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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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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去看,左边墙头上,攀了两个人。

“射”

数支长箭呼啸射出,墙头上一人中箭,惨叫一声落下;另一人手忙脚乱,眼见箭矢到了近前,索性一松手,也跌落下来。墙下种了许多的花草,秋末冬至,花草凋零,但枝桠极多,那人大声呼痛,没有摔死。两三个亲兵提刀冲过去,不多时,带了那人回来。

毕千牛一看,却是洪继勋。

见他衣衫凌乱,脸颊上被枝桠划出几道血痕,大约摔伤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掉下来时,嘴里吃了土,啐个不停。

“洪先生”毕千牛吓了一跳,好悬没把他射死。

洪继勋顾不上计较,张口就问:“大将军呢”

“将军中了毒,正在堂内,有罗国器罗将军照看。”

“我搞他姥姥”洪继勋破口大骂,他的府上也同时受到了攻击;他府中侍卫不及邓舍府中,区区十几个,眼看抵挡不住。他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翻了三家的墙,来到邓舍府里;被射死的那个,是他的书童。

“女真降卒皆在城外降军营中,城中忽然作乱,不知城外,”看见洪继勋,毕千牛像找着个主心骨,拉了洪继勋,低声讲道。

“女真”洪继勋一愕,指着墙头,“那是女真么作乱的钱士德”他脑筋转的快,翻墙的时候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抽开袖子,命令:“务必守住陈虎、杨万虎诸将及城中驻军,闻讯必来,百十个叛军,翻不了大浪”

话说完,拔脚就走,他走了没两步,又转身道:“那边儿墙边,也派几个人去守着;狗日的攻入我的府中,必定顺路也来攻击帅府。”

“先生哪里去”

“去看将军。”

钱士德焦急万分,邓舍不是死了么怎的帅府亲兵死守不退时间一点点流逝,半刻钟内,若攻不开府门,拿不到邓舍的人头,万事俱休。

黄驴哥彷徨无措:“将军,要不,咱退吧”

钱士德一脚将他踹翻:“退往哪里”挥刀若疯,问左右,“城门拿下了么”

早下入城的百余叛军,分作四股,最大的一股没有远去,而是就近留在城边。

帅府火起,他们立刻冲出夜色,扑上城头。钱士德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夺下一处城门,放他城外的骑兵入城,然后发动土著,接管城池。

另外三股,一股去杀洪继勋,一股去杀陈虎,一股去杀杨万虎。顺路,又给他们个任务,沿途放火。

城门守夜的士卒,不过两到三个百人队;八十多人出其不意地偷袭,不求杀光戍卒,只求开门的话,有很大的胜算。

第四十六章 清洗一

双城城外,马踏连营。

二百铁骑冲击入营,新点燃的火把,随处抛掷。马蹄如雷中,士卒惊惶骤起,又冷又黑的夜晚,才露头便被驰骋的骑兵杀死,侥幸未死的奔跑喊叫。喊叫声惊动起曹、倪二千户,他二人仓促披甲,未及出帐,已见帐外火光冲天。

营中乱做一团,两位千户张皇失措,转首望北。放大他们的瞳孔,一点火苗、成了燎天的火势:那里是双城。

双城已成了一座火城。

城中杀声遍处,八十余叛军沿着马道奔上城墙。姓史的百户顿知不好,汗珠滚滚而下,他双手冰凉、颤抖,站在坚硬如铁的城头,如冰的夜色包裹着他的身体。眼看着面目狰狞的叛军,他便如那琴弦一般,脑中也断了弦:“狗日的本家,狗日的本家。”

戍卒不比曹、倪营中士卒,最起码,他们没在梦乡。虽事起仓促,毕竟平时训练有素,很快,在死了七八个兄弟后,稳住了阵势。

“史大哥,城外,城外,”

姓史的百户转动僵硬的脖子,城外里许,数百人的骑兵奔驰将到。他们没打火把,但在城中火光的映照下,盔甲、长枪鲜明如画。

“里应外合”

“怎么办”

百夫长平壤参的军,也是经历过血战的人物;从一个食不果腹的流民,由邓舍亲手提拔为百户。人们往昔的白眼、鄙视;现今他走在街上,看到他的人却无不尊敬、惧怕。他不懂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却明白今夜这城门绝对不能丢掉。既错了一回,不能再错第二回。

“史大哥”叫他的,是他一个表弟。两人同时从军,他做了百户,他表弟水涨船高,也当了牌子头。

“带你的人,死守城门其他的,跟我上”姓史的百户手脚不再僵硬,他抽出刀,向着逼近眼前的叛军,扑了上去。

刀,冷了这个夜;血,又热了这个夜。

“将军中的什么毒”

帅府大堂,昏迷中的邓舍四肢冰凉、口中流涎,肌肉强直、呼吸痉挛。古人云:不做良相,便做良医。两者有相同之处,都是济世救人。罗国器、洪继勋皆儒生出身,对中医之道,略通一二。

然而,罗国器从军数年,往日学的东西,不能学而时习之,早就丢掉了大半,他束手无策:“末将不知。”

洪继勋皱了皱眉,对府门处的喊杀声置若罔闻,手搭上邓舍的脉搏。忽然,他似闻到了什么:“什么东西”转头向后看,罗官奴苍白的脸色,端进来一盆物事。

“末将看不出将军中的什么毒,疾病乱投医,故此,叫人往茅厕中取了粪汁过来。”

粪汁可解毒,自古为民间偏方;此说有荒谬之处,但的确也有实际的道理。究其根本,大约粪汁有催吐的功效,算是变相的洗胃;把毒都吐了出去,自然有利减轻毒效。

洪继勋也没话说,颔首同意。

一时间,堂内臭气熏天,黄黄的汁液遍布诸人全身;罗国器、罗官奴七手八脚撑开邓舍的嘴,灌下那些物事。洪继勋闭目凝神把脉,只觉邓舍脉微欲绝,如果邓舍中的别的毒,他或许把不出来;但他生长双城,久处辽东之地,恰好对这玩意儿熟悉。

他初时看邓舍表面的症状,其实就心中有数,只是事关重大,不敢妄测,这会儿把脉不久,他蓦然睁眼,做出了判断:“乌头之毒”

乌头,别名五毒根,产地极广。自辽至滇,由鲁到甘,皆有之。母根为乌头,侧根为附子,用之得当,可以入药;用量若多,便成毒药。此物自古便为军中常用,三国时期关云长刮骨疗伤,所中的毒便是乌头;那仅是外创,就如此的了得,更何况如今邓舍是口服饮下

绕是洪继勋镇静,额头也出了汗。

既判明了毒物,怎么解毒,洪、罗两人皆知。没有大夫、没有草药,只有暂时性地缓解。罗国器窜起身,不顾身上脏污,奔到堂外:“来人,来人”

尽管府门战事紧张,毕千牛依然给邓舍留下了两个侍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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