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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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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民伤财可好女色可是官员贪赃枉法可是听信小人馋言

这几句问的着实厉害,九哥自己兢兢业业,至于说到小人,却是要将政事堂诸公都卷将进去。这些个宰相,最年轻一个也年近六旬了,各在朝中经营数十年,如于蓟之辈,家中累代出了多少公卿,更不能说是小人。

于是这些人随着梁宿登高一呼:“国家养士,正待此时。”便摩拳擦掌,欲擒陈奇。

陈奇并不畏惧,盖因凡臣下入宫,皆不许携兵器,这些个人都是赤手空拳。因哭灵,笏板也不曾带来,他撺掇来的禁军却各携刀枪。也是大呼:“荣华富贵正在眼前,我有皇太后命,才不是谋逆”与他勾连之渔阳侯等亦是明仗着此节,也将袖儿一卷,要争个头功。渔阳侯更看佛奴年幼,便要扑往佛奴处。

不想此时读书人习“六艺”,游学者还常有带剑的,读书的书生,反比斗鸡走马的勋贵纨绔能打。年高的如梁宿等虽筋骨已老,却步履平稳,早早退往九哥身旁,不碍着年轻人手脚。年轻的如鲁直因直言,李长泽选其为丧仪上御史,专检诸人服制可有不妥、礼仪可有疏失等,原就一肚怨气,瞧这些人不上,更是打得大开大阖。

此外又有一等怪人如洪谦,下手极狠。见人要伤他外孙,如何能饶得了渔阳侯他为人最是护短,一抻胳膊,将几个要躲往“逆贼”身后的公侯扫到地上,抬脚便踹得人行走不得。渔阳侯最惨,被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挥手儿便握了渔阳侯腕子,一出拳苦胆汁子都打将出来了,继而一套乱拳,打得面上青紫。

眼看安昌侯世子要去砍朱震,伸脚儿便将人踹了个马趴,连手里刀也摔飞了。待扑上去,又急回看一眼渔阳侯,抬脚便踩折了他胫骨。洪谦不惯用刀,只夺了杆枪,将枪作棍儿来舞,上下盘旋,打得酣畅淋漓。

禁军原是有刀枪,已伤着了几个人。彭海却大呼:“我乃状元,素读诗书而知礼义,乃等不忠不孝之莽夫敢尔”这武人畏文士,已深入骨髓,听他一喊,反束手束脚,不敢杀伤人。

陈熙所领之兵亦破门而入,三两下,将人皆按住。甲胄在身,并不行大礼,只禀与九哥道:“官家,逆贼俱已伏诛”

九哥露一丝笑,又隐了,道:“知卿忠贞。”又命与诸臣受伤都裹伤,将“逆贼”锁拿,待太皇太后丧后,审判定罪。

旁人听了犹可,陈奇却是大急。他与他哥陈文,并子侄等俱是行乱的,皆叫拿了。事是他挑的头儿,一朝不成,死无葬身之地即大嚷:“我等奉皇太后之命,除乱安邦”

李长泽怒视陈奇道:“命从何来休要攀咬皇太后天下公器,废立之事,岂可决于一妇人”是死活不肯认这账目。

陈奇语塞,目视监正。监正自认倒霉,只得抗声道:“昔年霍光效伊尹事,黜昌邑王,便是请上官皇太后主持皇太后如何不得预废立之事尔等外姓之臣,何预人家事先帝时风调雨顺,”将手儿一指九哥,“自此人登基,便灾祸连年便是上天示警若早将他逐去,早便海清河晏可笑诸公鼠目寸光,为着自家高官厚禄,竟置江山社稷与不故,有何面目复立朝秉政”将手一指殿门,“你们敢问皇太后么敢问天意么”

监正慷慨激昂时,众人都听着一阵脚步声,却是内外命妇都来了。监正声儿极大,玉姐隔着老远便听着了。越听越气,脚下加快,皇太后叫朵儿与碧桃一左一右挟着,依旧痛得说不出话儿来,想来舆车之上,玉姐又补了黑手。待到殿门口儿,玉姐便扬声道:“皇太后来了,她与你无话可说。”

男人们再想不到女人们会过来,都呆了,再看皇太后,脸上一点脂粉也无,显得极苍老无神。看完才觉着不该这般直视,又都垂下头来。

玉姐将眼睛往上一看,见九哥与儿子们都好,再看自己父亲也好,苏正与梁宿都在九哥身旁,不由翘了翘嘴角儿,这才来见九哥。九哥关切道:“这里乱,你来做什么”

玉姐道:“听说有人想问皇太后,我便奉皇太后来。”

殿内人精儿多得是,听着陈奇与监正之语,已猜着监正为谋主,欲借皇太后之手,行废立之事。今见皇后亲至,便知皇太后于后宫恐也发难,惜乎不曾得手,反叫皇后制住了。再看皇太后,猜她是否受制于皇后,又或有甚内情,两宫各以条件交换,将监正等闪到一旁。

然皇太后已无亲儿,娘家人是最亲近的,如何能舍了娘家人如何至今不发一语虽她发话,肯听的也没几个,何以一句求情的话儿也无

他们却不晓得,这里头是有内情,却并非甚交易,只是皇后动粗,皇太后已疼得说不出话来罢了。

玉姐冷道:“皇太后说不出话儿来,我却有话要说。我早说过,谁也休想动我男人,女人不行,男人也不行,人不行,天更不行”如此狂言,听得人都呆了。

玉姐却与九哥道:“朝廷大事,我一妇人不得干预,后宫悖乱之人,我却是有权处置的罢”九哥颔首:“你我一体,何事你决不得”

玉姐笑摸着儿子的头,将佛奴抱来,交与王氏,又将湛哥交于淑太妃之手。她两个见满殿文武臣,早不自在,拉着两个孩子便往偏殿里避开去,诸命妇便随行。殿里男人这才看着,有好些个命妇也叫捆了,不曾生事的随入避了,捆着的便闪于众目睽睽之下,羞愤欲死。众臣便知此事不小。

玉姐一挥手儿,道:“一些个乱头子,娘娘丧事上行凶,累得娘娘走得不安生,着实可恨。宫正何在”

宫正押着许多人,闪出身儿来道:“奴婢在。”

玉姐道:“杖毙。”

当即于大庆殿前,连将慈明殿使人,并些许听命慈明殿之宫女、宦官杖毙。血流满地,那陪绑观刑的命妇里多有吓昏了的。

内廷大杖一杖一杖打在身上,皇太后听得心惊胆战。不多时,已有叫打得七窍流血而亡的了。旁观者皆不敢言。

正打到一半处,却又有风起,天上阴云渐布。闪电过去,忽喇喇打了一声响雷。玉姐心头大喜,她此来,原是为着与九哥立威,震慑诸人。想这样逆案,一时不能决,恐人心涣散,谣言四起。便要使手段,令此间人闭口不言,静待结果。也是因着都是些个官员,有些个心思,会揣摩。若都是些百姓,她自又要摆出一副大度模样儿来,才能安抚得下。

如今有起雨之征,实是意外之喜,强忍着喜意,命休停手,只管行刑。刑未完,天上已落下了雨点子,玉姐冷道:“我早就知道。果然早有预兆,早早除了这些脑后生了反骨的,天早下雨了。偏你心善,总要与人机会。”最后一句却是说九哥。

九哥看着天下雨,早惊喜莫名,君臣哪还管皇后的语气不好九哥乐抱着章哥,笑道:“终于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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