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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云辰跑去,再也不想回头不是不敢,是不想。带着一种决裂般气势的不想。
对于伤口不再陌生的云雪,麻利地撕下裙摆的一角,细心的替云辰已经上好药的伤口包扎起来。那一双带着红圈地水灵秋眸,如出水清荷般纯澈,在这清亮的眼底深处,那一抹相反的情绪,还是被云辰扑捉到了。
残阳如血。
被旋风卷起的沙尘直向碧落苍穹,这一刻它是无力的,这一刻它无比沧桑。天上的云霞似乎在嘲笑它的渺小,泛起一丝桔红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几多欢喜几多愁,有因必有果。
这世道不管怎么演绎,这春秋不论怎么更替,因与果,喜与愁,总会串联,只是时间的问题。
宇文连华看着帐篷里林立的尸体,他自认为坚韧的神经,却怎么也抹去不了心头那久久未散的悲切,“林叔从小教导我,大漠的汉子当自重横行,快意恩仇;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要低头;将满腔的热血洒在这片大漠之上,是我们每一个大漠男人的骄傲”
看着黑沙城少主一脸阴沉的说完,帐篷里的众人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每当这位少主最阴沉安静的时候,也是他最愤怒的时候。
“林逸”,沉默良久的宇文连华,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少主”一手持长枪的汉字越众而出,单膝向着宇文连华跪到,通红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黑沙城少主。
“你可看仔细了,他们真的只有两人”
“属下追在他们身后跟了数里,确实只有他们二人”林逸心有不甘的答道,随即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林立是他的父亲,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做马贼也是同理。林立死后,他自然就接过了父亲的枪,同样也接过了这血海深仇
“林逸,此刻你立刻率领四百人马压着粮草,赶往黑沙城,不得有误”
林逸心里纵有万般不甘,可一看到宇文连华阴沉的有些吓人的脸,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跪在那里不吱声。宇文连华这才接着道:“剩余的人,随我和易叔一起去找那两个该死的小贼,为林叔报仇雪恨”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充满了高昂的战意,还有满腔的怒意与屈辱。
易东上前扶起了仍旧跪在地上的林逸,“我大漠汉子,从没有过临阵退缩一说,只是此事事关黑沙城数万人的性命,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待我们回到黑沙城,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立刻安排人马上路”说完拍了拍林逸宽厚的肩膀。
林逸起身走到父亲的尸体旁,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后,悄悄擦落眼角的泪水,招呼众人出了帐篷。
待众人走远,宇文连华看着欲言又止的易东说道:“易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是您和林叔看着长大的,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俗话说父愁不共戴天,这笔血债,无论如何我也要找他们讨回来,我答应你,如果逃出了大漠,我们就暂且罢手,来日方长,既然知道了他们是云城剑派的弟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听到宇文连华一脸平静的说完,易东不禁老感开怀,“少爷,你终于长大了”
第117章 沙魇
s:我错了,竟然把116传了两次,把117没传就传了118,哎,现在把107补上,另外告罪一声,看来我这人不能写存稿啊,一些就容易混乱,呵呵,见谅见谅。。
环境与人,这是个永恒的话题。这是废话。不管如何险恶的地方,对于从小在这里摸爬打滚的人来说,他永远比头次进入这里的人要熟知的多。这还是废话
对于此刻在大漠奔丧逃命的云辰和云雪来说,他们无疑是吃了对环境陌生的亏,或者说,他们对于大漠的认知,远没有马贼们来的精。其直接后果,就是他们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以宇文连华为首一群马贼的围追堵杀
云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拿起马背上的水囊仰头猛灌两口,很快,汗水又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迷住了他本就没有睁开多大的眼睛。他没有心思去责怪头顶上毒恶的日头,骂了也是白骂,还是照样的晒死人不偿命,而且你还没法报复。所以在云辰初入大漠的时候骂了一句“狗日的贼老天”后,就再也不骂了,理智的选择了忍受,并在煎熬中慢慢适应。
云雪依旧轻纱遮面,一身洁白的裙袍已变成灰色,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已经退化成褐色的血迹。不知从那里捡来的一个破斗蓑带在头上,将那倾国的容颜遮的严严实实。
此等光景,二人倒真成了四海为家,漂泊江湖的落魄侠客。
这三日来,二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漠里东躲西藏,接连遭遇追杀。所幸他们食物和水斗充足,而云辰提前预备好,跟在身后的几匹马,更是成了他们遭遇围杀时脱身的关键。
他们在大漠里转着圈子,马贼们也跟在身后转着圈子。二人身上轻重不一的伤口,见证了每次与马贼遭遇的激烈程度,或者说,正是马贼们的硬弓给了云辰和云雪太多的威胁,加上宇文连华和伊东这两个相当于剑师境界的高手,让云辰云雪愣是啃不动他们。只是不管如何凶险,云辰二人都没有往黄沙镇的方向逃离,虽然不知道云辰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是云雪也没有问,她知道,云辰该说的时候,就一定会说。
只是从昨天夜里,云辰便发现有些不妙了。当天亮以后,看着周围如雪般白净的沙漠,这才茫然的发现自己迷路了。不信邪的云辰带着云雪,纵马奔驰了半天后,不得不悲哀的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又回到了早上出发的地方。
白的不参插任何杂物的沙子,一浪一浪铺向远方天际;天空中没有秃鹰划过,地上也没有沙狼的脚印;就连大漠常见的旋风,在这里也绝迹了。
除了燥热,还有,死一般的寂静。
马儿不安的打着蹄子,二人不用挨的太近,也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诡异,透着死寂意味的诡异。
“这里,不是我们的归宿”云辰尽量压制的心底的恐慌,安慰着身旁的云雪。只是,云雪表现的比他还要平静,还要淡然。她甚至取下了面上的轻纱,给了云辰一个含蓄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爱在身边,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