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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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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魏国人还想靠骑兵队回国,却见到这样的情况,心急也是正常。

马文才也不能理解北魏军户对于马的感情,但当初他在学馆里教学生们骑马时的飒爽还犹如昨日,自然明白他此时肯定心里不好受,不该说的话没有再说,而是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我会想办法找人来看看。”

他如今督办此事,自然也有底气说这话。

“如果需要药材和其他物资,我也可以帮忙。”

傅歧在一旁插嘴,“花将军请放心。”

“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至少这个没这么丑的地方说话吧?”

马文才有洁癖,捂着鼻子驱赶乌泱泱冲过来的蚊蝇,“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应对。”

“是我太心急了。”

花夭皱眉看了四周一眼,“这地方简直让我作呕,我今天根本没有心思再挑什么骑兵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

那朱吾良嫌马文才和傅歧年轻,有事都是找陈庆之商量,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无趣,干脆决定先回城里。

以马文才的傲气,被这么轻视,这朱吾良之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刁状肯定是少不了的,只可惜那朱吾良不知道马文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否则刚才借一步说话时肯定不敢少了马文才。

几人心情沉重,骑着马直接去了裴家的客院,因为马场熏臭花夭又给咬得很惨,几人先去沐浴换衣衫。

一番沐浴更衣后,花夭穿着马文才宽大的袍衫,头发湿漉漉地踏出了屋子。

她和马文才身高相仿,但毕竟是女人,马文才看着她红通通的脸抛出一个瓷瓶:

“给蚊虫叮后止痒的,徐之敬做的,你先拿去抹一抹。”

花夭伸手接住,欣然而坐。

这时她的情绪才算平复了不少,至少能够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见闻了。

她一边往脸上抹着药,一边和马文才与傅歧坐在通风凉快的廊下,声音低低地说道:

“那白袍骑里,现在已经没有能打仗的马了。”

花夭长叹一声。

“我们,很可能找不到想要战马,也找不到想要的骑兵。”

第332章 享乐之物

“白袍骑以前可能是骑兵, 现在只不过是为权贵之家提供新鲜玩乐东西的享乐之地。”

对于可能不能得偿所愿的失望, 充斥在她的语气中。

因为南朝擅城守,北方擅野战,所以往往在世人眼里, 南方没办法养马才是不出骑兵的关键。

但鲜卑通过上百年培养的马种早就克服了水土不服的问题, 只要有草地、有精料,无论是南还是北其实都可以养好马。

让南朝养不好马的关键原因,是马政的腐败。

起初北魏降将带来的马匹都作为晋升的资本献给了南梁, 南朝没见过这么好的马,人人都以河西名马为稀奇之物, 当初这匹马里最好的那一批,早就被门阀们想尽办法弄走了一批。

剩下来的战马,为了让它们能持续的生育新的战马,又想尽办法弄来了种马, 给其中一些正值生育高峰期的战马喂药, 迫使它们不停的交配,无论对母马还是公马, 如此透支生育能力对战马本身都有很大的损伤, 因为这个,又折损了一批战马。

那些因为生育而废掉的公马, 大多被租借给朝中各种衙门役使, 主要是用于了这十年间在京中浩浩荡荡兴起的寺庙建设, 别的不说, 这牛首山南边的佛窟寺、仙窟寺就全靠马场里的壮年马作为运输工具。

寺院里租借了马还好, 至少出家人还要讲究个众生平等,能在寺院里“打工”的至少还有吃喝,有休息的时候,但是用来拉城墙的砖、拉军械武备、以及修皇陵的那些役使马,往往受到了更大的摧残。

徭役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克扣口粮和能够使用的工具,连人尚且都要克扣,更别说马了,被租借出去的马回来后很少能熬过半年的。

这些马本来就不是用来驱使用的力马,战马的长项在于奔跑的速度和冲锋的力量而非耐力,尤其到了冬天,天气寒冷彻骨、饲料严重缺乏,再强壮的马也可能在很快的时间里皮包骨头下去。

相比较之下,母马遭遇的更像是人间地狱。

建康城的达官贵人不喜欢这种战马,他们更喜欢果下马这种类似于玩具的马,但即使是果下马也很少有人骑,他们喜爱的坐骑是因为老庄而风靡的青驴和青骡。

最强壮的骡子往往也是最温顺的那一群,来自于母系的血统让它们强壮而通晓人性,有着马一样漂亮的毛发和驴一样温顺的性情,在“市场”的需求下,这里的母马被迫和驴子交配,生下不少质量上乘的骡子,高价卖给达官贵族之家,有时候也作为一种交好的礼物赠出,已经不是建康城的什么秘密。

生育对于母马的损伤比公马更强,很多母马甚至会死于难产,这些母马丢弃可惜,大部分最终成为了一块块的“马肉”,供有需要的豪富门庭尝鲜。

渐渐的,有些牛羊吃腻了的,听说这里有马肉,就会派管家在马场里指定一些看起来体格健壮又没有生病的马圈养起来,到膘肥体壮时宰杀、贩卖,之前花夭在路上看到那些被圈起来只知道吃的马,就是被“指定”的那些马。

这些马逃离了被役使、被做种的悲惨命运,但却不知道吃饱之后等待它们的是更可怕的未来。

白袍骑最盛之时有七千匹马不过是个谎言,那七千匹是包括种马交配、骡子和各种做种的驴子、矮脚马集合在一起时候的产物。

白袍骑以“培育马种”为由向朝廷要求拨款兴建马场,可朝廷里的官员又不是都是傻子,来过几次后就知道那七千匹马是怎么回事,于是拨下来的钱越来越少,钱越少越对马苛刻,恶性循环之下,连最神骏的那一批马最后都没逃过魔爪。

起初,他们对于做这种事还有些顾忌,为了应付抽查和有些贵人的好奇,在马场里留下了五百余匹最好的战马并未糟蹋,花夭看到的河西马就属于那五百余匹里的一只。

但是战马不是光有吃喝就行的,战马需要一只保持奔跑的状态,水也只能喝清水,所以才有饮马池的存在。

每天要有骑手负责带着这些马放牧、保持它们有旺盛的状态,还要给它们梳理毛发、清理廊厩,否则就要生病。

这些马是战马,原本都有自己的骑手,马不是配上马具就可以骑乘去打仗的,它需要骑手从给马打理开始刷毛、清理马蹄、按摩开始熟悉感情,直到到读懂马儿的肢体语言,再到最后马儿对你开始产生感情和信赖,这都需要主人无限的时间和精力的投入。

原本白袍骑有很多称职的骑兵,但因为“创收”工作对战马的虐待,这些骑兵不是被内部排挤了出去,就是因为顶撞上司怒而离开,很多战马失去了合格的骑手。

这些骑手一离开,每天没有人来驱驰,在照顾它们上也有疏忽,性格上渐渐就变得暴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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