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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中悄悄地移动,像两只扑鼠的狸猫,轻捷无声地迅速接近到了阿勒蔑哨位处,两人掩在枝叶间向哨位窥视,都不禁暗笑,原来这位老兄虽不跺脚了,竟用一具羊皮袍子蒙住头缩在散兵坑中打盹,根本没有探身出来,张凤翼暗叹真是庸人误事,如果不怠忽职守,这名哨兵是有可能发现他们的。
勃雷从怀中掏出一盘细钢索,无声地绕过散兵坑后面,张凤翼来到正面,勃雷把细钢丝做了个活套,冲张凤翼微一点头。
张凤翼轻拍坑沿,小声道:“喂,别睡了,开始查哨了。”
皮袍猛地掀开,阿勒蔑瞪着惊惧的两眼“呼”的一声从散兵坑中站起,看到一个从不认识的少年军官正半蹲在坑边冲自己戏谑地撇嘴微笑,脸上那因笑容而扭曲的刀痕特别刺目。他本能地大喊起来,可嘴巴张得大大的,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来,勃雷已经在后面收紧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细钢索,老练地一脚踏在对手脊背上,把他上身压在坑沿,固定住他的身子,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在一声轻脆的颈骨断裂声后,是“劈啪”的胸肋骨断裂的声音,这名哨兵像被扎破口的水袋一般瘫倒在坑沿。张凤翼向勃雷一挑拇指,勃雷收回钢索,不以为意地一笑,两人又隐入灌木丛中。
山坡这边由于向阳的缘故,灌木长得很茂盛,还有一些高大的乔木,一时之间倒不好判断,两个人伏在草丛中不敢轻举妄动。疾风刮过树枝,枝叶摇摆,瑟瑟作响。两人静静地观察着,突然,张凤翼发现一棵大树的枝桠不左右随风摇摆,而是上下晃动,赶忙凝神细看,果然枝桠根部一个黑影正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又蹲坐下去。
张凤翼指着大树向勃雷示意,勃雷也发现了,皱着眉道:“这个恐怕不好办,这个哨位居高临下,无论怎么小心也会弄出声响来,会惊动了前面那个。”
张凤翼盯着那个哨兵道:“不如我们分开动手,我来对付这个,你去收拾前面那个。”说着伸手去接勃雷背上背的钢弩。
勃雷有些犹豫,没有把弩给他,却道:“这个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你箭法不错,不过这么大的风,不好把握准头的。”
张凤翼接了个空,这才扭头仔细审视勃雷,勃雷虽比张凤翼大许多,不知怎的,在张凤翼的盯视下感到很不自在。
张凤翼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是有点信不过我,怕我误了事。”
“怎么会呢兄弟你别瞎想。”勃雷脸上更不自在了,别过脸躲过张凤翼灼灼的目光,“这种距离连我自己心中都没底,射中已是不易,再要一箭致命,让他发不出一点喊声更是难上加难,这些哨兵身上都带着绑火药的响箭,让他们发出一枝,今夜的行动就算完了。”
张凤翼低声笑骂道:“你这老兄就是以为只有自己行,哼就冲这句话,今晚神弩手的活儿我全包了,快把钢弩给我。”说着动手就要来夺勃雷的钢弩。
勃雷大惊,连声道:“我给、我给,拜托小点声,小心把鸟惊飞了。”说着摘下背上挎着的钢弩和箭壶递给张凤翼,又道:“千夫长大人,给你是可以,不过求你别太托大,靠近些再射,风太大了。”
张凤翼把箭壶挎好,一手斜拎着上了箭的钢弩,大剌剌地斜睨着远处的哨位道:“老兄,只管放手干你的去吧,这一个你就当是个死人,有我站在这儿,这小子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勃雷将信将疑,不过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拎着尺长的匕首,猫腰向前面那个哨位潜去。走出十多步远,转头回看,只见张凤翼舒适地靠坐在一块石头上,钢弩随便地放在身旁,他也没有盯视着那个树上的哨兵,而是正冲他瞧着,看见他转头,还向他招招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看到张凤翼如此托大,勃雷气得要吐血,直后悔怎么和这小子一起摸哨,随便带个人来也要比他省心。一路埋怨着,担心后面会有闪失,只有在前面速战速决,再回过头来帮他了。他在灌木丛的掩护下,缓缓地接近了散兵坑,二十步、十几步、八九步,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前面腾赫烈哨兵的一举一动,勃雷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调整呼吸,在心中凝聚一下气势,看准了对方的后心,正要扑出──
“喂,阿勒蔑,怎么没声音了,是不是睡着了”
树上的腾赫烈哨兵竟在这时发出声音,前面散兵坑内的哨兵也本能地回过头来想插两句话。勃雷心道不好,铁塔般的身形一跃而起,此时抱着匣弩的哨兵已将身形转过来了。
苍白如死的月光下,勃雷看到的是一张惊惧得五官扭曲的脸和那具漆黑森冷的匣弩,哨兵嘶喊着本能的扣动了弩机。
看到了那漆黑的匣弩,勃雷一个念头闪过,“完了,同归于尽吧”
勃雷把牙一咬,身体越加迅猛地前冲,那个哨兵嘶喊着:“有──”才叫出一个字,就彷佛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下面的字再也没出来,轻叹一声,软倒在坑边。
勃雷感到耳边“嗤嗤”的破风之声不绝于耳,十几枝弩箭贴着头皮掠过。这时张凤翼那边弩机的钢弦脆响,接着是枝叶折断、重物落地之声,勃雷知道后面那个也解决了。
这一切皆起于瞬间,让人来不及反应,勃雷明白自己方才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他来到那个死去的哨兵跟前,多特脸上满是飞溅的鲜血,惊魂未定,手握着匕首,失魂落魄地嘟囔着,“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他身后探出阿尔文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笑脸,“黑大个子,这回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记住了,你欠我们一份人情,是会事的以后对我们客气点,别不拿咱们弟兄当人物看。”
勃雷本来是想说两句感谢的话的,可一看到阿尔文那一脸奸猾的坏笑,突然间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巴掌刮在多特的后脑勺上,虎着脸厉声道:“发什么呆,快醒过来,拔个哨兵也值得这样你们两个回去通知后队跟上。”
两个人不服地嘟囔着回去了,勃雷才来到张凤翼处,张凤翼悠闲地靠坐在石头上,彷佛自他离开后就没动过,他撇嘴冲着勃雷笑道:“这两人和我一起入的伍,我是管不住他们了,你代我震慑震慑他们最好。”
勃雷没理这碴儿,指着树下对张凤翼道:“那一个检查了吗”
张凤翼眼带笑意地反问道:“要查吗”
“当然要查。”勃雷负气地道,说完来到那棵大树下,拨开树叶,只见一枝钢弩从尸体脖颈一侧射入,从脖颈的另一边露出箭头,正穿过气管,将脖颈射了个对穿。看到如此箭法,勃雷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勃雷一脸惊异地回到张凤翼身边,张凤翼忍住笑道:“将军大人,还满意吗”
勃雷终于憋不住地笑了,“我算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那两个活宝了,因为你根本就是个没正经的人。”
张凤翼狡黠地笑道:“别不拿小弟当人物看哟”
第二集 第十章
劲风打着呼哨掠过,灌木林瑟瑟作响,枝叶被吹的如海浪般起伏,当风把枝叶压弯之际,林中隐现出黑压压的半跪潜伏的士兵们,张凤翼的千人队已经全潜入了灌木林。在林子前沿,张凤翼、勃雷、宫策、庞克带着卫兵们观察着夜幕中的腾赫烈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