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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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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到三成存粮了一听这话来福先是一喜,继而心里就有些发急,喜地是牛祖德有了个大纰漏,这个消息一准儿有用。急地却是天都旱成这样了,州库里又只有这么点儿存粮的情况下大官人那边可怎么办才好就这一点存粮还被人给盯上了。

要说像这样跟上头衙门要东西的事情岂是容易的,gt州辖着地六个县谁不想要,如此情况下即便是公事也少不得要活动活动,就不说人家山县录事参军亲来操办此事,就算文德县差些好歹也来了个判司,龙门可好,最穷还只来了一个公差,在州衙各曹行走时话都说不上的,能抵什么事儿一向精明的大官人这回不知道是怎么想地。

心中有些发急的来福腹诽了两句后,暂时压下这一头向小二追问道:“官仓里的常平粮到那儿去了”。

小二的声音愈发低了,一边说一边瞅着门口,“早就拉走了,听于明远说这还是几个月前地事情,拉那儿了这个于明远没说,小人也不知道”。

“谁拉走的可是刺史大人吩咐下的”。

“是不是刺史大人吩咐的于明远也没说,只提了一句操办人是刺史府的大管家”,言至此处,小二将已经清空的托盘拿了起来,“客爷,知道地我都说了,小的也该走了”。

“你刚才说地都是实话”。

闻问小二一脸的委屈,“小地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管他里面留不留人,只要人在雅阁里说话,小地们就有法子听得着,刚才说的就是亲耳所听,客爷要是不信小的也没法子”。

“我就是随口问问”,来福笑着点了点头,“嗯,去吧,有消息速来报我,亏待不了你”。

小二走后,来福一个人在屋里站了一会儿,随后又到隔壁房间看了看郑七,见他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酣睡,遂也没叫他,摇摇头自出了客栈往州官仓而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六朝时北地民歌敕勒川中的这三句原是龙门草原奚人生活景象的最好描述,但在眼下,歌中草浪如海,羊群如云的美景却是再也见不着了。

今年天旱的时间太长也太厉害,草场里以往应着季节时令该长出的最后一茬草根本就没长出来,嫩芽芽的已被牲畜们给啃光了,如此以来不仅是正该为过冬蓄膘的牲畜们没长出肥,奚人牧民该为雪季囤备的牧草也全没了着落。

此后天气一天冷过一天,雪始终没下来,虽然没了往年对雪灾的担忧,但草原上的奚人不仅没松快些,眉头反倒是越皱越紧了,牲畜们越来越瘦,家里给它们预备的食料也越来越少,眼瞅着距离这个旱冬结束还远得很,以后拿什么喂它们该长的膘没长起来又这样瘦下去,即便能张罗到吃的,这些瘦病歪歪的牲口又怎么挨得过三九天的严寒

草原上惨容一片,尤其是当不少家户圈里的牛羊开始成群的冻饿而死时,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氛开始酝酿起来,许多棒壮牧民翻摸出了藏在箱子最底层,用熟牛油紧紧护住的弯刀就在牲口圈边上无声的磨起来,女人们则是含着眼泪去拾掇男人平日用的长弓,该紧的就得紧紧,更重要的是箭矢的制备得比平日多的多,此外男人常骑的那匹好马这些日子都得精心的照料好,就是别的牲口都饿死也不敢亏了它,战场上男人的命可是跟马绑在一起的。

干燥如斑秃一般的龙门草原上,奚人百姓一边默默的做着这些,一边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草原的东北角,那里不仅是这片草原上水草最为丰美的地方,也是族长扎帐所在。

在族长图也卓可容二三十人宴饮的硕大毡帐四周,星罗棋布的拱卫着一些小的皮帐,这些皮帐里住着的除了身份尊贵的巫师及议事族老,其余的便是图也卓的妻妾子女。

这些小皮帐的位置绝非随意而定,它距离大帐的远近也标志在皮帐主人与族长的亲疏,简而言之就是距离大帐越近,则其所有者在族长面前就越受宠,反之则是冷落。

此刻在距离大帐最远处的一顶皮帐里,前龙门县顺天货栈掌总人图也嗣盘膝趺坐在火塘边,对着塘里熊熊的牛粪火发呆,噢,不对,应该说是沉思。

蓦地火光一偏,本自幽暗的皮帐里陡然一亮,一股草原上无遮无挡的冷风刀子般钻了进来,猛然打了个寒颤的图也嗣从呆坐中醒过神来,待他看清站在皮帐门口的那个高大身影时,空冷了许久的心猛然一热,人已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父亲”。

与此同时,州刺史府内,牛祖德正重重一巴掌扇在他府中大管家的丑脸上,“混账行子,这么大的事也是你这奴才能擅自做主的”。

二百四十一章 各怀心思〈下〉

州刺史府中,牛祖德重重一巴掌扇在管家脸上,见到,饶是大管家心中委屈的很,当此之时也没说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他知道牛祖德的脾性,明白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或许是以前遭遇的挫折及压抑太多,牛祖德在爬上gt州刺史的位子并牢牢掌控住权力后坏脾气就不可避免的全面爆发出来,那一巴掌远不足以解除他的愤怒,尤其是面对这些熟悉的下人时更不需要掩饰,他的发作仍在继续。

安别驾的到来解救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管家,牛祖德脾气固然是大,但其止怒的功夫也是一流,不管此前多愤怒总是能在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冷静下来,而他在安别驾这个副手面前一向都是很克制的。

安别驾走进来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待牛祖德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平静下来后才开口,“已经核实过了,本州官仓里的常平粮确是只有三成”。

说完这句,安别驾看了看一边站着的老管家,“天意不可知,此前谁也不知道本州今年会遇上这样的大旱,若照往年的常情来说三成存粮也尽够用了。做着这么大的生意营生上面没给一文一粒的钱粮,户曹又被户部拘管的紧,不从仓曹这些一时用不上的存粮上想法子怎么运转周掌的开这几年贸易营生能做的这么平顺,牛管家居中调度实有大功,便偶有小错也是人所难免,大人明察”。

闻言,牛管家向安别驾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心底也越发自怜起来,上面不给一文钱但每年该孝敬的红利却是半文都不能少,他这居中用事之人该有多艰难不从那些闲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的粮食上打主意,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见管家一脸的委屈,牛祖德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当日调动常平粮的时候本官怎么交代你的,五成不管什么时候仓中存粮都不得少于五成,你这狗才竟是将我的话当了耳边风”。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地时候了”,安别驾跨前一步,“几个县里的请赈文书都到了,这些存粮该怎么安排还得大人定个章程”。

牛祖德没再看管家,转身回座头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两大口,在他背后,安别驾向那管家使了个眼色后,伸手向外边指了指,随即管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喝完茶坐下来之后。牛祖德却没说仓里存粮该怎么安排地事情。“往道衙地信笺送出去了”。

“加急递送。下官亲自安排地”。安别驾踱步到了牛祖德身边坐下。“大人这么多年勤力办差。闵大人也是知道地。不过就是从别州调拨些粮食过来应急。待明年再填补回去就是。这事算不得大。闵大人断不至于袖手地。大人放心就是”。

“这个窟窿不小。希望如此吧”。牛祖德脸色阴沉沉地。“无论如何一顿训斥是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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