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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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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清清的小溪,身后森森古木,浓绿茂密的树林,掩映着凉 亭、屋宇、牌坊,整片宅第就在这山光水色之中,更加接近自然。在 他家成片的宅邸。那些精细的砖雕、木雕装饰着门楼、砖墙。一面 砖雕,一块木雕就是一个故事,很吸引人的。

他家的宅邸在j县那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占了半条街。

谭家是一个大家族,森严的家规,分明的等级,加上连片的屋宇,使 这片大宅邸呈现出一股陈腐的气息,使他极为反感。“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更是这个封建大家族借以传宗接代的习俗。

那年夏天,他从省城高中放暑假回来。父母给他订婚,竟是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女子,这是祖上沿续着“女大三,抱金砖”的习 俗。那姑娘是同县一个世代官宦之家的小姐,这小姐由于先天一 目残疾,所以待字闺中,眼看芳龄已过,青春将老,无人问津。官宦相中了谭家的大公子、风流儒雅的谭儒文,托县太爷来说媒。这谭商人虽有钱财,却无势力,常也受着一些官府欺压,当然乐意巴结上这门高亲。

他对儿子是这样说的:“男人的大老婆,只是摆设。摆设当然是越华贵越好越风光,大家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这摆设你放在那儿供着,到时你学业有成归来,这偌大家财还不是你的。你我一样娶几房姨太太,岂不一样风流潇洒。”这话说得有点下流,却是赤o裸的大实话。但儒文这会儿非常反感。

他当时咬着嘴,一声不吭。第二天清晨,儿子不辞而别,回到省城后随几个要好同学投考了军校。

这一晃有十多年未回家去看看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军务倥偬更是无暇顾及家里的那些狗屁事儿了,好在皖南始终是一片未受日军骚扰的净土。只是以后的岁月中,他的父亲与当地官府勾结,为围剿新四军出钱出力不遗余力,尤其为国军上官云湘部围歼新四军军部时出了大力。在“皖南事变”中算是有功士绅。当时谭少将的55师正在j县一带担任围歼新四军突围残部的任务。他正是接到老父亲的密报,才抓获了一批突出国军重围的新四军干部。当然后来新四军张爱萍部重返j县时,对他的父亲进行了处罚,他的父亲被当成土豪劣绅处决了。那连片的宅邸也被愤怒的乡亲趁乱付之一炬,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各自席卷了财物,风流云散。谭家从此败落,他的母亲也丧生那场大火之中,当然这是后话。他在梅家养伤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和梅小姐正在愉快地倾心交谈,各自都谈到自己讨厌的家庭。

那天谭师长就是这样躺在那张雕花红木床上,小姐坐在他的身旁作倾心交谈的。在这问水磨青砖地的小轩内,外面寒风飒飒,送来一阵阵竹叶沙沙的声响。轩内明灯闪烁,炭火正旺,灯影把这对年轻人的身影映在小轩的花窗上。室内窗明几净,一式的仿明代红木家具,花梨木的小书案上放置着文房四宝和一摞粉红色的薛涛笺。小笺上,压着谭师长在前线堑壕里一气呵成的夜巡阵地歌,那是“国民军第二十二军团第五十五师”的竖格信笺,用龙飞凤舞的钢笔字一挥而就的。这钢笔书法有着怀素和尚狂草的意境,那信笺上留有斑斑血迹。薛涛小笺上却是梅韵贞小姐的几首和诗,那是用欧阳文忠公体写的蝇头小楷。但见标题为月夜静思歌:

天寥寥,月溶溶,愁云惨淡夜空中,

竹影摇霜雪,炉火照英雄,梅韵馨香赠壮士,红袖舞长风。

风袅袅,夜森森,兰闺有意情深深,

抚琴唱高山,流水觅良人,素手弄弦弦已断,奈何烦恼生

云冥冥,水漓漓,天高水阔长相离,

可怜女儿身,无缘拔剑起,操琴赋诗满纸情,总是弱莺啼。

星灿灿,雪朗朗,春寒轻锁茅峰壮,

山河待收拾,儿女情何长心香一曲唱大风,猛士守四方。

谭儒文阅得小姐和诗,自是一番感叹,想这汉奸商人的深闺之中竟藏得如此一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心中自是涌入一股暖流,言谈话语之中又多了几分温情,真正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自觉是觅得知音,可惜身子骨尚弱,否则真的要把她一把揽在怀里,

尽情地亲热一番。他不禁为自己那种猥亵的潜意识而感到脸红,

他摇了摇头。

小姐拢了拢炭火,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轻轻地带上了门。谭将军那眼中闪烁的烈火把她浑身灼得火辣辣的,粉脸通红,她怕情难自制,会不顾一切地做出傻事来,这显然对于谭师长身体的早日康复是不利的,遂带着几分惋惜离开了她心目中的英雄。

