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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为何总是笑着，不禁对这位素昧平生的关远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羡慕，她也在问着为什么自己总是笑不出来，即使是笑，多半也是苦涩的笑，难道自己的一生就注定被这凡尘琐事叨扰的闷闷不乐么但是，红妩娘并不怨艾这岁月给予自己的不幸，不幸的童年，凄楚的命运，单寒的地位

关远从红妩娘滚动的眼球，似乎看到她那不愿同别人提汲的烦琐往事。不过，他真的想不出红妩娘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闷闷不乐。没错，关远和江湖人一样，在他心中，红妩娘是个水性扬花，不羁风尘的妓女，她快乐，她从容，她贪财，她下贱在她身上，好多人给她以最不好。最讽刺的词组去形容，红妩娘是知道的，更加了解，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对自己的最初看法。

红妩娘见关远用疑惑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真自己，问道：“喂，看什么看，我很奇怪吗”

关远道：“你真的是世间所传的古城名妓，红妩娘吗”

红妩娘很坦然地点了点头，道：“怎么，传说中的红妩娘花容月貌，我这一头蓬乱，面色焦黄，令你失望了。”

无论红妩娘怎样憔悴，作何打扮，依然掩饰不住她内在的高雅气质。她的美貌，完全不用胭脂水粉，玉环金镯来修饰出来，她美的自然，美的淳朴，她的美叫你说不出来她具体哪美，也许她每一点都很美，让你找不到她容貌上的一点儿瑕疵来。

如果用李白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红妩娘的话，想必是再合适不过了的。所以，关远这时匆匆地答道：“不是，果真是闻名不如相见，红妩娘的姿色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几分，只不过”

红妩娘知道关远只不过后面的话，因为她太了解江湖人对自己的看法，她很生硬地笑了笑，道：“只不过什么呵呵。”

关远也硬生生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我不知道黎大侠怎么会中毒。”

红妩娘听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黎顾雏，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这件事，只是顺口道：“此事说来话长。”

关远看到红妩娘闪动的那颗明亮而忧郁的眸子，透过了她那清澈透明的眸子，关远感受到了红妩娘的爱，即使他并不相信，象红妩娘这样在青楼中的女子会有真爱。他摇头叹息，深思疑虑，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怕触及到红妩娘那不堪回望的往事。

红妩娘这个人很怪，那些深处于水深火热的江湖游子，在没看到红妩娘之前，都会将她想象的肮脏至极，但是，当他们看到红妩娘那晃动的眼波蕴藏的情感，都会对她有种同情怜悯，甚至不知不觉就能猜想她的身世与背景，然后倒对她有所理解。

江湖人是不幸的，因为好多人都不是发自内心去走这条不归之路的，他们多半是被现实所逼，或是被命运摧残。红妩娘也是不幸的，她不情愿堕入风尘，可是为了一个承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她去没得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江湖人与红妩娘这种风尘女子倒是同命相连的。

关远不知怎的，在昏沉之中，道：“你喜欢黎大侠”说完之后，关远立刻变得精神了，缩了缩脑袋，似乎对刚才这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很懊悔，红妩娘听此也楞在了那里，关远搔了搔头，强笑一声，道：“啊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红妩娘可能真的不愿意向陌生人提汲自己与黎顾雏的经历，于是插开了话题道：“还不知道大侠尊姓。”

当别人问关远的名号时，也是让他最觉得自得的一刻，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在江湖，声明显赫，好多侠客都视自己为偶像，好多美女，更是对自己吹捧，他的地位，名号在江湖中已是少有人比拟的，自己的那柄赤血狂魔，不次于飘香剑客手中的飘香剑闻名，自己的不羁放达更可以与那李白相比。

关远耸了耸肩，傲气十足地说道：“笑刀血关远，手执赤血狂魔，打遍了天下无敌手。”

红妩娘听后也忍不住笑了，道：“我说你怎么总是笑着，原来你就是笑刀血关远啊。”

关远道：“正是，想不到我的名声连大名鼎鼎的红妩娘也知道。”

红妩娘道：“和飘香剑客交过手的，想必在江湖中没几个会不知道。”

红妩娘说的很委婉，关远也知道红妩娘的言下之意，也因此，关远不禁羞惭，本是信誓旦旦的他也一下子变丧起气来，垂头低声道：“败在飘香剑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尿回裤子也是实属正常嘛。”

红妩娘道：“那个和你在一起的想必就是在江湖与你并名而列的哭刀泪刘情吧，他干什么去了，怎么走的如此的匆匆”

关远随口道：“那个木头，肯定是对他的梦中情人不放心，找她去了。”说完，关远脸色大变，变得严肃至极。眸视着盖在红妩娘裙纱上的斑斑血迹，道：“红妩娘，你身上为何如此多的血，你对”

关远尚未说出“冷月姑娘怎么样了”这几个字，却听黎顾雏在一旁喃喃道：“冷月，冷月”

黎顾雏的声音很微弱，红妩娘与关远开始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两人焦急地凑到了黎顾雏的身前来。红妩娘很高兴，因为她终于盼到了黎顾雏醒来了，一刹那，对黎顾雏那么多的抱怨都已经飘然而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黎顾雏，望着从他额头上溢出的那有如豆粒大小的汗珠，于是俯下身去想去为他擦汗。

当她蹲下身来，听到了黎顾雏在口中竟然不停地呼喊着冷月的名字，那一刻，红妩娘的兴奋又转成了失落，她的脸色大变，用那如烈焰般的眼睛只射着黎顾雏。她气愤的想要哭，可是刚要流出的泪水在眼球中炽热的火焰旁而蒸干。在她的心里也大骂着这个不通情达理，不知好歹的黎顾雏。

于是，红妩娘愤然地起身，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关远很诧异，不知道红妩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问道：“红妩娘，你怎么了”

红妩娘对关远已是爱搭不理了，的确，她现在对黎顾雏都已是心如死灰，不想理睬了，更何况是这位同自己刚刚相识，一点儿都不了解的关远呢

红妩娘想要离开，带着满心的愤怒，载着满眼的不舍，想离开黎顾雏。她想自己这次真能恨下心来，永远不会再帮助黎顾雏，不问他是生还是死，她只想保留着昔日的那点童真，那段美妙的承诺而去，抛舍与青楼生活的卑微，放弃于和一段十五年都未改变心意的爱。她想去走完全属于自己的那一条漫无目的的路，哪怕那条路临渊绝壑，那条路会令她失望甚至于绝望，哪怕那条路最终会让她毫无意义地去死亡，也许，那条路所要给她的一切，在红妩娘的眼中都已经微不足道了。因为，黎顾雏在她的心里已经死了，她也可以认为自己可以自生自灭了。

红妩娘拖着她那绯红色还带有着那斑斑血渍的长袍准备离开，然而，这时关远凌空翻转，在红妩娘的面前垂立，似要拦住她的去路。红妩娘瞪大了双眼，那看起来有些可怖的眼色，似乎在告诉着关远快些让开，但关远并不了解红妩娘的为人，自然也不懂得她眼神中所暗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