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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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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雨后的水汽在天地间弥散出柔美的波纹。刘彻在军政上的成功与农事上的风调雨顺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大汉稳定秩序的基础。

只有在此时,他才真正地领悟到,一个执掌国柄的帝王就像追日的夸父,只有在磨砺之后才能成熟起来。建元初年的挫折、与匈奴首战的失利以及后来新制推行中的种种曲折,就像他生命道路上的每一道坎坷。而早年的急躁和骚动,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沉淀升华。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倘若当初太顺利了,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所有的过往都在他胸间积累成治政兴国的借鉴。

当年,他在与窦婴讨论学问时,曾对他所勾画的生命规律很不以为然,并且声言要打破他的经验。是皇朝的风云变幻,是世事的浮云苍狗使他明白了,人的成熟有一个无法逾越的过程。三十岁对他来说,虽然还处在青春的边缘,但无疑已走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现在,听着车毂碾过驰道的节奏,他心中就激荡起感恩的情怀,让他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列祖列宗。

“这渠修成后,可灌多少民田”刘彻问道。

“陛下,渭渠修成以后,不仅到京都的漕运可以比过去缩短三个多月,而且沿渠万余顷民田可以得到灌溉。”郑当时答道。

他今天的心情分外明朗,渭渠的竣工使他获得了“骖乘”的殊荣。在他的记忆中,能够坐上皇上车驾的只有周亚夫和窦婴,就是以推行“限民名田”和治理蝗灾而得以代理丞相的韩安国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但他清楚,这绝不意味着自己的政绩超越了他们,而是表明了皇上对务本兴农的高度关注。外谋一统,内修治平,始终是皇上心中的宏图。因此,他的话充满了感激和拥戴。

“关中百姓近年来为修渠备受艰辛,可当他们看到清流缓缓流入庄田时,都感戴皇上的恩德。”

“忧民之忧者,民必为我忧之;乐民之乐者,民必与我乐之。”

“皇上之言,让臣受教了。”

“渠成不易,管好更不易。爱卿可和公孙弘商议一下,从府库中拨出专资,招募关中百姓之贫者,专司护渠。此外,还要在大农令府设置水丞署,统管用水。”

“诺。今天通水之后,臣就抓紧办理此事。”

“水丞署不仅要管好渭渠,还要署理天下水务。”刘彻忽然由水转到了人,问郑当时道,“爱卿以为主父偃其人如何”

“这臣这三年来,一直在致力于开凿渭渠,很少与主父大人交往。不过,他每次朝会时的言行,似乎过于实用了”

“是啊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提出了推恩的谏言。”刘彻若有所思。

说话间,车驾就到了渭渠渠首。在渠首的高处,矗立着一块厚重高大的碑石,上面刻着刘彻题写的“渭渠清流”四个大字。沿着碑石后面的斜坡下去,十数艘首航的船只聚集码头,整装待发。每一艘船的甲板上都站着十几名鼓手,震天的鼓声从码头一直响彻云霄。

“原来皇上这样年轻啊”一位肩头还残留着泥巴的老者感叹道。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真天子啊”

他们虽然都是京郊的百姓,但这样近距离地看到皇上还是第一次。

午时三刻已到,郑当时登上高台,向刘彻奏道:“陛下,吉时已到。”

“传朕口谕,启闸通水。”

郑当时便向严阵以待的水工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启闸通水”

顿时,渭河南岸,鼓乐喧天。数十名精壮汉子拉动绳索,闸门慢慢提升。滔滔的河水欢腾地涌进渭渠,奔向南山脚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郑当时来到阅水台,邀请皇上登船游览渭渠沿岸的风景。

“记得三年前皇上说过,要乘首船巡视。臣请皇上登船”

薛泽、张敺也都纷纷劝皇上登船,刘彻大笑道:“好卿等就随朕一同登船吧”

郑当时十分感动,朝码头高声喊道:“开船”

但见十数艘大船在响亮的船工号子声中,悠悠驶进渭渠,船头的“汉”字大旗,迎风招展,被正午的阳光映得闪亮。

大臣们跪倒了。

百姓们跪倒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刘彻站在甲板上,久久地望着人潮,心中回荡着一个深沉的声音。

第十九章 汲黯判案公生明

事情发生在通水仪式前一天的朝会后。

皇上参加通水盛典,对这样利在当代、泽被千秋的盛事,大臣们显出空前的热情。

薛泽认为皇上此举,不仅仅是为渭渠竣工而庆贺,更在于在臣民中倡导“善治国者必先治水”的风气。

多年了,薛泽第一次主动请缨,督促内史、少府寺、大农令合力筹办通水仪式。

刘彻也第一次当着大臣们的面,褒扬薛泽开始谋大事了。

薛泽自是十分自豪,走在司马道上的身影显得比往日挺拔了许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司马门口,正有一件棘手的事正等着他。

司马告诉他,他们收到来自赵国的上书。因为送书的使者说干系重大,所以他不敢耽搁。

薛泽立刻满腹疑窦。究竟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司马如此焦急呢及至拆封一看,不禁大为吃惊,因为他在上书中看到了一个令当今朝野侧目的名字主父偃。

上书称主父偃趁皇上推行“推恩制”的机会,收受诸侯贿赂。不仅如此,他还去齐国办案时,逼死了齐王刘次景。

那上书末尾的署名也是颇令他吃惊的,不是别人,就是赵王刘彭祖。

薛泽的脚步踯躅了,他顿时感到这上书的烫手。

主父偃是什么人他因为积极推行“推恩制”,是眼下朝野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在这种气氛下弹劾他,皇上若是纳谏查处倒也罢了,若是出于对“推恩制”的考虑而庇护他,老夫岂不要落下挟嫌报复的话柄么

而这个刘彭祖又是谁他是皇上的兄弟,一个无法无天的藩王,朝廷派到他身边的相,任期没有超过两年的,不是被整死,就是被诬告治罪。

遇上这件棘手的事儿,薛泽为难了。如果不将上书呈送,会被告一个欺君之罪,可他不知道该怎样将手中的上书呈给皇上。假如皇上征求他的看法,他又应当如何回应呢

“唉都怪自己慢了一步。倘若脚步再快些,也不至于碰见司马。”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心思而感到可笑。快了能怎样所有的奏疏不都要经过丞相转呈么

他有些茫然地回看着未央宫前殿,只见一个急匆匆的人影迎面而来。哦那不是汲黯么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今天怎么也出来晚了

显然,汲黯也看见了他,上前问道:“丞相为何还未回府”

薛泽瞅瞅手中的信札,没有回答,却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何物”汲黯问道。

薛泽将汲黯拉到一边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主父偃出事了。赵王上书告他收受贿赂,大肆敛财,还逼死了齐王和翁主,纪太后惊惧气急,一病不起,齐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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