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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刚见阿潜流下泪来,吃了一惊,赶紧将他抱到隐秘之处,悲愤之下,不由解开阿潜穴道,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阿潜岁数虽小,却知道自己年幼力小,万万不是陶刚的敌手,因此只是紧握着双拳,两眼冒着仇恨的怒火,瞪视着陶刚。
陶刚瞧着他如此恶毒的目光,不知怎的,心中竟觉一寒,道:“莫非你也怀疑是我害死丁你爹”
阿潜咬牙切齿道:“我绝不是怀疑,而你也确是杀害爹爹的凶手”
陶刚摇了摇头,道:,“你现在年纪太小,根本不能明辨是非,我早跟你说过,他们绝不是好人,若不是我救你出来,恐怕你的命也保不住了。”阿潜骂道:“放屁,放屁”陶刚哽咽着道:“那晚我看到你时,你还说孔堂主在书房里看书,对不对”阿潜回忆起那晚的情形,轻轻点点头。
陶刚道:“自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对不对”
阿潜心想不假,又点点头。
陶刚大声道:“既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又没有分身术,怎么能杀死你爹那一定是别人杀死的,绝不是我”
阿潜猛听此言,不由呆了呆。
但他认定陶刚是个大坏蛋、杀父仇人,如何能轻易信了陶刚之言,大喝道:“你胡说你骗人爹虽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但凶手却是你引进去的,你和凶手是一伙的,你是兄弟谷的人,你们都是坏人”
陶刚张口结舌,竟无法反驳。
现在他是百口莫辩,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阿潜见他不说话,冷笑道:“你这个坏人、恶人,没话说了吧”
陶刚痛苦万分地想道:“我总不能永远封住阿潜的穴道,不让他讲话,不让他练武,那样他岂非永远长不大”
他叹了口气,又想:“我若不能让他明白真相,阿潜又怎能相信我,跟我练武”
他凝视着阿潜,低沉着嗓子道:“如果我是兄弟谷的人,为什么要带着你逃跑,而不一刀杀了你”
阿潜怒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好人,你是天底下最坏的人”陶刚悲伤地道:“如果我是兄弟谷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来迎接我为什么我要一个人逃跑,连条野狗也不如”他忍不住放声痛哭,道:“阿潜,我是为了你呀凶手是顾少游,他见我将你偷偷地带走,破坏了他的计划,才诬陷我是凶手,我是冤枉的呀”阿潜见他哭得甚是悲伤,不似作伪,小小的心也转了一个弯,忖道:“陶刚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他是兄弟谷的人,为什么跑了这么多天,还没有人跟他接头”
他想了想,道:“陶刚,我暂且相信你一回”
陶刚大喜,道:“真的”
阿潜道:“不过,你得把我带回明月堂,跟顾少游对质,他若是凶手,一定不敢见你,即使见你,也一定讲不过你”
陶刚不禁啼笑皆非,道:“阿潜,你想得太天真了,把人心想得太浮浅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扮成这个样子,要东躲西藏,因为只要我一露面,颐少游就会杀了我呀。”
阿潜道:“那么何叔叔、业叔叔他们也不相信你人吗他们总会帮助你的。”陶刚苦笑道:“现在我谁也不敢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他深深一叹,想起孔令师的英风侠骨,不山得眼圈又红了,道:“也许你爹就是太相信别人了,所以才遭了毒手。”
阿潜呸了一声,道:“那我还是不相信你,你还是兄弟谷的,你还是凶手”陶刚一时伤心、绝望到了极点。
他早就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很多年来都在明月堂喂马。
马,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马是忠诚的,没有人那么虚伪奸诈,也比人更容易相处。
孔令师,就是他最亲的人。自从父亲死后,他就把孔令师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他逃亡出来,茫茫天地。举日无亲,又没有人相信他,他怎能不伤心绝望陶刚忽又从袖里摸出一柄短刀来,递给阿潜。
这是他从铁匠铺里买来的,虽非宝刀,却也锋利至极,用以防身。
阿潜一愣,道:“干什么”
陶刚逼视着他,沉声道:“你若认为我真是凶手,你就用这柄刀杀了我”阿潜毫不犹豫地抓起了刀。
但他并没有马上刺向陶刚,而是问了一句,道:“你不反抗”
陶刚见他眼中杀气毕露,更觉灰心丧气,道:“如果我反抗,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不过”
他语音一顿,道:“不过你杀了我后,千万不要回明月堂,你要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等长大了,再去找顾少游”
他说这几句话时,眼睛里已溢出了泪花,说得词真意切。
阿潜也不回答他,怒视了他一会,猛地提起刀来,直向他肚子刺去。他本想刺陶刚胸口,但他人小身矮,只能刺他肚子。
陶刚并没有闭住眼睛,仍然大瞪着两眼,逼视着阿潜。
陶刚只觉得肚子一痛,短刀已刺入。
血已渗出。突然刀停止。
陶刚并没有死。
他的眼中已露出了希望。
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死。
他此时也不能死。
短刀只刺破了皮肤。
阿潜凝劲不发,抬眼望着他。
陶刚惨然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阿潜一字字地道:“我暂且相信你,听你的活”说着,他拔出了刀。他慢慢将刀锋送入嘴里。
他居然用舌头轻舔刀锋上的鲜血。
陶刚喜出望外,流泪道:“这把刀你留着,只要你认为我是凶手,随时可以杀了找”
他刚才先以言语打动阿潜的心,他知道阿潜心地善良,如果让他动手杀了自己,说不定他反而下不了手。
自己毕竟待他不薄。
但此举也是极为冒险的。这天陶刚扮作一个农夫,牵着阿潜的手,行走在大街上。
他们不是神仙,总要买东西吃,买衣服穿。阿潜这几天很乖,陶刚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陶刚买了干粮,正要离开,忽听不远处马蹄声疾响,匹身高膘肥的烈马狂奔而来。
原来这是当地一个官家子弟,一向视人命如草芥,常常在热闹的街道上纵马疾驰,踢飞货物,踩死人,也属寻常之事。
顿时街市大乱。
行人纷纷躲避,挑青菜担的,摆瓷器摊的,卖胭脂首饰的,反正是快马撞到什么,什么就跌倒、摔碎。
惊呼惨叫声中,那匹烈马已风驰电掣般奔出数十丈。
惊慌逃窜的人群小有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她年纪大丁,手脚不灵便,被人绊倒,孙子也摔倒在地。老太太虽被一个好心人连拖带拽地拉起,她的孙子却没有爬起米。
眨眼间,那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