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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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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的婚事——”张清皎刻意拖长音调,双眸中皆是笑意,“安心罢,我会帮你好好相看,必不会让你失望。”这孩子显然还没开窍,不过是想拿婚事出来说事罢了。不过,既然他想先成家再立业,她自然也会尽力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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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职缺之事,张清皎只提了一两句,朱祐樘便颔首让她放心。他最近忙碌于处理朝政要事,倒是一时间忘了询问吏部尚书尹旻,张鹤龄是否已经进入户部。原本觉得尹旻性情圆融,应当不会因着外戚身份而错待小舅子,但仔细想想吏部事情繁杂,如此小事他也未必会时时注意。

于是,第二天朱祐樘便召见了吏部尚书尹旻。

作为吏部尚书,给通过见习考核的进士以及举人授官自然无须尹旻亲力亲为。他也知道,这一回有位身份极为特殊的举人需要关注,可是一旦忙起来,难免有些顾不上。此时被皇帝陛下提到乾清宫敲打了几句,他心里一咯噔,自是赶紧答应下来。

回到吏部官衙,尹旻立即召来了负责此事的下属,语重心长道:“我们为朝廷为陛下取才,本该不拘一格才是,何必拘泥于出身?若是不论出身,甚至不论进士或者举人的身份,你们扪心自问,张鹤龄究竟是不是陛下想要的人才?”

众人不能违心,都微微颔首。若是张鹤龄考核不够优秀,他们又何必纠结至此呢?他在见习时的表现,甚至胜过了不少进士出身者,足可见其确实有真才实学,也的确是个精于实干的人才。

尹旻遂道:“既然如此,给他上上之评又何妨?能力高,便值得予以重任。至于日后如何——若他才能足够,走得远一些高一些,于国于民有益,也是件好事。”他从来不是迂腐之辈,又有心报答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自然不可能违背朱祐樘的心念。况且,说实话,他对皇后娘娘、寿宁侯府也颇有几分好感,自是愿意助张鹤龄一臂之力。

“可……大人,也正因为此人能力出众,咱们才更该谨慎行事啊。毕竟他是外戚,万一日后在六部中手握实权,岂不是为将来埋下隐患?六部的职缺可都是实职,不是甚么虚职,以他的身份,极容易引出乱子啊。”有人仍然挣扎着提出了异议。

“眼下便考虑这种事,未免太早了。”尹旻摇首道,“况且,六部虽有实权,若不入内阁却也没有擅权的可能。难不成你们真觉得,陛下会让外戚入内阁?咱们不能因为尚未发生之事而断他的官途。便等往后真有隐患了,再向陛下进谏亦不迟。”许多事都是杞人忧天闹出来的,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张鹤龄入官场后会有不利影响,又何妨公平处事呢?

如此,张鹤龄顺利地进入了户部,成为了贵州清吏司底下的一名正八品官吏。

户部底下共设浙江、湖广、江西、陕西、广东、山东、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广西、贵州、云南十三个清吏司,其中浙江、湖广等司自然是肥差,而广西、贵州、云南三司则是谁都不太乐意干的差使。盖因这三地不仅田赋少,交纳的钱粮不值得一提,还涉及到蛮夷宣抚等诸多杂务,是出了名的油水少事情多。

张鹤龄被分到贵州清吏司,显然是吏部与户部不得不“妥协”之后给他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但张鹤龄却并不似许多人想象中的那般,对这个事务繁杂却讨不到多少好处的职缺满腹怨言。同属贵州清吏司的小吏们都想方设法地想往其他清吏司转调,而他却偏偏安安生生地干起了活儿。

对此,不仅户部尚书略有些意外,吏部尚书尹旻也颇为惊讶。倒是朱祐樘听说后,笑道:“鹤哥儿素来便是沉得下性子的。在贵州清吏司也好,事务繁杂反倒是能让他多练练手。”说罢,他竟也不提起让张鹤龄去更清闲油水更丰厚的清吏司。

张清皎同样对此没有异议,既然已经入了户部,今后如何升迁拔擢,便须得看张鹤龄自个儿了。她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亦有坚定不移的执着,让周围人对他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张延龄:姐姐,是不是该给我说亲了?

娘娘:→ →,呵呵

张延龄:我也不强求十二岁就成婚,更不强求十二岁生娃什么的……十五岁,十五岁成亲怎么样?

娘娘:→ →,放心,我会给你好好相看的。

张延龄:计划通,终于可以离开文华殿啦!吼吼吼!三年之后,一定对这个破地方说再见!!

