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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即便这样做,你也会活不久”
“是的。”疏淡的月色下,冷汐昀的脸上有一种仿佛终于松懈了什么似的恍惚笑容。她看着深冬夜晚的星空,声音慵懒而淡漠:“一年多来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迷惘着一个问题。”
“哦”身旁的卡索尔随口应了一字。
就见冷汐昀仰脸微笑起来:“泰息翡,根本不是我在这个时代最终的目的地,那么我们之间的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卡索尔眉峰一跳,不由自主地转过脸来看向她,却觉今夜这个女子眸中神
102、五 决裂中
光杳远而飘忽,仿佛不属于此世那像是,一种终于解脱了什么、超脱后的淡然和舒心。
他阖眸在心中苦笑起来:冷汐昀啊冷汐昀,原来这就是你心中的答案吗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这么久以来,我差些真的以为,你将是我命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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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五 决裂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它部分内容移至前一章内。
他不由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个秋日、自己在离都青昴城的刑场上初见这个女子的一幕
彼时,冷冽的雪风吹舞着她的长发,她如血般的绯衣之下是猎猎燃烧的火焰。而她目光傲然而清冷,面对即将临刑的命运,竟无一丝半毫的惧怕与恐惧,宛若一个自由清傲的魔女。
在他射落捆绑她的绳索、纵身凌空接住她的那一刻,这位东方魔女的目光静静锁定住他那是一场传奇的邂逅。
而传奇的背后,在二人目光交汇的一刹,无数只鳞片爪的画面交错着掠过他眼前,宛若前生的倒影。
那一刻,他便认定了她认定了,她是他寻觅了生生世世的梦。
然而,她的心,又是否真正有一日系于他身
也许,帝郊那位柳先知,才是她生生世世不可逃脱的宿命羁绊是与她梦中的“许文彬”有着莫大因缘之人。
而在他们的故事中,他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路人甲罢了。
重伤的西域领主忽地轻轻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声,肩上那个可怖的伤口中鲜血越涌越多。然而,他竟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地,蓦然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深夜空荡寂静的长街上听去格外刺耳,隐隐然透出几分凄苦涩意。
冷汐昀心中一动,手下控制着匕首的力道不觉便松了几分。
然而,便在那一霎,一直对她似乎毫无防备的君王身形陡然跃起,脱离了她的挟制,疾步飞退而去,转眼便乘上了身后随行侍卫的一匹高头骏马。
冷汐昀蓦然意识到了危机,惊惶之中,连忙翻身跃上身下托载雕车的宝马,疾挥马鞭,甩下那马车,扬尘而去。
卡索尔捂着重伤的肩头,蹙眉追出几步,即回首怒喝身后木然呆伫的一众侍卫:“还愣着做什么即刻备齐弓箭,给我追”
“是的,殿下”那些侍卫有些担忧地望着国主肩头那个怵目的伤口,然而窥见国主一脸怒气的催促神色,当即噤声不语,策马掉头去准备弓箭。
冷汐昀一径疾奔至城门下,然而毕竟学习骑射之术不过年许,怎及得上自幼便在大光明宫接受训练的卡索尔
卡索尔虽然负伤,然而此时一众侍卫均已备齐弓箭赶至,队伍严整地策马跟随在卡索尔身后,橐橐蹄声催沓而至,宛如催命的鼓点。
卡索尔凝视着夜色下那个女子策马狂奔的背影,忽地一抬衣袖,喝令道:“射”
一霎间,无数羽箭呼啸脱弦、攒射而至。冷汐昀策马疾奔,然而仍是不慎被一枚羽箭射中了肩胛骨,她挥鞭的手陡然一窒,胯和谐下白马奔行速度便是一缓。便是这一缓,那位紫袍君王胯和谐下坐骑便已临近了几分。
在身后夺命般的马蹄声中,冷汐昀蓦然回过头来,迅速从包囊中抽出一柄乌木长弓,挽弓当胸,拈箭疾射
卡索尔亦正策马朝此疾奔而来。然而“唰唰唰”便是连环三箭啸风而至,卡索尔由于受伤行动迟缓,竟是未及避过,便被那最后一箭正中前胸,蓦地摔下马来
“殿下”那些侍卫见国主不慎坠马,有些惶恐地叫了出来,不敢再理会那个私自奔逃出宫的新任王妃,连忙下马查看国主的伤势。
便在这间隙里,冷汐昀手握弓箭,双腿狠夹马腹,那匹宝马瞬间电掣而去。
“可恶,给我追”由于失血过多,此刻卡索尔的脸色已惨白如纸,声音都有些虚弱,然而依旧厉声下令自己的侍卫,那神情凌厉中透出绝望,似是欲与那个新婚妻子斗至同归于尽。
然而,远处蹄声逐渐低微,终至不可听辨。那个女子的身形如一滴水融化在了夜色中,隐没不见。
卡索尔有些恼恨地盯着那个女子离去的方向,紧捂着自己胸口与肩头的伤处,不甘地咬紧了牙:冷汐昀啊冷汐昀,你竟狠绝至此此生此世,这一箭之伤,我必要你以命相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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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昀策马疾奔出泰息翡后,连行出三百里,终于无法抵受肩胛重创的剧痛,在一座村落旁摔跌下马来。
此时已是翌日清晨,村上已冒起了袅袅炊烟。冷汐昀跃下马来,迟疑了一刻,终于潜入一户农家内,偷出几件衣服换上,又从礼袍上扯下碎步为自己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站在一处隐蔽的树荫下,用力在伤口上打了一个结后,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然而,她的目光忽地怔住:她摸到满手的鲜血,从自己刚包裹好的伤口处渗漫出。
“汐昀,饮下这剩余的半杯血酒,从此,你我便结下生死血契
“倘使有一方背叛了对方我们,便将流尽彼此身上最后一滴鲜血而死。”
一年前那句宛如诅咒般的不祥谶语,此际重重回响在她心头,犹如锐利的巨锤,在她心脏猛烈地敲击。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一时间思绪恍惚:她失去了自己的骨肉、又与自己未出世的亲骨肉的生父决裂,这个天下虽大,然此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直至她被一名村妇叫住,轻轻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吗怎么大清早地赶路啊。”
冷汐昀沉默了一瞬,按住自己不住涌血的伤口虽然血流不止,然而流血的速度却并不快,只是极缓极缓地、一点一滴渗出,仿佛一个催命的更漏,当滴完最后一滴血时,她便命数将尽了。
“姑娘,你受伤了”那妇人惊讶地看着她不断涌血的衣袖,亲切地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