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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楼换身衣服。”沈赞捧着花,笑得无邪。
这一路上,除去游街的道路外,其余街道都是安安静静,没有人影。沈赞跟在徐梦澜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而这思绪却飘荡回了他们十六七岁那些年。
那时沈赞的娘,花堂夫人,已从良做了他人之妻,抚育三个孩子,唯独对沈赞最为严苛,诗书礼乐无一不教。而那时的沈赞天资聪颖,一点通透,教书先生与他对对联时常甘拜下风,沈赞就说既然先生输了,那便放他出去玩耍,但是不能告与他娘。沈赞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金陵最闻名的倌馆,徐梦澜是倌馆老鸨的儿子,从小精通风月之事,也习得琴棋书画,与沈赞十分交好。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几乎形影不离,沈赞考中秀才,考过乡试、会试,都没能影响两人间的情谊,直至萧霆真的出现
沈赞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心道若不是这个英气逼人的王府庶子忽然降临,徐梦澜也不至于相思成痴,那时徐老板虽嘴毒,但从不在萧霆真面前毒,萧霆真与他们二人交好,时常一起游玩,徐梦澜难免对他产生感情,沈赞看在眼里,却没有明说,倒是后来,徐梦澜自己对他坦白的。
“阿赞,我可能不,我喜欢霆真。”少年时的徐梦澜更加清秀俊俏,他的脸庞微微涨红。
沈赞淡淡道:“我知道,他知道吗”
徐梦澜讶异,然后道:“我不知他是否了解我的心意,但我想告诉他。”
沈赞抿抿唇,道:“嗯,你该告诉他,或许他也喜欢你,不过他是王府的庶子,你们可能没有未来。”
徐梦澜咬着牙道:“那我也要一试”
也要一试这便是徐梦澜倔强的性格,后来表白还未成,萧霆真便离开金陵去了京城,江安王力荐自己的儿子上战场以表忠心,徐梦澜为追爱也离开了金陵,沈赞不想走,他喜欢江南,就想一辈子留在这里,所以他送别了徐梦澜。
哪知多年后,他们三人竟在京城汇集。
接风宴仍设在御花园,大婚过后,几位王爷陆续回了封地,唯独江安王留了下来,因为他要与萧霆真相见。
沈赞真是回回都赶鸭子上架,他一介太傅,说是帝师,也鲜少在众人面前露脸。满朝文武皆知本年状元文采斐然,还能当帝师,却连相貌都不曾好好见过。
当然,见了怕他们走不动腿,沈赞洋洋得意地在心内想道。
贺玄与萧霆真一同进宫,白止早已端坐在主桌前,等着接见金威大将军,宴席前,他会下旨封赏,犒劳三军。
“老师,你站到朕的身边。”白止轻轻地唤了声沈赞。
沈赞悚然道:“为何陛下身边站的应该是皇后,不是微臣吧”若是站在白止身边,萧霆真岂不是一眼便看到了他,说真话,他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萧霆真,这次宴会能躲则躲。
白止脸色一变,轻咳一声道:“皇后身体不适,就不来了,老师快些过来。”
身体不适分明是在安胎吧沈赞自然不能说实话,无奈只好遵命。
贺玄领着萧霆真和几位副将走进御花园,远远见到宫女环绕之中立着个沈赞,他难得竖了玉冠,乌发及腰,面色白皙透红,这副样子贺玄颜色黯了黯。
“贺相贺相”
“嗯”
贺玄回身,见是萧霆真唤他,“将军何事”
萧霆真目光如炬,绷着嘴角,沉声问道:“敢问,皇上身边那人是谁”
身边那人不就是沈赞
贺玄没料到萧霆真竟一眼看见了沈赞,那人容貌出挑,确实很难忽略,真是
“那是陛下新任的太傅,本届的状元,名唤沈赞。”
“沈赞”萧霆真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沈赞的名字,双眸不自觉地暗沉下来,“居然是”
“将军有何不解之处”贺玄瞧他脸色古怪。
萧霆真一瞬便恢复了常态,笑着摇摇头道:“不,我只是惊讶这太傅居然如此年轻。”
“虽年轻,但博闻强识。”贺玄并未多想,便出言维护沈赞。
萧霆真闻言愈发玩味地笑。
几位将领来到宴桌前参见白止,白止也客套地说了些褒赞之言,随后封赏了几位副将,并命萧霆真为皇城禁卫军统领。
贺玄在一旁一听,登时变了脸色,皇上竟没与他商量便擅自做了这个决定几日前还在争执剥夺兵权一事,没想到不仅没有剥夺,还权上加权,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沈赞一听这封赏,确实也很意外,他扫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萧霆真,后者似乎有预感,猛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吓得沈赞心如擂鼓,赶紧挪开眼。
他最好认不出我沈赞暗自保佑。
“好了,都坐下开席吧,再晚些日头都热了。”白止一挥龙袍,道。
几位副将都上了桌,萧霆真不疾不徐地从地上站起,贺玄见沈赞正发愣,只得拽他一把,叫他与自己并排坐。
沈赞忐忑不安,居然还要同桌吃饭,真真要命。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沈赞侧脸抬头,只见萧霆真微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咯噔。
沈赞的心瞬间砸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恍惚。
完了,他认得我作者有话要说:
、叁壹
装模作样向来是沈赞的强项,他强压心中的慌乱,扯出一丝笑,道:“将军请坐。”
贺玄瞥了他俩一眼,压了压眉,并无赘言。
白止似乎真的褪了少年稚气,举手投足皆是有板有眼,他端坐着道:“萧将军,五皇叔思子心切,宴后便随朕前往佑园探望他吧。”
萧霆真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觉的不悦,便道:“遵命,陛下。”
沈赞一改往日优雅潇洒的坐姿,垮着肩,双手垂放在腿间,也不动筷子。贺玄低声问他:“开席了,你不吃点”
沈赞绷着脸,根本不想多言,斜着眼珠狠狠剐了贺玄一眼,随即不甘不愿提起了筷子。
萧霆真无声无息地盯着沈赞握着筷子的手,纤长白皙,指节分明,食指指尖一侧结了厚厚一层趼,那八成是练书法弄的。
“太傅大人看上去年纪轻轻,不知今年贵庚几何”萧霆真忽然出言,惹得在座诸位停下动作往这边看来。
沈赞一僵,暗啐一声,假惺惺笑道:“与将军年纪相仿,却不曾有将军这般功绩,实在惭愧。”
萧霆真转头看着他:“你文我武,比不得。”
还你文我武,说得两人犹如天作之合似的,沈赞已明了萧霆真认出了他,可这厮偏偏装作不认得似的寻根问底,着实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