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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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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都快没了。”想了想,道,“你和他熟,交道好打。告诉他,本官不是念完经就打和尚的人,内线他只要说出来,立刻给他报功。”

“是。”钱士德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道,“邓小儿不肯放权,大人有何对策”

姚好古也很头疼,他再能干,没筹码,空手套不了白狼。唯一可借的是辽阳关铎的势;辽阳被围,估计邓舍早晚会知,这势怕也借不成了。

他道:“走一步,看一步罢。总之一句话,尽早解决,不能拖。”

辽阳形势一天逼似一天,邓舍不在城中的大半个月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到头来却一无所获。吴鹤年倒也罢了,洪继勋牙尖嘴利,还叫他遭了不少奚落。

想到这儿,他不由骂了声:“他妈的洪继勋那小白脸,吴鹤年那老乌龟,惹毛了老子,给你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出口发觉说错了话,哈哈一笑,拍马加鞭。

冶炼场在山下,离双城不近,跑马得半个多时辰。近处看山峦郁郁葱葱,盛夏季节的树木十分旺盛茂密。狭窄的山道弯弯曲曲直通山上,山上有矿场,人声隐约传出林木间。

远远被外围警戒的士卒拦下。姚好古没穿官衣,取出总管府的牌子,带队的十夫长年龄不大,十八九岁,瞅了几眼,道:“总管府的人么我家将军有令,冶炼场军管重地,非有特别指派,闲杂人等不得妄入。”

钱士德大怒:“闲杂人等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一位乃是总管府的姚总管姚大人。”

“姚大人”听说过,没见过。十夫长永平参的军,跟邓舍出生入死出来的,没把辽阳的官儿当回事儿,道,“俺只知道军令,不知道姚大人。天王老子来,也得有将军的令牌。有么没有请回罢。”

钱士德气得额头青筋迸起老高,扬起马鞭就要抽下。那十夫长后退一步,抽出半截腰刀,道:“嗬,想动手”身后士卒举起枪戈拥了过来,有一个拿起铜锣,就要敲打。

姚好古忙拦下钱士德,跳下马,笑道:“小哥儿莫恼。这一位钱千户,沙场鏖战出来的,脾气暴躁了点。”

十夫长没理他,警惕地盯着钱士德,直等他忿忿地收下马鞭,才腰刀回鞘。邓舍军中姓钱的千户一个也没,那十夫长猜到钱士德是谁,朝地上呸了口,道:“沙场鏖战出来的问问弟兄们,老子哪一个不是沙场鏖战出来的牛什么牛。”

“是,是。小哥儿说的是。”姚好古哈哈一笑,道,“他就这狗脾气,小哥儿别生气。是本官来的冒昧了,烦请小哥儿进去通报声,就说姚好古求见上万户将军大人。”补充道,“有要事,要事求见。”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态度好,道了歉,再则怎么说也有官身,十夫长哼了声,道:“将军没在冶炼场,上山去看矿了。你们等会儿罢。”留了两个士卒看守,丢下姚好古两人,自去了。

钱士德是关铎嫡系,在军中只有人让他,没有他让人。平白受个小小十夫长的轻视,怒火冲天,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骄横跋扈”转了头,对姚好古道,“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姚好古笑容不变,道:“军管重地,理该森严,是本官考虑不周。”拉了钱士德走开几步,离得留下士卒远了,脸色陡然一沉。他不为受轻视生气,却从十夫长身上看出邓舍在军中的威望。甚至,看出了邓舍对辽阳的态度。

他来之前对邓舍有过研究。邓三的名声不小,知道他们底细的人甚多。昔年响当当的上马贼,纵横鲁、豫,杀人放火自在惯了的,为了保命才无奈投军。他从没指望过他们会对关铎忠心。

所以专门调钱士德随行,以图震慑。没料到邓舍麾下文谋武勇,发展迅速,旬日间掩有数城,拥众数万。带来的一千骑兵,竟如鸡肋,毫无作用。

他转了两圈,喃喃道:“不出奇招,难以制胜。不出奇招,难以制胜。”奇招安出

钱士德恶狠狠地瞪了眼远处监视他们的士卒,焦躁不已,道:“邓小儿浑没把咱放在眼里。大人,辽阳势危,全靠双城后路,一日推过一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你说呢”

“杀”

“糊涂”姚好古站的累了,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下,摇头道,“就你千把人,不够人家填牙缝下策。”

“大人之意”

姚好古实话实说:“尚未想的稳妥。”他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似钱士德那般急躁。地上草丛柔软,索性翻身躺下。手撑了头,闭目深思。

钱士德不敢打扰,闭了嘴,守在边儿上。下午的太阳很毒,不多时,汗流浃背。钱士德坐下来,又站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日头渐渐西落。一个亲兵突然轻喊了声,他抬眼去看,一行人沿着山道迤逦下来。

姚好古睁开了眼:“邓将军下来了么”

“是。”钱士德瞧了他几眼,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忍不住问道,“大人,有主意了”

“哼哼,对付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难度。进退两策,足矣”姚好古一跃而起,智多星的绰号名不虚传,转眼间胸有成竹;他斗志昂扬,当先上马,“走,再去斗斗他先拿出个退策,瞧瞧有无作用。”

钱士德瞧见邓舍时,邓舍也望见了他们,有心掉头走别的路,来不及。他装出一副笑脸,赶下来,隔着老远就连声自责:“姚大人几时来的有什么事儿,等在总管府就是,我随叫随到。天气热,怎么等在这里”

钱士德冷笑:“随叫随到邓万户好会说话。姚大人和俺,两个闲杂人等,不敢劳万户大驾。”

“这是从何讲起”邓舍愕然,注意到远处的士卒,随即明白,道,“敢是军卒们口出恶言”

钱士德还要说话,姚好古阻止了他,笑道:“细柳营外,帝王且不能入。况本官民事官儿,本不该来军管重地。和士卒们无关。”

他第二次提到细柳营,默认邓舍猜的不错了。邓舍顿时大怒,叫出左车儿:“姚大人乃我所倚重,钱将军乃关平章爱将,谁人敢以下忤上去查,重刑伺候”

放在平常,姚好古肯定会主动拦下,表示自己不在意,以此来得邓舍好感。这会儿他却笑吟吟地一言不发。下军令禁止闲杂人等入内的也是邓舍,此时要责罚严守军纪守卒的,也是邓舍。看他如何收场。

左车儿应诺出列,转身就走。邓舍身后转出一人,四十来岁,没穿盔甲,着了便装,头戴唐巾,一部黑须柔顺发亮,却是罗国器。

他扯住左车儿,打圆场,道:“将军息怒,丘八们的脾性,将军又不是不知,往往有口无心。不值得为此大动肝火。”朝姚好古一拱手,接着道,“不怕姚大人笑话,末将的部下,也常常当着末将的面,直呼狗日的。”又对邓舍道,“事分两头想,军卒们出言不逊是有不对,话说回来,不知者不罪,他们也未必知道姚大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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