第424章 太子生辰

临近朱厚照生辰, 阖宫上下皆是喜气洋洋。宫中各位主子的生辰都极少大办, 尤其是帝后与太子殿下生辰, 每回都只是举办宫宴,召来亲近的皇亲国戚们入宫庆贺,几乎从来不曾惊动百官与众诰命夫人。但主子们心慈仁善,总是少不得赏赐宫人与太监, 因此底下人也都将这些生辰当成真正的节庆。

到得九月二十四这一日,朱厚照起来后, 云安便挑了身大红的常服给他换上了。虽说他因时常在外活动晒得略黑, 穿上大红也不怎么衬肤色, 但瞧着确实足够喜庆。朱厚照也不在意自个儿的穿着, 自顾自地前去坤宁宫用早膳。

见到爹娘后, 朱厚照顾不得用膳,满怀希望地问:“今天是我生辰,能休息一天么?”他早便听闻长辈们给他准备了许多生辰礼物, 自是充满了期待。今天想必光是拆礼物都能拆到手软,看礼物顽礼物就能耗费一整天。蠢蠢欲动之下,他满心都挂念着礼物,哪里还顾得上文华殿的课业?

朱祐樘神色微动,心头一软——在他开口之前,张清皎已经温声道:“生辰是生辰, 休沐是休沐。”

“可爹生辰的时候,就是休沐呀。”朱厚照扁了扁嘴。他记得可清楚了,前两个月爹生辰, 文华殿便放了一日假。虽说爹那天也去了一趟乾清宫,但根本没待多久便回来了。爹娘还带着他们兄妹三人去攀登万寿山,登高望远眺望京城呢。

“你爹的生辰不同,是万寿节,自是须得休沐庆贺。你的生辰不过是千秋节,咱们过千秋节都不休沐。”张清皎道,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你应该记得很清楚罢,我过生辰、你祖母过生辰、曾祖母过生辰也都是不休沐的。”当然,虽然不休沐,但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的生辰却是须得遵循庆贺之礼给她们两位上寿,整天下来也做不了别的事。

朱厚照有些蔫了,闷闷不乐地垂下小脑袋,连早膳的香气都无法吸引他。朱祐樘瞧着心疼,便道:“今日毕竟是你生辰,我会与当值讲官说,早半个时辰让你放学。放了学,你便去仁寿宫,中午在那里设宴给你庆贺。”

朱厚照本以为自己还须得上两个时辰课,却不想竟是减免了半个时辰。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怎么说也算是惊喜了。于是他眨了眨眼,嘿嘿地笑了起来:“到时候,爹娘也都在么?”

“我会晚些过去,你娘定是在的。”朱祐樘道,“不仅是我们,你叔父、姑母、外祖父、舅舅们也都会过来。咱们一大家子人都来给你庆贺,多少也热闹些。晚上咱们一家五口在坤宁宫给你庆贺,你娘难得下一回厨,尝尝她的手艺。”

朱厚照眼睛微微一亮,赶紧道:“我想跟着娘去厨下看看!”他早就好奇饭菜都是怎么做出来的了,只可惜爹娘一直都不答应让他去御膳房瞧瞧。

“好,若是你保证不随便乱碰,我就带你去厨下。你想吃甚么,只要我会做,便做给你尝尝。”张清皎笑道,“这下你总该满意了罢?还不赶紧用早膳?若是迟到了,违背了咱们俩约定的规矩,可就不能减免半个时辰了。”

朱厚照连连点头,一扫方才的郁闷,兴高采烈地用完早膳,便辞别爹娘去了文华殿。他到得文华殿的时候,已是将近辰时正。本想围过来逗他的朱祐梈、张延龄等人见讲官们快来了,只得暂时息了心思。

为了能提早放学,朱厚照很是认真。今日当值的讲官是王华,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提早半个时辰给他放了学。朱厚照命小太监给他收拾东西,扫了一眼仍在埋首课业的叔叔们与小舅舅,高高兴兴地道:“我先走啦!”

“……”朱祐梈等人哀怨地望着他:怎么他们生辰的时候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优待呢?皇兄(姐夫)真是太偏心了!

临出文华殿时,朱厚照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一位侍讲官有些眼熟。他歪着脑袋走到对方身边,自记忆深处寻出了此人,惊喜道:“原来是你!你中了进士,来陪我!今天没空和你说话,改天我们说说话呀!”