119

冬去春来,转眼间谭儒文将军在梅府养伤已是4个月了。

这4个月中,梅凤高暗底下请溪城名医精心医治,梅小姐朝夕相伴,精心疗伤,端汤送水,待谭将军精神好时两人诗词唱和,海阔天空,闲聊神侃,感情也慢慢加深。这时的谭儒文和梅韵贞已经是形同兄妹,难舍难分了。

这一切梅凤高当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并不干预,反而有心促成。他是生意人,他有他精明盘算。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要保住自己的利益,惟有脚踏两只船,这头日本人大盐喜见的会民公司,他兼着董事,独揽a省南方的丝绸业,靠着日本人的势力日进斗金;那头家中暗藏着国军55师少将师长,谭儒文与梅小姐琴瑟和谐,眉来眼去,眼见感情日深,将来国军打回来,他是抗日英雄的岳丈,自然可借谭师长的势力,确保无虞。

这时的谭儒文与梅韵贞英雄怜美人,美人慕英雄,一对才子佳人,英雄美人,已难解难分。他们并不知道他俩只是精于盘算的梅凤高人生棋盘上的两枚棋子。其中的遇合有郎才女貌,异性相吸的原因,更有梅老先生为家族的长远利益,巧妙运作,周密安排的结果。当然这些都是在躲避着日本人的监视,在梅府大院里秘密发生着的春天里的故事。这春天里的故事,谭儒文将军展现的不仅是一个血气方刚、长于攻战的军人形象,而且还是外有仪表,内敛文采,富有人情的儒将风采。这时的他铁马冰河已过,进入了低斟浅喝的境界,这境界也很令人陶醉呢。

这天傍晚时分,突然下了一阵雷雨,雨打芭蕉,珠溅竹叶,整个世界清新而凉爽。雷声滚滚之际,雨露滋润万物,来得迅疾,也去得快快。一阵轻风吹来,乌云散去,天际纯净,瓦蓝的天空上竟出现几颗纯明如灯的小星星,闪闪烁烁,璀璨夺目,煞是迷人。

后花园里四周静寂,惟闻花木丛中“唧唧”的虫鸣声。温暖的春风轻轻徐来,使谭将军心中感到几丝春天的暖意,花园依塘而栽的垂柳发出了新芽,偎石的玫瑰开得正好,使谭将军蓦然生出一种“含花可怜紫,柳发断肠青”的伤春之感。

谭儒文将军,正由梅韵贞相伴着沿着鹅卵石的甬道缓缓散步,他们一路说着话。

儒文说:“梅小姐,这一晃已是冬去春来,4个月过去了,在你和梅先生的精心照料下,儒文自感身体已经康复,当回部队去向上峰复命去了。此次养伤,有幸一瞻梅小姐风采,三生有幸。不过既为军人,就应慷慨赴国难,生死乃寻常之事,无缘与小姐花前月下,

诗赋酬唱,相伴西窗了。”说完深情地注视着韵贞。

梅韵贞默默无言,知道他将要离去了,她眼中噙着眼泪,凝视着将军那坚毅的面庞。此时无声胜有声。慢慢地走到那一丛紫红色的玫瑰花前,用纤纤素手摘下了一朵带露的玫瑰送给将军,然后紧紧地把自己的头依偎在将军宽阔的怀抱里。将军深情地用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拥在怀里,另一只手接过这挂着点点美人泪珠似的玫瑰,在月光下细细端详,这晶莹的水滴顺着他的手凑近鼻子的当儿泫然滚落。他深深地闻了闻赞道:“这花儿好香啊”此时的梅韵贞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虎背熊腰,深情地叫了一声:“谭将军”珠泪也潸然而下,此时月挂柳梢头,欲圆未圆的样子,夜空如洗,银辉泄地。

谭儒文将军轻轻地抚摸着梅韵贞颤抖的肩膀,用胸膛感觉着梅韵贞起伏的胸脯中蕴藏的激情,轻轻地说:“花无百日好,月无百日圆啊,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我怎能长久地躺在温柔富贵之乡独享这万种柔情,想来惭愧呢军人的职责是在战场,这花前月下的呢喃细语、低斟浅喝的文儒生涯还是待整顿乾坤事了,再来品味吧”说完长叹一声,似有无限深情难以诉说的样子。

这时的梅韵贞已是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她知道这谭将军的离意已决,儿女情长是挡不住他那报国之心的。她饮泣着说:“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好男儿自当杀敌报国,弱女子恨不能随将军而去。”

谭儒文打断她的话:“战场非情场,我这身家性命早已置之度外,投身抗日那天起,就准备效命疆场,杀身报国了。你一个女孩儿家,青春正好,自当择得一如意郎君,生儿育女,承继这梅老先生万贯家财。你只要记得我,权当一个大哥哥好了,待我杀身报国之后,每年清明薄酒三杯祭奠我的在天之灵,已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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