹙眉思之,“许是胡氏为便推广,如今价低易得。”

有些道理,然并不严谨。

“此事尚待斟酌。若蜂窝煤球确有益处,于百姓有利,推广也为善事。”

陈大郎言毕,几人不再谈及此事。

及申时,晡食至。

香浓骨汤于漆盘绽放绝顶美味,白汤内,枸杞、红枣漂浮,鲜艳夺目。骨肉没于汤内,肉质烂软滑腻,入口即化,骨中髓质鲜美,稍一吸吮,齿颊留香。

陈川谷毫不客气,连喝三碗,亦不觉满足。

陈二郎自恃身份,且从小严格控制饮食,两碗后,虽欲再盛,触及健仆哀求目光,方罢。

陈大郎坐于榻上,神情悠然,捧碗慢饮。

见陈川谷目露渴望,挑起大块嫩肉,入口咀嚼咽下,道:“此骨汤,乃容小郎君为我所烹,你饮三碗足矣,莫再强求。”

言外之意,他是沾了病患的光。

陈川谷置碗于案,忽冷笑一声,目光直击某人面容,“殊不知,是否美色惑人。”

见陈大郎面色陡黑,陈二郎不禁掩唇轻笑。阿兄最厌旁人评其容貌,陈医实在胆肥。

“如此,你岂非一无是处”陈大郎无情回击,牛饮一碗后,再盛一碗。

陈川谷顿时脸拉肩塌,恨恨道:“陈大郎,论美色,大魏无人可与你比肩。”

“你有自知之明,我心甚慰。”陈大郎微一挑眉,将骨汤一饮而尽,眉目如珠生辉。

忽然,健仆急至。

“郎君,皂隶临宅,言搜查逃犯。”

第9章

宅门啪啪作响。

刘和前去开启,见门外皂隶,沉脸道:“此乃容宅,尔等作何喧闹”

皂隶自知容宅,然他们奉命行事,顾不得许多,只高声道:“容尚书忧国忧民,若知逃犯潜至临溪,定会立即寻出,免逃犯惊扰伤害百姓。”

刘和本欲用尚书之威压其气焰,却反被对方狡舌所制,其言冠冕堂皇,无法反驳,他只好放人进宅。

皂隶共十人,均身着皂衣,腰佩长刀,行路傲慢无礼。不待刘和相引,他们自行搜查各处庭院厢房。

房屋皆已搜寻齐全,唯余主卧。

皂隶目光凶狠,直奔容奚所在。

主卧门窗紧闭,刘子实本欲去买纸墨,却半途瞧见皂隶,速回宅屋,听容奚吩咐,于外看守,只神色略显惊惶。

皂隶眼尖心利,蓦然冷笑。若是无事,怎会如此心虚十人煞气滚滚,欲踢门而入。

刘子实急忙阻挡,却被皂隶扔至阶下,磕伤膝盖,半天未能爬起。

屋门轰然倒下,皂隶汹汹而入,见屋内无人,然帘幔俱落,床榻内,不知如何情形。

为首皂隶已断定,逃犯定在此处,旋即长刀出鞘,寒光凛冽,刀尖探向帘幔。

倏然,帘幔掀动,一张胖硕面容现于眼前。

容奚衣着不整,胸膛裸露,颊边似有细汗染发,面上春色暧昧。

他怒目而视,趿鞋下榻,目光冷锐胜刀。

皂隶知其身份,避免不意刺伤,便收刀入鞘,威武道:“冒昧打扰容郎君,是某之责。然某奉县尉之令,前来搜查重犯,望郎君见谅。”

他言罢,竟欲伸臂揽帘。

只听“唰”地一声,刀出木鞘,容奚持刀架于皂隶脖上,极为嚣张跋扈,“濛山县衙执法,竟野蛮如斯。考绩之期将至,家父虽忙于政务,却也可抽闲读信。我至临溪约莫一月,正欲去信一封。”

皂隶微惊。

容尚书执掌官吏考核,濛山县曹县尉,指望今年可获升迁,若因此错失良机,怒火定燃至他们身上。

“容郎君莫怪,方才鲁莽是某之责,只因嫌犯狡诈,某心急追捕,才不慎惊扰郎君。”

容奚掷刀于地,刀击砖石之声,惊得人心头一跳。

“既知喧哗,自当速离。”

为首皂隶目光依旧紧盯帘幔,不欲放弃最后一处藏身之地。

恰在此时,一只手伸出帘幔。那手极修长,一闪而逝,即被帘幔包裹。

皂隶定睛望去。

美人乌发微湿,长睫如羽,仅侧颜,便惊为天人。

“郎君。”

床榻之人,低声柔唤,入耳勾人心魄。

容奚惊忙上前,以衾被覆其肩,讨好哄道:“心肝莫恼,我这就赶他们走。”

众皂隶:“”

传言诚不欺我,容氏大郎果然钟爱男色。只是,如此美色,世人多会迷醉,恐已不必分其雌雄。

方才帘幔掀起,皂隶已扫视床榻,榻上唯美一人,榻底低矮,无法藏人,看来确无逃犯。

皂隶躬身行礼,“打扰了。”遂欲离去。

“且慢。”容奚厉声叫停。

皂隶回身,目露疑惑。

榻上美人亦不明其意,抬眸瞧之。

容奚微扬圆润下颔,“留下修葺屋门之钱,依市价便可。”

此确为皂隶粗暴之过,皂隶理亏,且惧尚书之威,只好留下八十钱,遂离。

容宅大门重新关闭。

容奚梳洗毕,至客房,对陈大郎微一行礼,歉然道:“方才多有得罪,陈郎君见谅。”

他目光澄澈,礼数周全,叫人轻易生出好感。

“容郎君言重,方才是你助我躲避搜查,我不胜感激。”陈大郎靠于榻上,额上细汗隐现。

方才迅速移至主卧,且与容奚共卧一榻,不意牵动腿伤,如今伤口渗血,陈川谷正替他重新包扎。

于主卧榻上之时,陈大郎暗中观察容奚,见其眸光清明,且心跳平稳,未见丝毫激动之色,并与他保持距离,未触分毫。

现来赔礼,应是为那声“心肝”。

他蓦然轻笑出声,见容奚诧异,道:“我等置郎君于惊险之地,应是我等赔礼才是。”

因皂隶突袭,陈二郎等四人飞上房梁隐藏,然陈大郎负有腿伤,无法于房梁支撑,只好同容奚演一场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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