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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卧虎瞪大几欲向外滴血的眼睛大声吼着，然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声音抬起了遭受重创麻木不堪的左臂端起狙击步枪。
“轰”“轰”“轰”
延迟爆炸的手雷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爆炸所产生的火光和飞溅的泥土、弹片、碎石瞬间将叛军的视线遮挡住。
“砰”，端着狙击步枪的卧虎扣动扳机将一名意欲射击的叛军干掉，然后整个人从掩体后狂暴的站了起来，随着他手指的每一次扣动扳机和枪管的移动，他瞄准镜里闪现的叛军都会在下一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与此同时，突围的林凡、胡小四、文化三人展开了运动速射，在卧虎精度狙击的掩护下，闪电般的向两点钟位置突出去。
叛军步枪里射出的弹头追着三人朝前跑去，最终还是没能追上三个人，让三个人由两点钟方位成功突了出去。
看着林凡三人突出包围圈，卧虎整个人变的无比轻松。狙击步枪里的狙击弹已经彻底打光了，不过也值了，总算把三个兄弟送了出去。
“嘿嘿”
站在掩体后的卧虎，看到分出来的一小股叛军去追赶林凡三人，咧嘴笑了。他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上，扔掉狙击步枪后拿起了自己的步枪。取下弹匣将子弹细细清理了一番：最后十三颗子弹。
这十三颗子弹里要给道士留一颗，给自己留一颗，能打的就只有十一发了。那就十一发子弹干掉十一个敌人吧，也不亏本，相反还赚了呢。
“道士，你怪不怪我把你留下来。”卧虎坐在掩体后，轻轻吐了一口气问着道士。
被卧虎问起的道士摸索着朝卧虎这边爬过来，挨着卧虎坐下，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可就是这个诡异的笑容反而让卧虎觉得很亲切。
“怪怎么不怪的嘿嘿”道士靠在掩体上又是一笑接着道：“我是怪我跟文化咋没早点碰上你，那样咱们就能在一起并肩战斗很多次了。”
道士说的很认真，认真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任何一个人跟卧虎一起战斗，都会感受到从未有的战友生死情，那是因为卧虎愿意为战友做出任何牺牲。
“嗨，跟我一起战斗有什么好的”卧虎摇摇头低声道：“我是一个被国家驱逐的士兵，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掉你、你还把自己当军人吗”
“我是军人，一辈子都是军人，是祖国和人民的军人”
倒是骄傲的仰头说着，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难言的灿烂。
“卧虎，你为啥被驱逐”道士问着卧虎。
“被驱逐”卧虎的脑子里闪现出曾经的一幕幕，轻轻的自言自语道：“他们说我叛国，所以我就被驱逐了。其实我怎么会叛国呢，我不敢让我的父亲蒙羞，不敢让我的母亲遭耻，我不敢让人民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呀”
这一刻的卧虎已经万念俱灰，所有的一切都形成一个泡影，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季若究竟怎样了，每天有没有在笑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紧接着一句话飘到了卧虎耳中：“小、啊猫咪啊你、你是我亲兄弟打、打胡土包子的那一巴掌真、真让我浑身舒坦啊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嗯你没死”
卧虎猛的瞪大了眼睛，扑向了商洛，看着满嘴血沫的商洛睁着满足的眼睛。
“死、死、死你大爷的”
“嘿嘿”卧虎咧嘴笑了，扬了扬枪，高兴的对商洛说道：“没死就好，这样我就能送你一颗子弹了。老子把你带出来没能让你好好活下去，那老子就陪你一起死，咱们好歹有个伴。对了，还有道士，咱们仨一起研究春药去，嘿嘿”
“猫、猫咪咪学坏、坏了不过老子给你留了一颗神、神仙丸、留给你跟你的猫、猫咪媳妇用，哈哈、哈哈哈”
卧虎的脸上满是温暖的笑容，轻轻在商洛脑袋上锤了一下，然后站起来面向掩体外。
叛军又围了上来，只是这些叛军根本就称不上是士兵，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孩子
真正的士兵已经被卧虎他们在前两轮给杀的差不多了，剩余的士兵去追击林凡三人了，剩下的就是这些根本就只能称之为孩子的叛军。
克钦军的兵源一直采取的是自愿与强迫相结合的征兵模式，很多还在在十三四岁或者更小的时候就被抓去当兵，眼前的孩子就是那种强迫之下当兵的孩子。
他们所会的只是开枪、射击、杀人，甚至连像样战术动作都没有，直到最后在战场上侥幸存活，用数不清的实战把自己锻造成标准的战士。
“都是孩子唉”
卧虎发出低低的叹息，看着距离自己五六十米开外一个最多只有十来岁的叛军，重重的摇着头。
“拿起枪能够杀人的就是军人”一阵粗豪的声音从头顶的山崖上响起，令卧虎不由自主的朝上望去，但是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人影。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就这他娘的这么简单”
声音有些熟悉，绝对在卧虎的记忆里出现过，只是现在有些记得不大清楚了。
猛然间，一股狂喜从卧虎心底涌出：是友非敌我们有救了
“哒哒哒”一阵枪声传来，子弹狠狠的打在掩体之上，将卧虎从狂喜之中拉了回来，让他意识到自己还身处战场。
开枪的就是那个越逼越近的孩子，那个孩子的眼睛里早已没有孩子该有的童真，有的只是麻木。
端着步枪对准那个孩子脑袋的卧虎迟迟没有开枪，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这个孩子开枪，同样不知道开枪之后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那个人说的对，他们不是孩子，是可以将咱们全部干掉的军人。”道士摸索着轻轻拍了拍卧虎的身体，张嘴向他重述。
卧虎没有说话，依旧瞄着那个孩子的脑袋，牙齿使劲咬着被炮火硝烟熏得干涸的嘴唇。他的心里再做剧烈的斗争，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开枪。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吧
“商洛，你一直都说我的心软，一直都说这是我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好，为了以后咱们能活的更好，我今天就把这个缺点抹杀掉”
头不带转的冲商洛大声说出这句话的卧虎，猛的从掩体后露出自己的身形，朝着前面的军人扣动扳机。
“砰”
急速旋转的弹头几乎在枪响的瞬间，就钻进了前面那个十来岁军人的脑袋，迸射出一篷血花。那个瘦小的、甚至还没有枪高的军人就那样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随着这一声枪响，卧虎心底的某一处也随之崩碎。崩碎时传出来的哗啦声让卧虎生出了一种难言的轻松，可这种轻松却又实实在在的带着一丝沉重。
“砰砰砰砰”
开了第一枪的卧虎毫不迟疑的继续扣动扳机，将围上来的那些瘦弱不堪的军人一一射杀。瞄准镜里迸溅的鲜血将卧虎的眼睛染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