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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大的港口,堺港。
帆船如林。远去的帆影成为点缀风景的小草,驶近的帆影成为草尖滴落的甘露,升起的帆桅成为枯木逢春的嫩芽
“这么说来,阿容把港口比作森林啰”
港湾的一侧,一男二女坐在柔和的夕阳之下。虽然穿着朴素,可是却无法掩住麒麟般的特殊气质。经过的路人,时不时会驻足朝他们观望。
这三个人,附近的百姓都认识他们一位是天下第一的舞娘阿国,一位是天下第一的懒汉光秀,还有位小花般可爱动人的小女孩名叫熙子,身份暂时不明。
熙子此时掬起她招牌的可爱微笑。
“是呀,我觉得就象森林。和风微立,喧哗中又不失几分安宁,犹如是林叶在吸收各种杂音。”
“幼稚了点,不过还不错,挺有诗情画意。这几年的学习,没有白费。”
熙子学习诗歌文学的契机,其实是因为织田府上的阿市小姐。光秀对那位小姐的才能赞不绝口,熙子便也缠着光秀要学诗。如今,象模象样的诗虽然写不出来,文学的功底已经不浅了。
“那么阿国呢,你来形容一下。”
“依我说嘛象张大床”
“大床”熙子娇呼,“阿国姐姐,这算什么形容嘛。”
“一张天下第一懒汉用的大床。”阿国似笑非笑地看着光秀,“我说得对吗”
战国乱世,兵祸连绵。可是却有这么一个人不谋正业,一年到头挂着游历天下之名,行偷懒逃避之实。四年之中,不知有多少大名发来邀请,想让光秀前去仕官。小见姬也经常从美浓送信过来,让光秀不要忘记光复明智姓氏。可是这许多声音,却只被光秀一句话给弹了回去。
“我宁愿做天下第一懒汉,大家请饶了我吧”
从此以后,天下第一懒汉便成了光秀的别称。
“话说回来,昨天松永久秀又派人来请你去仕官,俸禄还提高了一千石。你怎么答复”
俸禄,就是一个人在乱世中的卖身价。各地大名开出的价码,最高的三位分别是九州的大友宗麟,五千石;尾张的织田信长,六千石;大和的松永久秀,七千石。昨天再加一千石那么冠军为松永久秀大人摘得
可惜这个冠军没有奖杯。“如果你敢到松永家做官,就洗洗脖子等我宰好了。”多可怕此语出自毛泽东语录对不起拿错了嗯嗯,是出自百地梢语录。看来松永久秀和阿梢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坏。
“松永久秀是个聪明的商人,我看他的底价应该超过一万石。”身后出现了千早小商人的声音。光秀扭过头去,对了,过了四年,应该称千早为大商人了。
“啊,千早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水灵了”明显是企图蒙混过关。
“别想转移话题。今天早上我们才见过,吃白食的光秀先生。”
“哦”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国友府上吃白食的身份。没办法,谁叫他染上了这个国家贵族的坏习惯,丧失了自我谋生的能力呢
“是呀,你们都别转换话题,”熙子焦急地跳起来,“轮到光秀了,你怎么形容港口的风景嘛让我们听听,你这个著名诗人想出来的形容词。”
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千早赶忙捂住嘴巴,不再出声。
“那我说了。这港口嘛”
“港口怎样”光秀的形容有多绝妙呢三个女人屏住呼吸。
“港口嘛”停顿一分钟
“快说”
“象一支螃蟹。”
“趴拉拉”三个女人四脚朝天,象螃蟹翻了白肚皮。
“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是个恶心的比喻”
“别急嘛,你们看这弯弯的形状,不正象横爬的螃蟹向两边伸出钳子吗”
确实很象,不过这比喻也太俚
“远去的船,犹如无尽伸展的蟹爪,划向未知的、令人向往的海的彼岸。”
三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了。
坐上远洋的大船,前往远离乱世的大海的另一头,这是光秀一直的向往。然而,阿国却讨厌光秀有这种逃避的念头。
“海上的旅行恐怖又容易丧命。每年不知有多少去中国参佛的有道高僧、去西洋学习的智者学士一去不返。如果你敢上海船,那就永远别回来找我”阿国的话犹如一道严令,把他牢牢锁在了这个小岛上。
“可怜的光秀”熙子和千早深表同情。光秀这样坐在海边,望着无数来去船只如蟹爪般自由伸展,却没胆量登上任意一艘。这种情形下,如何还能期待他诗兴大发呢
“对了,千早,你跑来找我们,难道国友府上出了什么事吗”光秀回过头来。
“不是国友府,是织田府。出了大事啦”
“如果是那一家人的事情,就别告诉我了。”光秀闭上眼睛。
光秀大约有二年多没去尾张了。他对那片土地感冒,主要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因为熙子。四年前,他这样催促熙子去尾张。
“才半年不到,就把不惜私奔也要守护的爱人忘记了。这,是我认识的阿容吗去年那个跟着我到处拼命寻找日吉大哥的阿容,她到哪儿去了”
“光秀大哥叫我什么”
“阿容怎么了”
“那么好,你去找日吉。如果他认得你口中的阿容是谁,我就跟他走。”
“”
阿容是他的专用称呼,别人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光秀仍不明白,不过也开始怀疑熙子和日吉之间事有蹊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如果合情合理,我就不再逼你。”
熙子于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光秀只听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根本不合情合理
“熙子害怕那个日吉是坏人,他会妖术。如果再见到他,说不定又要被他迷惑。”
在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前,光秀决定先不让熙子去尾张。
可是过了一年,光秀还没弄清楚日吉的事情,他自己也开始厌恶去尾张了。
这是在弘治三年的十一月份发生的事情。尾张国的织田信长下了决心,将自己的弟弟织田信行诱至清洲城残忍杀害。对那个青年,光秀的印象很深。想必因为同样的理由,织田信长也一直视其为眼中钉。这一件事情,让光秀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