“臣谨遵太子殿下口谕。”年轻的侍讲官躬身行礼,抬起首目送年幼的小太子离开。他正是今科探花王守仁,任翰林院编修。旁边几位同为侍讲官的同僚均有些惊讶,目光交错之间不免疑惑这位探花郎甚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

说来,点今科状元、榜眼与探花作为侍讲官陪太子殿下读书亦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内阁原本不同意,但陛下坚持想让文华殿里多些年轻人,说是年轻人与年轻人之间容易交流些,内阁也只得答应了。不过,状元、榜眼当值的时候,太子殿下根本没甚么反应,偏偏探花头一次当值,太子殿下就认了出来。莫非陛下是有意让探花郎接触太子殿下?

见同僚们眼底皆有探究之色,王守仁也无意解释甚么。他们这些侍讲官暂时没有资格给太子殿下讲课,不过是侍立在旁边,在讲官退下后,听太子殿下背诵、看太子殿下写字,在他有疑问的时候为他答疑解惑罢了。但眼下太子殿下刚进学,又聪慧伶俐,他们着实没甚么用武之地,所以一直都只能算是摆设。可今日过后,却未必仍是摆设了……

朱厚照自是不知,自己不过是认出了一张熟面孔,便令众位侍讲官心里泛起了涟漪。他高高兴兴地来到仁寿宫,给周太皇太后、王太后以及诸位太妃问安。周太皇太后瞧他就似是瞧心肝肉似的,亲亲热热地将他揽到怀中。朱厚照依偎在她怀里,又给重庆大长公主等姑祖母以及仁和长公主等姑母问安。

此时在仁寿宫里的还有周家、王家、张家三大外戚家族,隔得远远地看皇家人谈笑风生,脸上也都是笑意。能来仁寿宫的,自然是三家嫡脉。张家只来了张峦,另还有抱着小闺女的王筠,张鹤龄正在衙门里,张延龄此刻仍在文华殿。王家虽说人口众多,但也并非尽数来了,而且王链今日当值,王钧也在文华殿。周家原本每回进宫的人数应该是最多的,这一回却来得少,毫无数年前人丁兴旺的盛况。

张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半年之内仿佛生生老了五六岁的庆云侯周寿与长宁伯周彧,心里也颇有几分唏嘘。周家半年前闹出了不少荒唐事,京中勋贵几乎人尽皆知,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些事压下来。可不成想,最近这些时日周家又闹起来了,这回不再是风流韵事,而是出了家贼,似乎也扯出了各房的矛盾。

张峦已经不止一次向张鹤龄、张延龄兄弟感慨,家风果然是立族之基。若是家风不正,不能好好教养子弟,便是再有多少富贵荣华,也熬不过三代。周家便是前车之鉴:一侯一伯已经足够富贵,太皇太后娘娘仍在,至少还能护他们十年八年。可即使如此,他们家也已经呈现败落之象。明明外头看着仍然风光,里头却腐朽不堪。

说来,皇后娘娘果真是眼光长远。当年刚被选为太子妃时,便已经为张家谋划好了未来。如今京城寿宁侯府虽是外戚,但名声很是不错,张鹤龄与张延龄兄弟俩也很争气。兴济张家亦是枝繁叶茂,力求成为真正诗书传家的。经过这些年的精心培养,家族里已经出了将近十名秀才,有张鹤龄秋闱高中在前,再出举人也是迟早之事。

周寿与周彧兄弟俩自是不知张峦心中正感叹周家是“前车之鉴”。他们已经被最近家中不省事的子孙与奴仆闹得焦头烂额,心底自然没有多少给太子殿下庆贺千秋节的喜意,唯有无穷无尽的烦躁。可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当然不能显露出半分情绪,装也得装出喜意来。不过,此时再看一派平静的王家与张家,两人难免有些羡慕。

张家乍然富贵,家里人口又简单,事情自然少。可王家也富贵了数十年,家里几兄弟也都有不少子孙,怎么偏偏就没有传出甚么糟心事呢?倒是他们周家,就像是倒了霉似的,甚么事都遇上了。以为已经解决了麻烦,但没过多久又生出了新的麻烦,简直仿佛是麻烦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了。

无论周家此时此刻心情如何,都不耽误大部分人的喜悦之意。等到朱祐樘驾到后,不多时,周太皇太后便牵着朱厚照正式入席开宴。所有皇亲国戚皆笑容晏晏地举杯为朱厚照庆生,觥筹交错间,处处皆是和乐融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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