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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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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问话,努尔哈赤不理不睬,本身就是一种反抗。不过张问没有因此对他怎么样,只转过身说道:“把敌酋看押起来。”说完张问又回头看向努尔哈赤,见他也看着自己,便向旁边盛满头颅的大车递了个眼色,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明军割完脑袋,一部分人便去收拾尸体,安葬战死者,造册记名;至于建虏的无头尸体,则挖万人坑埋掉。大部分人则聚在西城的谯楼前,兴犹未尽,准备怎么乐一乐,可是这清河堡除了风雪什么也没有,连粮食都被张问烧个精光,还好打了胜仗,从建虏败军里缴获了许多食物,这才不至于空着肚子在雪地里喝西北风。

张问对众军喊道:“各部将领安排善后,明日回沈阳,领赏、升官、发饷、休息。”大伙又欢呼了一阵,闹哄哄一片,这时候将帅也不管部下,随众人怎么闹。众军兴高采烈地吼了一阵,便回各自的营房弄饭吃。夜幕降临,清河堡依然四处都是灯火,所有能找到的酒都找了出来狂饮狂欢,气氛简直比过年还热烈。

大营中,张问不忘特别交代亲兵,严加看管努尔哈赤,敌酋可是最值钱的玩意,张问还指望着弄回京师去献孚升官。部将说已经看押在大牢,上了枷锁,有重兵防护。张问这才缓过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沉思。需要思索的东西太多了,张问不知从何处入手,兴许是狂喜的心情让人浮躁,定不下神。要说定神,张问还是觉得以前苦读经书的时候心态最好。

这时秦玉莲的声音打断了张问的思绪,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走进大堂的,只听她说道:“大家都在饮酒庆贺,张大人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打了胜仗还不高兴么”

张问闻声抬起头,见秦玉莲已经换下盔甲,正站在门口,便说道:“玉莲请过来坐,来人,看茶。”等秦玉莲走过来,张问想着秦玉莲也是自己人,本欲像对刘铤一般承诺照应拉拢,后来一想这女子看上的不是升官发财,是自己,便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口话道:“玉莲飒爽英姿,重情重义,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我真是亏待你了。”

张问混乱就从口中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实际上他对秦玉莲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她的救命之恩,有些感激罢了。不知怎地,近年来他除了想床上之事的时候,对女人越来越缺乏兴趣。他边说边打量了一番秦玉莲,身材饱满,四肢修长,皮肤虽然不是很白,但却散发着活力,穿着紧窄的武服,让胸前的两团像是要涨出来了一般这女人倒也看得过去,张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见玉莲身材饱满,动了些情欲,但又不好没有前戏就这样直接上;想勾搭一番,心里又泛出一股子疲惫,没那心思,也就作罢了。

但是秦玉莲和张问却不一样,她还没经历过男女之情,听到张问一口很自然亲切的甜言蜜语,已是两腮泛红,有些忸怩起来,双手捏弄着自己的衣角,不知如何作答,只小声道:“今天大人站在谯楼上,成千上万的将士高呼大人的名字我就知道大人能行,能打胜仗”

张问呵呵笑道:“能打胜仗的人就能得到秦姑娘的芳心么”

“不是”秦玉莲眼神慌乱,“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都说了些什么啊大人和众人不一样,琢磨不透。”

张问想起秦玉莲以前的伶牙俐齿,这时候却这般模样,顿时来了兴致,觉得有趣,便随口说道:“怎么个不一样,都是一样的人。说句实话,今日歼灭建虏,我自己都没预料到,靠的全是运气,琢磨不透的是天道,不是我。”

秦玉莲偏着头想了想,低声道:“打了胜仗,大家都在喝酒庆贺,大人却一个人在这里思索,这里就不一样。”

张问听罢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不和众将饮酒言欢他自己也不明白。也许装笔的人,情不自禁就会装笔;或许是他比众将考虑的事情更多,不习惯混呼呼一个脑子。不过张问说了一句话,倒也最贴切了:“忙乎了一整天,提心吊胆的,这时候还真是累了。”

两人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这时一个亲兵走到门口,说道:“大人,敌酋努尔哈赤想见见大人。卑职本不想理睬,但是努尔哈赤说大人一定会见他,卑职便来禀报。”

张问听罢努尔哈赤主动要求见面,还真对他想说什么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便说道:“好,去将他押过来说话,叫人准备些酒菜。”虽然是敌人,但努尔哈赤毕竟是国王级别的人物,张问作为贵族地主阶层,不自觉地就会给有地位的人一些尊重。

努尔哈赤白手起家,干了轰轰烈烈的大事,这次栽在张问手里纯粹是运气太背。张问对这样一个可以凭一己之力统一部族、创建军队、设计政略,甚至创立文字的人,充满了探索的兴趣。

第三折 否极泰来

段二一 理由

秦玉莲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道:“大人要见努尔哈赤,玉莲先行回避。”她听见张问低着头唔了一声,便转身向后堂走去。

刚刚张问正在想其他事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秦玉莲是要回避。在一瞬间,张问突然想到要和她说一句话,便急忙叫道:“玉莲。”他怕过了这一瞬间,就记不起想和她说什么话了。张问每天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都是些权谋、战术等抽象的东西,精神恍惚,对于现实中的事,反而常常想不起来。

秦玉莲听到张问喊自己,便站定、转过身,看着张问用川话脱口而出道:“咋了”

张问看了看门口,堂门掩着,外面传来风雪呼啸的声音,努尔哈赤还没有来。他转过头看向秦玉莲道:“有句话想提醒你,我怕以后记不起来了。无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只剩下一些琐事,其他的,特别是你现在这种仰慕,很快就会消失。我家里还有其他女人,你要想清楚了。”

秦玉莲愣了愣,随即笑道:“张大人是个好人。”张问听罢摇摇头,他可以用很多词语来形容,可惜和好人好像不搭边。秦玉莲见到张问的动作,又说道:“我晓得了,多谢张大人提醒。啥也不剩,张大人长得好看,看着舒服不是。”

张问听罢嘿嘿笑了笑。秦玉莲又问道:“张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样的话,没有了。对了,以后你别叫我张大人,叫叫名字好了。”

秦玉莲听罢笑道:“好,张问,那我先回避喏,告辞。”她还真叫上了名字,要知道同辈之间称呼都只能叫表字,只有在鄙视别人的时候,或者是上级叫下级的时候才叫名字。张问知道,以前她敢直接将上官撞翻在地啃了一嘴的泥,现在就敢直呼其名,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也许女人总是在冒犯自己爱慕的男人,然后得到男人的谅解,从而满足她们邀宠的心理;又或许秦玉莲是个武将,所以更直率罢了。

张问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人说道:“禀报大人,努尔哈赤已带到了。”张问应了一声带进来吧,然后门被推开了,手脚都带着镣铐的努尔哈赤被亲兵带了进来。努尔哈赤的盔甲已经被取下,马褂上飘满了雪花,花白的须发,满是皱纹的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悲惨的老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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