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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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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锅前拴着一匹大青骡子,这大骡子,足有一人半高,估计这就是顶房梁的渤海青骡子吧。

说起骡子先要说驴和马,好骡子要靠好驴好马杂交,这驴中之王就是沧州渤海驴,白嘴唇,粉肚皮,从头到尾一色的黑。渤海驴的骨架高大,体形俊美、体质坚实、易饲耐劳,可挽可骑,是经过两千多年饲养纯化的优种。

做种驴的公驴,比战马都高,但是没有马粗实,要配出好骡子还要找良种母马,一般选黑色乌骓马,体毛纯黑,高大健壮的,性格温顺的,这样杂交出来的大青骡才壮健温顺。

这个大青骡显然是遗传基因良好,又高大又健壮,只是这脾气有点不敢恭维,实在是太暴烈了。

这骡子在那尥蹶子,可能是感觉到末日将近,腾起身旋着圈的踢旁边的东西,栓骡子的石桩子被踢的火星直冒,石屑乱飞;汤锅里两个人围着骡子团团转,也靠近不了。

窦二东牵着马进院,汤锅上围着骡子转的两个人殷勤地迎上来,一边呼哧呼哧喘粗气,一边问二冬,想卖马,还是要买肉

那大青骡子像通人性一样停止了蹄跳咆号,响亮的打着响鼻,身体骨架随着呼吸剧烈张合,虽然二冬没学过相马,但也被这大青骡子吸引住了,特别是大青骡子的目光,在二冬眼中,好像大青骡子在用大大的黑眼睛表达着自己的不甘心和哀求,二冬被柔和的大青骡的目光触动了心弦,他走过去,不顾汤锅伙计的劝阻,去抚摸大青骡子高大的脊背。大青骡子光滑的毛,刺激着二冬手的感官,真是好骡子,不仅骨架肌肉坚实,而且毛色光亮油滑,皮下好像流淌着潺潺流水。

二冬问伙计,你们买这骡子多少钱伙计说三十两银子。

二冬心里暗暗生气,这骡子卖肉就不会值十两银子,三十两,宰完根本卖不了十两银子,这伙计明明是看自己想要,不宰骡子了,想宰人。眼珠一转有了办法。

二冬不舍地停止抚摸大青骡,转身对伙计说:认识这马吗

伙计摸不着头脑,说不认识。

二冬说:看了没有,这马屁股上有烙印,蹄铁有记号,这是县衙的官马,我有急事,要办,可是这马腿崴了,跑不起来,你们给把马牵回衙门,知县大人重重有赏,我借你们骡子骑一下,叫知县大人把骡子钱给你们就好了。

两个伙计真看到马屁股后面有烙印,不敢说什么,窦二冬把马具卸下来,换到大青骡子上,因为官马虽然不高大,但懒得一身膘,比较粗壮,马具还比较适合大青骡子;骑上大青骡子,出了单桥。

也许是大青骡子脱离大难,心情甚好,跑起来一溜烟儿。

俗话说:骑骡子骑膀扇,骑驴骑屁股蛋,骑马骑当腰,骑牛扳犄角;这骡子骑起来比马舒服,因为马跑起来腾空比较高,骑在当腰就正好在前后足两个起伏的中间,相对比较平稳,所以骑马的腾空感觉非常美妙,骑上好马就像腾云驾雾一般。而骡子一般叫走骡,就是它腾空不明显,骑在上面,稳定舒服,而且一般不会像马一样急停又称闪人,闪人的马很危险,常在人不经意的时候急停低头,把人从马身上甩下来,所以适合在靠近颈部的地方骑乘,可以充分感受骡子高昂的头的安全感。

到了梨园旁,宫秀儿和大冬刚刚听完鸭梨来历的故事,正等着他。

大冬和宫秀儿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骡子,都围上来前前后后仔细地看,宫秀儿好奇地摸着大青骡子光滑的皮毛,一定要上去骑一下,但是大青骡太高了,宫秀儿身高才五尺开外实在很难上骡子,最后是二冬双手托住宫秀儿的脚踩才给举上去,骑在高高在上的大骡子上,宫秀儿意气风发,又回想起自己也是一个武人,身怀武功,把自己学女工的事完全抛在一边,高喊:大冬拿刀来。

大冬真的找来一根胳膊粗的木棍,笑哈哈地说:“刀来了,师母接刀。”大青骡子脾气真好,对扔过来的木棍视若无睹,站在那一动不动,宫秀儿凌空接住木棍,对二冬说:“你这骡子孝敬师母了吧,以后我骑马上阵就骑他了,太威风了。”

二冬暗暗叫苦,这是自己心爱之物,师母要又不好意思不给,你说这怎么办

大青骡好像通灵一样,突然焦躁不安,蹄跳咆号,吓得宫秀儿脸色变白,赶紧说:“算啦,二冬你这小气鬼,叫你的畜生如此吓唬我。”

二冬嘴里说:我哪敢呀,其实心里美的呀,像开了一朵花一样。

大冬也骑上过了过瘾,体会一下大青骡子的居高临下,也很快下来了,因为大青骡子开始频繁哆嗦表皮,这是他不舒服不高兴的表现。

这次走起来快多了,因为大青骡子在前面跑,拉车的两匹马也不禁就追,天不黑就到了泊头。因为运河的一路有榆园军在管,所以官船很少,很巧又碰到了郑一成的船,现在郑一成发福了,二冬差点没认出来,而郑一成完全没认出二冬来,因为他看到的二冬还是不到四尺高的小孩,现在都七尺高了。

郑一成的眼也是死死盯住了二冬的大青骡子,二冬则在那捧着一只烧鸡拿着两个烧饼满不在乎的埋头吃,其实他早就看出郑一成的标志:掐算的手指。

在中国民间,失传了一种古老的计算方式,方言叫“那摩”;我有个叔祖就会“那摩”他不识一个字,从来到签自己名的时候就拿出一个小章一盖,也不认识数字,我十来岁的时候,他帮人交易牲口做经纪人,人家把牲给他养几天,要留下个字据,他不会写,就拦住上学回来的我,帮他写一个条子:代养三个牲口半个月,每个牲口用草料钱多少,共计多少钱,水、火、地震意外不负责任;病死饿死照价赔偿,写完他盖章。我当时就奇怪,他不认字没上过学,怎么算的帐呢经纪人不会算账怎么行他就说心里那摩;结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那摩。

虽然叔祖不会算账,但是他估计的牛羊出肉上下差不了三五斤,上千斤的牛羊,刨皮,一斤多少钱,一只多少钱,是熟人让多少钱,该收多少经纪人的过手费,他从没算错过。

郑一成虽然人胖了,黑了,衣服也从一般的蓝布变成了绸缎,但是那双时时刻刻掐算的手还是那么样,大拇指在手掌上来回游移,四指随着大拇指屈伸分合,特别是看到眼红的东西,手指越是迅速挪动。

看来是大青骡子让他动心了,其实骡子应该没有驴马值钱,又不会生殖,可是实际上却是骡子贵,特别是好骡子,能卖上两匹马的价钱,我觉得这里面也有点物以稀为贵的意思,比如当今某些星,非驴非马,却是身价不菲。

二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啥都没够,看到郑一成如此垂涎他的骡子,就想在他身上熏顿饭吃,他舔了舔手上的油晃晃悠悠地牵着青骡子要离开。

果然郑一成按捺不住,过来搭话:兄弟,骡子不错呀。

二冬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出憨厚的样子说:“虽然个子大,吃的也多呀,喂不起呀。”

郑一成一看有门,就对二冬说:“兄弟咱们坐下说话,我们一起到前面吃点东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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